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看到张献忠的义子李定国带着五百骑兵杀了进来,直到杀了一条血路出来,李闯紧跟着奔了出去。
李定国本来在这里警戒巡逻,不想竟然碰上了李闯的人马,本来以为李闯他们是哪股自家的人马被围困,这才阴差阳错救了李闯。
李闯在马上十分感激李定国的搭救。
他看着雄壮威武的李定国李闯也是暗暗佩服。
二人齐头并进。
李闯在马上问道:“张帅如今在何处?”
“在谷城以北的一处小镇上。”
李闯和李定国人马策马飞驰,很快将左梦庚的人马全都甩掉,到了谷城方向,在距离张献忠一百里外的密林中,李闯停下了人马。
李定国疑惑地问道:“李帅,为何不走了?我家张帅确实要跟你们合兵一处。”
李闯笑而不语,一边喝了一口水后才说道:“我们先在这里饮饮马,然后休息一阵子,定国,你是一个忠勇的大将,你救了我一次,等于我欠你一次,倘若有一天我和张帅打起来,你要怎么做?”
李定国久在军中,是张献忠的四大猛将之一,他对徐以显也不怎么喜欢。十分讨厌他为人阴险,但是对张献忠确实忠心耿耿。
倘若张献忠让他杀了李闯,恐怕他也会照做。
李定国想了一阵说道:“李帅过虑了,我父帅是诚心邀请三股人马会师的。”
“好吧,定国,你还年轻,也许以后你会明白。劳烦你先回去禀报给张帅,就说我李自成按约定来到了,只带了两千人马先来。我想请他到这里一叙。”
李定国不敢违拗,只得带人赶往张献忠老营。
回到老营,张献忠正在和曹操罗汝才议事,听说李闯来了,都露出惊疑的神色。
旁边的罗汝才笑着说道:“捷轩,我就说过,自成一定会来的。”
张献忠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问向李定国:“定国,李帅既然到了,为何不来?”
“禀父帅,他说想让你去他那里一叙。”
张献忠一听马上站了起来。
如今他和曹操联军有二十余万人马,又小胜了悍将左良玉一仗,更是耀武耀威,尾巴翘上了天。
他身旁的徐以显却说道:“张帅,如今你贵为三军头领,不可轻出,况且左良玉大军最近有异动。你的军事繁忙。不如让李帅到这里一叙如何?”
张献忠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曹操罗汝才。
罗汝才和他的军师吉珪正在品着香茗没有说话。
“嗯,好茶,好茶。”罗汝才赞叹道。
罗汝才的军师吉珪说道:“这是四川的顶级蒙顶茶,是张帅从林铭球那里得来的,当然是好茶了。”
罗汝才一扭头,看到张献忠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
知道李闯来到的事情自己不能当做耳旁风的。
他说道:“朋友嘛,就要患难与共,如果张帅愿意接纳李帅,那就大不了冒险去一趟,我想李帅也不会对张帅不利的。当然,如果张帅实在担心,那就送他些银钱,打发他走就是了。”
张献忠抚摸着大胡子,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当然愿意接纳他,可惜他未必愿意来哦。”二人正说着,忽然一个李闯的信使走了进来。
那信使将信交给了张献忠,随后禀报道:“李帅差我前来送书信一封。”
“李帅呢,他没有来吗?”张献忠疑惑地问道。
“没有。”信使回答道。
张献忠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内容看了一遍,如今他在徐以显的影响下,也粗通文墨。
李闯写给他的都是白话文,他读起来一点不费劲。
“哎,看来自成另有想法,好吧,既然会师不成,只有祝他归途顺利了。”
曹操将书信拿过来看了一遍。
面无表情地说道:“自成想着他继续北上陕西等地,牵制明军部队,好为我们缓解压力,这也是一步好棋,如果我们都聚在一起,万一受挫,就难以互相支援,我看自成的想法很好。”
张献忠未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军师吉珪给罗汝才递了一个眼色。
罗汝才知道自己该出面调和一下李闯和张献忠二人的矛盾。
他站起身来说道:“张帅,如今自成近在咫尺,我们何不远远地送送他呢?也算是朋友欢送一场嘛。”
张献忠将大胡子一拉,随后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走吧,咱们一起去。”
罗汝才刚要上马,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道:“哦,对了,我看我们就不要带太多的人了,以免惊扰了自成。我们就每人带二百骑兵吧。”
张献忠身边的徐以显脸似寒霜,他望着老辣的罗汝才几乎将牙咬碎。
一个多时辰后,张献忠和罗汝才带着随从来到了李闯营地数百米外的一处高岗上,停住了脚步。
李闯早一步得到消息。早已经带着人马整齐地立在路旁等待。
李闯勒住乌龙驹,远远地喊道:“捷轩,汝才,咱们三人这也算再次会师了,虽然仓促,但是并不失友谊。我带队北上牵制明军,希望能缓解你们的压力,祝你们在湖广站住根基。他日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李自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保重自成,后会有期!”张献忠和罗汝才也一起拱手作别。
跟张献忠和罗汝才分开后,李闯不再走原路,而是快马加鞭直接北上赶往河南方向。
准备在那里和刘宗敏,等几员大将以及小将罗虎在河南会师。
而李闯正离开湖广的时候,督师辅臣杨嗣昌早已经秘密到了湖广襄阳城。
襄阳城此刻大门紧闭,卫兵在城门把守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过去。重要的路口都已经静街。只见巡逻的衙役和锦衣卫四处巡逻,生怕有奸细混入其中。
五省总理熊文灿因为同左良玉剿张献忠失败,已经被解职,如今被关押在大牢,等候被逮往京师受审。
熊文灿是杨嗣昌举荐升任五省总理的,按理说熊文灿这次失败他也要受牵连。因为他们同是主张对流贼剿抚并用。但是到了熊文灿这里,就只剩下围和抚了。
杨嗣昌坐在襄阳府的朝堂上,单独会见了熊文灿。他叫着熊文灿的号说道:
“心开,你本是我的学生,可惜不能替我解忧,连累我也下来。我也救不了你了。这一次去京师,你的心恐怕真的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