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鲁斑急急忙忙赶来。
“王爷,有何吩咐?”
秦云放下手中的折子。
“炮弹的制造速度跟不上,得想想办法!”
鲁斑顿了顿:“王爷,我等已经加班加点地赶制了,除非放弃制作枪械,一门心思做炮弹,否则速度很难再提高了。”
“不行!”
秦云一口否决,有炮无枪也无用,最重要的是,秦云这是在为将来做准备。
“有没有其他办法,提高产量!”
鲁斑顿了顿:“其实目前制约产量的最大因素在于铁,琼州钢厂没能建造起来,而炮弹消耗的主要就是这铁皮。”
秦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未必需要铁,这样做虽然效果大打折扣,但原材料很多。”
“王爷的意思是?”
秦云笑道:“你征调民间的普通工匠,让他们开采石头,在中心开孔放入炸药,再做个投石机也能替代炮弹。”
鲁斑一听此言:“好想法,只要石头够,这炮弹就能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秦云道:“就这么定了,这弹就叫开花弹,用来近处交战,当然火炮的炮弹你们也不能停,想办法多制造一些。”
鲁斑点了点头:“臣这就令工部召集石匠。”
秦云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用钱,十钱一个人头大小的空心石头,我想有的是人愿意去开采。”
“是!”
鲁斑走后,秦云又召见了王牧之。
“王大人,账上还有多少银钱?”
王牧之苦涩道:“王爷,没钱了,昨儿就已经赤字了,王爷,要不暂缓征兵?亦或者,延迟其他项目的推进?”
秦云苦笑一声:“即便这样,也改变不了没钱的事实。”
王牧之沉吟道:“王爷,您之前的说的交子票据,如今是时候拿出来了。”
秦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之前他从不考虑这些问题,但如今掌握了封地,他这个王爷要顾及的事情就太多了!
财政,军事,民生,经济,官员的俸禄,嘴巴一张哪儿哪儿要钱啊。
按理说如今的琼州,根本无法独立支撑一场大战。
可秦云明白,这场仗不打,琼州既无安生之日,又无发展之机。
而交子,归根结底乃是由官府背书发行的一种纸制货币,秦云本想等王府进入正轨在发行这交子。
可如今,财政上的缺口实在太大了,但贸然发行,民众不买账也是白搭。
秦云突然想到了什么。
“给琼州十万两以上家资的富户发邀请函,就说本王要请他们吃饭。”
王牧之道:“王爷是想让这些富户出钱购买交子?”
秦云摆手道:“不,交子这种东西和银票不一样,一旦发行就相当于打开了魔盒,本王也不敢保证用习惯了后会不会无限印发。”
“而且想要百姓接受需要时间,但咱们可以发行债券。”
“债券?”
王牧之疑惑道。
秦云笑道:“没错,债券,由王府发行,民间购买,期限到了后,王府兑付银两以及利息。”
“本王称之为王府债。”
王牧之道:“王爷,人心猜忌,大家是不会买的。”
秦云笑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本王这就划归十万亩新田给你。”
王牧之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秦云道:“这十万亩新田便是抵押,若是以王府名义,自然无人敢买这债券,毕竟谁敢叫王府还钱,但你王牧之不一样,你是琼州最大的权臣。”
“你卖点儿地,搞点儿钱花怎么了?”
王牧之苦笑一声:“王爷这是要让臣当那背负千古骂名的罪人啊!”
秦云:“错,咱们又不是不还了,等财政宽裕了,咱们就还。再说了,这群海盗抢了不仅抢了咱的钱,这么多年的积累,只要打下来,这钱不就还上了吗?”
“而且,有债券的铺垫,往后交子的发行也会变得容易许多。”
王牧之沉吟道:“好吧,臣就豁出去了,不要这脸了。”
秦云拍了拍王牧之的肩膀:“你是本王的丞相,是梁国的相,将来也是这大夏的相国,再说了,就凭盈盈这层关系,本王怎么会让你为难。”
“你放心,尽力就好!”
秦云面带微笑,王牧之则心头发毛。
这是要让他立军令状啊。
“王爷放心,臣定筹到银钱!”
秦云摆了摆手:“去吧,注意别累坏身体,明日本王与你一同演上这么一出。”
王牧之叹了一口气躬身退出,秦云收回目光,也有些不好意思。
人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都是这群该死的海盗,断我发育!”
此时江盈盈端着人参汤药上前。
“王爷,这是婆婆专门给你熬的,她说一定要让我看着你喝下!”
秦云一把揽过江盈盈:“江婆婆最近恢复了如何了?”
江盈盈噗嗤一笑:“婆婆恢复得极好,只是总有个烦人苍蝇。”
苍蝇?
顿了少许的秦云哈哈大笑:“你是说王老吧?”
江盈盈乖巧地点了点头:“王爷,快喝吧,不然汤都凉了。婆婆说,等她眼睛好些后她想从书院里挑选一些孩子来学武。”
秦云:“好啊,他们成才,我琼州才有源源不断的人才。”
秦云接过汤碗,喝了一口。
“这汤怪好喝的,你也来尝一口!”
江盈盈俏脸一红:“不了,婆婆说这是专门给男人喝的。”
秦云吧唧吧唧嘴,顿觉浑身有些燥热,再一看江盈盈今日的打扮,一袭抹胸红裙,紫色鸳鸯肚兜胀鼓鼓,红唇娇艳,脸上擦了些胭脂,一双小手手足无措地搓着衣角。
秦云眯着眼问道:“说吧,江婆婆安的什么心?”
江盈盈:“婆婆……婆婆说这是送子汤!”
秦云一把拽过江盈盈:“你害羞个什么?现在你可是本王的王妃。”
话毕,一把抱起江盈盈来到床旁。
江盈盈此刻却是自动了起来:“王爷,让奴家来吧,你这些天累坏了。”
秦云笑笑不语,拉下了帘帐。
……
翌日,梁王府议事大殿,高朋满座,一众琼州富户齐聚一堂,他们本不想来的,但经不起锦衣卫的吓唬。
一个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大殿之上。
“王爷到!”
随着一名侍朗声道,一众富户正襟危坐。
“拜见王爷!”
秦云目光睥睨扫了一眼,摆手道:“诸位请起!”
秦云坐在王座上,王牧之拱手上前。
“王爷,臣有本要奏!”
秦云一副极为不耐烦的样子。
“没看见本王今日眼前诸位家主吗?不谈公事,来人上鱼脍。”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到一条三文鱼被台了上来,庖厨当面杀鱼,那画面要多血腥有多血腥,一众家主心底直打鼓。
秦云夹一片新鲜的鱼脍,庖厨功夫极好,乃是之前招揽的海情专家丁蟹,他是渔民出生,杀鱼卖鱼皆是强项。
秦云沾着山葵放入口中:“不出,此鱼甚是鲜美,给诸位员外发下去。”
看似轻佻的话语,但在场众人无一人敢吱声,他们是被杀怕了,之前反秦云的世家家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挂了天灯。
一名富户实在受不了这种,颤颤巍巍躬身道:“王爷有话,还请直言!”
秦云没有接茬,而是看向王牧之。
“你刚才说有本要奏,奏什么?”
王牧之道:“王爷,诸位员外对咱们新开辟出来的良田十分感兴趣,他们彼此之间还暗通基层官员,用手里坏田去置换咱们的良田。”
“王大人,你可不能血口喷人,我等哪敢啊?”
“王爷明鉴,我等绝不敢打公田的主意。”
“王牧之你是何居心,居然挑拨我等与王爷的关系?”
秦云摆了摆手:“好了,诸位稍安勿躁。本王呢,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
“这样吧,最新的十万亩良田本王全都赏给丞相了,你们想要田,找丞相便是。”
众人一愣,十万亩新田全都给了丞相?
要知道,那可不是他们那种沙田,而是秦云专门派人整出来的新田,还兼修了水利设施。
在古代,其实富人除了把银子埋在地窖里,并无很好的投资方式。而买地,则是根植在每个有钱人心里面的想法,毕竟银子花了就没了,可地在,子子孙孙也有无尽福嫣。
之前秦云的想法是一刀切,禁止买卖土地,但禁止买卖土地就真的能阻止土地兼并吗?
难!
人心之欲大于天,他们会想尽办法让自己钱生钱。
实际上,这群富户只是想把银子放到一个安全地方,找一个处保值稳定的收益罢了。
秦云接着吃鱼,只是看着王牧之,他什么也没说,但好似什么都说了。
一顿饭吃完,秦云起身。
“诸位,吃好,喝好,本王还要去忙着练兵,告辞!”
“恭送王爷!”
秦云走后,众家主纷纷围到了秦云的面前。
“王大人,殿下这是何意?”
王牧之道:“诸位应当知道,如今梁王府正在与海盗开战,这大战一起便是黄金万两。”
“琼州府也没有余钱啊,老夫厚着脸皮,去求王爷,他这才同意把土地拿出来,诸位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有人皱眉道:“王爷不是说过不准随意买卖土地吗?”
“王爷总不可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王牧之笑道:“诸位,这十万良田,如今已到了本官麾下,便是本官的。”
“卖不卖自然是本官说了算,不过王爷毕竟是王爷,他说的话,我们不好违背。本官倒有一个好想法。”
“诸位且听听!”
“大人只管说来。”
王牧之道:“诸位大人,如今王爷缺钱,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也只是暂时,毕竟你们也知道有制糖,制盐的生意,王爷以后绝不会差钱。”
“本官想用这手里的十万亩地,作为抵押向诸位借钱,按一年期,两年期,五年期。”
“到期后,兑付本金和利息,年限越长利息越高。而且,诸位可以随时将这借条再卖给任何人,王爷说了,只认借条不认人。”
一众富户恍然大悟,闹了半天这是要他们掏钱啊。
没门儿!
“王大人,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告辞!”
说完,其中一人转身离去,余者应从。
众人走后,秦云负手从屏风处走出,王牧之一脸无奈:“王爷,你也看到了,行不通!”
秦云笑道:“不着急,本王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