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看到你的主人的下场了吗?我吩咐你的事情只要你一五一十地做,我就饶了你的狗命。你明白吗?”
马三看着寨主马虎身首异处,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
他不住地点头。
午夜时分,马家寨寨墙上灯火通明。
二寨主马峰在城墙上等待的焦急似火,不断地游走,似乎丢了魂一般。
当看到远处的人影时,他马上露出了喜色。
“快,快开门,是大哥回来了。”
旁边的一位老奴提醒道:“二寨主,还是看看来人再说吧,说不定是山贼,寨主他恐怕凶多吉少……”
“特么的,你居然敢咒我大哥。”
马峰一巴掌扇过去,打的老奴一个趔趄。不过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反应了过来。
这才叫守门的乡勇紧闭大门。
等到来人近了,他举着火把向下面问道:“你们是谁,走上前来。”
为首之人听后赶快走上前去。
仰着头大声喊道:“二寨主,是我,我是管家马三,快开门啊。”
“啊,是马三啊,你们不是被捉去了吗?我大哥呢?”
“哎,一言难尽啊,我听说寨主来救我,趁着他们混战,就逃了出来。”
“那我大哥呢?”
“我看见他被人围堵,跑向了山里。快,快带人去寻找。”
马峰听到了大哥马虎的消息,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马三和其身后的二十多人。
在确定无误后,这才吩咐乡勇打开了大门。
等到大门洞开后,马三带着众人鱼贯而入。
在马三身后的李双喜嘴角现出不易觉察的一抹笑意。
随后,就见他大喝一声,抬手就将城墙上的乡勇砍翻。而后吹了一个口哨。远处的林间。
李闯一马当先奔向马家寨。
看着骑在马上正要狼狈逃回房舍的二寨主马峰,李闯张弓搭箭,朝他后心一箭射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传来。马峰应声落马。
很快,李闯就带人收拾了马家寨的乡勇抵抗。看着身前跪倒一地的乡勇,李闯数了一遍,大概有一百多号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身体瘦弱,衣衫褴褛的穷百姓。
他想着如何收拾这些人,他把马三叫来。问道:“马三,寨子里除了马家两兄弟之外,还有些什么人?”
马三脸色一变,咽了一口唾沫,忽然挂着笑意说道:“还有……”
“他妈的,说话吞吞吐吐,快说。”旁边的小将罗虎大声呵斥道。
“还有……少儿不宜啊。”
李闯一听,一头雾水地问:“什么少儿不宜。快说。”
“这个,还有马虎的妻子张姬。人长的很水灵,可惜是半老徐娘,残花败柳。”
说起张姬,马三开始滔滔不绝:“张姬实际上是商州的水蜜楼的老鸨子,可惜得罪了官府,被赶了出来,后来做了暗娼的老妈子,被我们老爷相中。纳入府中。”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李闯喝问道。
“将爷,您等我一会,我带人马上能给她带来。包您满意。”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勾栏上的老妈子就想色诱我?”李闯大怒。
可是马三还是给一名乡勇递了一个眼色。很快,那名乡勇就走了出去。
马三见李闯似乎有些不瞒,接着说道:“这里除了马虎兄弟二人,实际上还有一人。他也是马虎的兄弟。”
“还有一个兄弟,来人,将他拉出来问话,罪大恶极也拉出去砍了。”李闯朝着身后的亲兵吩咐了一声。
“等等,将爷,他这位兄弟跟马虎兄弟不一样。”马上辩解道。
“有什么特殊的?”
“他跟马虎兄弟二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被排斥,因此没有分到什么贵重财产,只给了他们家里流传的几柜书籍和一头驴,这个马老三而今16岁,穷困潦倒,谁知竟然考中了秀才。”
马三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马虎酷爱吃驴肉,他将寨里所有的驴都拉到他家吃了。其中就包括马老三家的唯一一头驴。”
李闯见这马家哥三的故事很有意思,探着头继续倾听。
他还大有兴趣地问道:“马老三也算是个人才,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哪里?”
“马老三叫马骥。现在被关在监狱中。”
“这是怎么回事?”李闯疑惑地问道。
“哎,马骥因为驴被马虎抢去,就同马虎派去的乡勇拼命,结果将十余名乡勇打了一顿,但是架不住人多。他虽然从小练就了一身武艺,但是毕竟势单力薄,还很年轻。因此就被暴打了一顿,关在了大牢。”
“看来这个马骥是文武全才啊,有点意思。带他过来。”
“他如今身上长满了蛆,在大牢里半死不活。”马三低头紧皱着眉头。
李闯一惊,他附耳对身旁的罗虎吩咐了一声,罗虎听后马上派人去商洛山请神医老神仙下来。
李闯想着要去见见马骥这个秀才。不料却被一声吵闹声打断。
听着人堆里面骂骂咧咧的女人声。
随后一名颇有姿色的中年女子在两名丫鬟陪伴下就被带了上来。
“哎呀,放开我,你弄疼老娘了。”中年妇女娇声说道。
李闯在椅子上再次坐下,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你就是张姬?”
“是又怎么样。”那女子浓妆艳抹,有些生气地别过脸去。
李闯看着这名女子,有些啼笑皆非。
他忍着恼火再次问道:“张姬,你曾经当过妓院的老鸨子,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吧?而今又为虎作伥,跟着马虎没少丧尽天良的事情吧?快说!”
李闯怒目圆睁逼问着。
“我……我没有,我要是干那事,我早就将姑娘们卖给官府做官妓了,就是因为我带着姑娘们从青楼跑了,所以我的妓院才被迫关了门。我跟马虎也没干缺德事。他干的事情于我无关。”
“这么说你还是有情有义的老鸨子了?”
李闯见她嘴硬,又问了问她身旁的两名丫鬟,这两名丫鬟原也是妓女,跟了张姬算是从了良,二人十分袒护张姬。
“回将爷的话,妈妈说的句句是实话。”两名丫鬟齐声回复。
李闯掩住笑意。
怒喝道:“我就不信你以前没拐骗过良善,来人,给她打二十板子,我看她不老实回话。”
他刚下令派人将张姬打二十大板子,张姬就赶快扭着肥硕的屁股几步来到李闯的身前,她将手中的花手绢在李闯的身前一摇,媚眼一瞟。
张姬边走边说道:“将爷,打什么板子,奴家以后服侍您就是了,我还可以给您做压寨夫人,平时我还能给您唱唱小曲。”
随即花衣招展的张姬就身子一挪,转身就要一屁股扑进李闯的怀里。
李闯被这么一出戏弄得哭笑不得,他忽地站起,躲过了这一投怀送抱。
张姬扑了一个空,忽然被两名亲兵架住,随即就掩面哭泣起来。
“将爷,我冤枉啊。”
张姬立刻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眼看亲兵就要将她拉走,张姬忽然站直了身子硬气起来:“老娘我没做亏心事,就算死了也不会眨眨眼。”
李闯不会被她的假正气所迷惑。
口中嘲讽道:“他妈的,老鸨子还要立牌坊,当自己真是贞洁烈女了。”
谁知张姬刚被亲兵拉出去几步远,就忽然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人事不省。
紧接着,一个小少爷挤过了人堆,大喊道:“妈妈”。
那名七八岁的孩子抱着张姬不肯撒手。
在叫过了几声之后,张姬喘着粗气,端坐了起来,抱着小少爷哭天抢地就是不肯撒手。
“我的孩子。”
“这是你亲生的还是拐骗的?”李闯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是我捡的,我看马虎绝后,正好我在商州捡了一个男孩,我俩就认他做了干儿子。”
李闯见她果然没有泯灭良知,又被她的演戏一般的善变所影响。
“罢了,打听下她们是否有民怨,再处置他们,如果真如同她所说,就赐给他们另一处民宅,也分派一块地吧。”
“是”小将罗虎摇了摇头,只得领命将张姬母子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