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带队专挑无人的小路前行,有时候还会故意在山间穿行。
这才将李闯的人马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原本两三天的路程,等他们奔回潼关的时候,硬是拖慢到五天。
孙传庭狼狈逃回潼关城。这一路行来,人马又逃了两三千人。来到潼关的时候。加上守城人马才一共一万五千人。孙传庭将凌乱的衣服换去。虽然身上一尘不染,但是心中十分凄苦。
为了避免影响军心,他下令将士们对此不得外传。大将们对此次惨败也是讳莫如深,不敢再提。
但是士兵们却暗地里将此事传播开去。
听到此消息后,潼关城的老百姓都人心惶惶。他们对于官军的军纪十分恐惧,另一方面也在盼望李闯能够来到,带领他们脱离苦海。
虽然让孙传庭走脱,但是李闯并没有过于苛责马世耀。
只是对其训诫了一番。
五月中下旬的时候,李闯带着三十万人马再次夺回了灵宝,并且在灵宝休整了三日。
对于夺取潼关,进而攻占整个陕西,李闯志在必得。
在战前会议上。
他的手下亲信将领们都呼喊着:“打回老家去,活捉孙传庭。”
李闯心中早已经计议妥当。
他坐在灵宝的衙门内大椅上。
听着众将都在兴高采烈地发着言。他没有打断。
就在此刻,忽然一名小校飞马来奏。
李闯看过奏报。随手递给宋献策和李岩等人。
李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留守陕西的黑虎星手下一名小校。
李闯看着这个满脸长着麻子的瘦子问道:“黄麻子,黑虎星和黄三耀现在何处?”
“启禀李帅,我们已经从秦岭出来了,如今又集合了两万人马。正在洛南和华山一带打游击。”
李闯看着这个破衣烂衫的汉子长叹了一口气。
“苦了你们了。不过咱们的好时候就要来了。”
“是的,孙传庭来到后,对我们进行了残酷的镇压,逼迫我们又钻进了秦岭大山,好几次我们的队伍就要散了,还是黄三耀首领给我们编故事,说李帅你已经收了河南。并且在河南称王了。说的可传神了。”
李闯和众将哈哈笑了一阵。
李闯收住了笑容说道:“黄三耀的故事讲得好,能够稳定军心。他这个秀才肚里还是有些墨汁的。”
黄麻子接着说道:“大帅,我刚刚来到朱阳关就听说咱们义军打了大胜仗,可是真的?”
大将刘宗敏说道:“这还有假,孙传庭带着残兵败将夹着尾巴狼狈逃回潼关的。”
黄麻子听说义军打了大胜仗,瘦弱的脸上满是喜色。
他正兴奋间。忽然倒地不起。
李闯站起身来喊道:“一定是饿晕了,快去准备好菜好饭招待他。”
一旁的中军副总管王长顺赶快带人将黄麻子带了下去。
李闯和众将商议后,当即派出几名蓝衣卫密探去往陕西,通知黑虎星截断孙传庭的归路。
对于攻打潼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已经不需要过多的阴谋诡计。
李闯站起身来下令道:“大军即刻启程,兵发潼关,送孙传庭上路。”
“是”众将山呼海啸般呐喊道。
黄昏的时候,李闯的大军再次出征了,在夜色中,火把通明照天。大军在崇山峻岭中逶迤前行。
李闯骑在乌龙驹上,忽然听到陕西士兵们吼着的一首嘹亮的信天游。
李闯大为感动,他知道这是士气高昂到极点的标志,大军连翻胜利。此时在关内已经是再无敌手。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前军在第二日清晨就开到了潼关城下。
李闯立马关前,并没有急着发动总攻,他在等待大将高一功带着后军来到。
看着破败的潼关古城上,守卫的人马十分懒散,很多人连铠甲都没有。
李闯看了片刻,心中正狐疑。
一旁的宋献策却提醒道:“大帅,孙传庭虽然打了败仗,但是毕竟是深通韬略的知兵大臣,依我看这种作风很可能是为了麻痹我们。”
李闯再次望向城头。
他笑着说道:“献策,你是说孙传庭要亡命一击,夜里偷袭?”
宋献策说道:“咱们的炮兵还未到,因此还没有发动攻城战,孙传庭很可能会挺而走险,俗话说,兵不厌诈。”
李闯一边点头,一边看向一旁的李岩。
李岩虽然也注视着城头,但是他清澈的眼底似乎在冷静的思考。
片刻后,李岩才说道:“大帅,潼关谷深崖绝,道路狭窄,此地不适合大兵团作战,因此我断定孙传庭偷袭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这道路两边的的山岭间,是否藏有孙传庭的伏兵也不好说。”
听到二人的分析,李闯警惕心大起。
他对一旁的刘宗敏说道:“捷轩,你去一趟吧,将在潼关二十里内道路两旁都扫荡一遍,以免有明军的伏兵。”
刘宗敏抱拳拱了拱手,马上带着两千骑兵纵马而去。
为了以防不测,李闯将营盘扎在距离潼关二十里远。
并且做好了准备。
黄昏的时候,大将刘宗敏兴冲冲地赶了回来。
刘宗敏带着笑意从马上下来。亲兵们将他的马匹迁走后。
他才对李闯说道:“闯王,他娘的,果然如李岩所料,我在北侧的山岭间发现了牛成虎带着两千骑兵在那埋伏,牛成虎鬼精灵。一直潜伏未敢轻动。我故意让我的人靠近了,才突然朝他射箭,牛成虎这小子带着几百人狼狈逃回了潼关城。我的人也佯装败军趁机混进城去了一些,就等晚上好戏了。嘿嘿。”
李闯微微一愣,随即拍着刘宗敏的肩膀说道:“捷轩,你反应还真快,看来我们不用等张鼐的炮兵营和火车队来了。不过混进城的人马够用吗?”
刘宗敏喝了一口水说道:“他孙传庭只要晚上敢偷袭,那就是他得末日就提前到来了。到时候城内空虚,我这百余人足以打开城门。放咱们入城。”
“好”李闯握紧了拳头,兴奋地说道。
三更时分,李闯的营盘依旧火光冲天,不少人围着篝火在烤着白天打来的猎物。一股股香气远远地飘散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