那官员先是吓一跳,但随即却冷哼一声。
“笑话,他要是王爷,那老子就是天王老子?”
“王爷好好的清福不享,跑到这贱民窟来自讨苦吃不成?”
“原来是假王爷,来人将这将假王爷给本法师拖下去,当众烧死!”
法师强忍着大腿上的疼痛继续鼓动百姓。
“他对怜生老姆不敬,烧死他,烧死他!”
眼看众人围了上来,周勋面色一沉的护在秦云面前,眼下数百人若是一拥而上,他可挡不住。
早知如此,就该多带一些兵过来的。
一旁的江盈盈却有些幸灾乐祸,虽然她知道秦云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但对于这狗屁膏药一般粘着自己的王爷,不知为何她心里十分抵触。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敢阻拦自己为婆婆治病!
反倒是一旁的江婆婆小声问道:“小盈,可是那梁王?”
江婆婆看不见,此处嘈杂,自然无法分辨秦云的声音。
“婆婆,不是,也不知是哪个野鸡王爷,婆婆咱们还是让法师继续给治病吧!”
“抓住他,本法师代表老姆赐他十张神水符!”
看着一拥而上的百姓,秦云目光一冷,他这一生最痛恨之人莫非两种,一种是骗子,另一种则是神棍。
他清晰记得,前世祖母为了给他祈求所谓的“神灵庇佑”冒着倾盆大雨在那仙不仙,佛不佛的乡土菩萨庙中跪了一晚。
第二天,那最疼的他祖母便以为感了风寒受累触发心脏病撒手人寰,他永远也忘不了祖母在他怀中死去的那一幕。
哪怕换了世界,换了人生,他依旧讨厌这样的人!
愚昧者可怜可悲,但更可恶的则是那些试图操控人心之人。
但秦云也知道,自己杀了这法师,那这几百人会将他彻底淹没,到时候他是不是王爷已经不重要。
死掉的王爷,又有何用?
面对围上来的众人,秦云不得不用魔法打败魔法!
他从腰间取出之前制作剩下的响箭,本是准备用来作联系杨勇之用的,现在却到是可以用一用。
秦云拉开拉环,只听那小火箭“咻”的一声冲上云霄。
众人齐齐被这从未见过的一幕震撼到了。
“孤乃大夏九皇子梁王是也,尔等居然敢围攻孤,尔等可知已触犯了天怒!”
说着,秦云又亮出独有的身份令牌。
此令牌一出,有识货之人一见,却是吓了一跳。
“是真王爷?那是皇家特有的玉牌,寻常人使用可是要掉脑袋的!”
此时周勋也站出来亮出腰牌。
“仓州脚下,尔等聚众袭击王爷,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众人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但他们却一个个冷眼看着秦云。
“王爷又怎样?”
“大夏律,他着鱼龙白服,我等自不必跪他!再说了,他打伤了怜生老姆在人间的代言人,必有天谴!”
秦云冷笑一声:“愚蠢,愚不可及!”
“天谴是吧,那本王倒要看看,那所谓的怜生大神敢不敢来谴我这人间的王爷!”
话毕,秦云抬脚将那泥塑踩碎。
如此举动,却是让场间中人悲愤不已,在他们眼里,秦云踩碎的可不仅仅是一尊泥塑,而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对未来的寄托!
江盈盈把剑相向。
“你触怒了老姆,谁来给我婆婆治病?我要杀了你!”
一旁的法师也怪叫连连。
“你死定了……你绝对活不过今晚!”
“你的脑袋明日一早便会被挂在城墙之上,太阳会灼烧你邪恶的魂灵!”
秦云冷哼一声:“本王等着!”
说完,却是转身而去。
一众百姓流民见其走后,一个个痛骂不已。
“什么狗屁王爷,他根本不懂百姓疾苦!”
“他踩碎了神象,我等会不会也要受到牵连啊!”
“我听说之前落川冀县县尊不敬老姆,捣毁庙宇,第二天,那县尊一家便被狐仙吞了脑袋,只留下一具躯壳!”
“还有莽村李家,不供奉老姆,一夜间被群狼吞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可吓人了!”
“可他是王爷?”
“王爷又如何?王爷也是人,触怒老姆也该死!”
……
如此话语,要是出现在大夏其他地方,根本不需要秦云动手,锦衣卫,甚至大街上任何一个普通人都会出手举报。
毕竟,王爷哪怕再怎么废材,那也是天潢贵胄,绝不是普通人敢置喙的。
但秦云发现这些人,不但胆子大,而且还真的敢对他动手!
这是一种早已被潜移默化的心态,在他们眼里,只畏那所谓的老姆,而不惧朝廷权威!
这可是仓州城,距离京城不过半月有余的路程,这里的百姓居然如此不尊王化,可想而知,这里的官员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了!
当秦云回到卸粮食地点后,周勋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张怀义和赵括,二者也是眉头紧锁纷纷规劝道:“王爷,今夜还是不要外出得好!”
“我二人定会派兵保护王爷的周全!”
秦云冷眼扫向二人:“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二人顿了顿,张怀义率先开口道:“这怜生教派自二十多年前从江都落川出现以来,在民间的信众极多。”
“从外地来的官员,要是不与教派打好关系,其政令甚至都不一定能传到百姓耳中,跟别谈收上税了!”
“最重要的是,这怜生教派颇为邪性,信他者身体健康,而且还有米面粮食可以获取,不信者多灾多病,甚至还有不少官员的女眷老父母都是这怜生教派的信徒。”
“王爷还是不要招惹他们为好!”
秦云眉头更皱,这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朝廷不管吗?本王记得,礼部专门有人负责天下野祭之事!”
“原礼部尚书陈书同,当初到是提出过要禁绝莲生教派的,但就在前不久,他再次上书未果后,此人就莫名死在了狱中,殿下不是经办了此事吗?”
瞬时间,秦云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居然无意间成了别人的刀子!
他就说,陈书同一个礼部尚书为何会莫名其妙的自杀在牢里。
之前,他以为是皇帝的意思,是想让陈书同出来为二十年前那场灾祸背锅,可现在看来恐怕还有秦云不知道的势力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而他稀里糊涂居然成了别人的刀子?
与此同时,杨勇从城内出来,他神色有些着急。
“殿下,沈禾大人想要见你,说有要事相商!”
秦云道:“走,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