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鬼抢到了前排沙发！
    他盘膝坐在粟宝面前，一手的手肘撑着膝盖、手背撑着下巴，双眼温柔的瞅着粟宝。
    花心鬼也抢到前排，兴奋道：“终于又有鬼故事听了！”
    这个流程他们喜欢。
    虽然在魂葫里他们也可以逼问刚抓进来的新鬼，自己听鬼故事，但他们不干，他们就是喜欢等粟宝搬小椅子、一起听故事。
    受气鬼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脑门上缓缓浮起一个?问号。
    沐归凡才去厨房打了一杯水，回到客厅发现沙发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他只好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后翘起二郎腿，一手挂在椅背上，坐得漫不经心、带着慵懒。
    嫁衣女鬼悄悄说道：“啊……奴家忽然就不想坐沙发了呢。”
    沐归凡：“……”假装没听到。
    粟宝双手扶着下巴，歪头道：“受气鬼是吧？说吧，你叫什么，哪里人，怎么死的？老实交代~”
    受气鬼本想沉默一下，不想说话。
    但看了看粟宝，总莫名觉得这小孩有种不容置疑的气势感。
    她茫然说道：“我叫符思芩……今年29岁……洪县人，家住xxx小区……”
    粟宝咦了一声：“洪县人呀！”
    沐归凡撇了女鬼一眼。
    受气鬼点头，不知道是不是生前受气受习惯了，没有了脾气，逆来顺受的。
    粟宝又问：“你既然在洪县，为什么没有回家啊？你家人没有给你立碑吗？”
    立碑建了牌位，按说都该下去投胎了啊！
    受气鬼摇头：“我父母也不在了。”
    原来，受气鬼就是洪县第一医院的医生。
    “别人都说我们做医生的铁饭碗，受人尊敬，地位高……”
    “实际上从我们学医开始就是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学医一般是本科五年，毕业后，如果考研的话再要三年。
    毕业后进了医院，多数要一年（轮转），然后以住院医师身份接受的系统化、规范化培训，培训时间为3年，这个阶段称为实习医生。
    完成培训并通过过程考核和结业考核者，才获得全国统一的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合格证书，称为住院医师。
    住院医师才算是一个医生生涯的正式开始。
    也就是说，一名正式医生的成长，不考研的话需要9年，考研的话需要12年。
    “单从时间上来说，我们受的是同龄其他行业的气。”受气鬼苦笑道：“人家大学四年毕业，毕业后马上投入工作，工作四年后该有房的有房，该有车的有车，大多数都已经稳定了。”
    “而我们这一行，毕业后四年才正式上岗，有正式工资……”
    太惨了。
    昔日的同学光鲜亮丽，他们才开始领一两千的工资。
    受气鬼强调：“那时候小县城的住院医师工资就一两千。”
    现在可能会好点吧，但与她无关了。
    “本以为正式踏入这一行了，终于有奔头了，没想到这才哪到哪啊！”
    住院医师不好当，要轮班，要写病历，有时候病人多的时候白天忙得脚尖漂浮，下班了你以为就可以休息了？
    不，要写病历。
    一写就是一个晚上，写到深夜，日日循环。
    “可能说起看病住院，大家问最多的是有没有保险……”
    尤其是公家的医疗保险。
    “很多人以为医疗保险就是住院了花了就给报销，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报销是有额度的。”
    “打比方今年整个医院、所有科室的报销额度是一千万，意思是不管有多少病人报销，上面就只给你一千万。”
    “要是超额了，科室医生就得垫上。”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医院、医生不愿意给病人开能够报销的药，看病为什么越来越贵？
    “有一年我们报销额度超额了，科室的额度只剩下50万，那么多病人，全部报销下来55万。”
    “我因为给一个条件困难的病人，开的都是医保的药……最后分摊的最多。”
    一个月工资2000块，超医保后，个人垫上1800，再加上扣这个扣那个，加加减减，那个月工资180块……（作者：好像说太多不能说的了，就此打住）
    “说出来别人都不信呢，一个医生，看着地位多高啊，工资一百八。”
    受气鬼摇摇头，这些受气都只是正常，只要在这个环境里面，不得不熬，不得不慢慢学会怎么平衡报销。
    能不开报销的药不要开，尽量留给真正没钱的病人……等等之类的骚操作，管理越不规范的小医院骚操作就越多。
    粟宝太小了，听得一脸懵逼：“啊……？为什么？”
    沐归凡淡淡说道：“别问这个了，下一题吧！她怎么死的。”
    粟宝：“哦哦哦！下一题，你怎么死的？”
    受气鬼回了回神，停止自己负能量满满的抱怨。
    “有一天，一个男人把她老婆送来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