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经战阵的李过虽然也作了必要的准备,但还是低估了周遇吉的胆量和能力。
李过刚刚翻身上马,就看到周遇吉和其弟弟周遇岐分兵两路朝着大顺军鼓噪杀来。
周遇吉手提春秋大刀,锐不可挡,前来阻挡的好几名大顺军小校都被其一刀斩于马下。
李过一边带人阻挡,一边锁定周遇吉的位置。
他发现这队明军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勇武异常,可见都是经过训练的精兵,况且周遇吉本就带头杀敌,明军士气更加高涨。
看着明军悍不畏死,与一路走来遇到的明军截然不同。
李过这才重视起对手。
他带着两千精锐骑兵,游龙一般冲入了明军的阵营,李过挥剑大杀四方。
几十名前去阻挡的明军纷纷败下阵来,手中的长矛大刀陆续被砍落。
越过长枪阵,李过带着精锐骑兵开始与周遇吉的亲兵激烈厮杀起来。
霎时间鼓声震天,双方人马不断有人倒下,血水洒在厚重的大雪上,将这片天地几乎染成了血色。
几番激烈的对杀后,双方的人马不断的消耗着,周遇吉终于和李过面对面在阵前对视起来。
周遇吉冷冷一笑:“一只虎,我看你是病虎还是死老虎,熊通的脑袋在此,我今日也要取你狗命。”
说完,周遇吉将马上拴着的熊通脑袋一把丢在了李过的马腿之下。
李过看也不看一眼。
对着周遇吉怒斥道:“周遇吉,你冥顽不灵,就别怪我下杀招了,我本欲按我主之命招揽于你,可惜你不识抬举,我李过剑下,不死无名之鬼。今天也要送你上路。”
说完,李过双腿一夹,一阵风似的,挺剑直逼周遇吉而去。
等到李过和周遇吉交手后,双方的剩余人马也开始混战起来。
李过和周遇吉二人武器交相辉映,火星点点而落。
周遇吉不但勇猛彪悍,而且身大力沉。
几十回合之下,李过顿感虎口发麻。
他以灵活的招式,尽力不跟周遇吉拼死力,打算慢慢消耗周遇吉的力气。
战过百余回合后,周遇吉口中嘶吼一声。
随即一招力劈华山,打算直接给李过的脑袋开瓢。
李过闻风将至,他将脑袋往一旁稍稍一歪,虽然躲过这致命一击,但是头上的一缕长发也被锋利的刀刃直接带走。
周遇吉和李过厮杀震天,刀光剑影如同游龙一般穿插不定。
寒光之下,二人几次都频遭危险一击。
二人越战越勇,李过也丝毫不示弱。
周遇吉胜在偷袭,因此并不打算持久恋战。
就在他和李过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
他弟弟周遇岐刚才偷袭的优势此刻也荡然无存。
周遇岐看到李过的人马已经开始反攻,于是让亲兵马上放了一支烈焰腾腾的响箭。
箭矢飞射而出,顿时照亮了夜空。
丛林中早已经埋伏的一标千余人的精锐骑兵此刻也冲了出来。
带队的小校也是周家之人,名叫周昆。
周昆带着千余标营人马迅速冲进了大顺军的中间,将大顺军拦腰截断。
周昆带着人马厮杀了一阵,又杀伤数百名大顺兵。
这才来到了周遇吉的身边,周遇吉看时候已经差不多了。马上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李过收拢人马,虽然损失了千余人,他依然冷静地跟着周遇吉尾随而去。
来到代州城下五千米左右,才将大营再次扎了下来。
同时吩咐手下士兵扎好营盘,将营地周边都挖了三到五米左右的壕沟,防止周遇吉偷袭。
另一方面,他派人给刘宗敏送去了书信,急切等待其会师代州城。
两日后,不堪周遇吉骚扰的李过终于等来了刘宗敏的援军,合兵一处的十万人马迅速将代州围困了起来。
刘宗敏的到来,让周遇吉只得龟缩到城内,准备依靠坚城和大顺军决战。
他将守城的一百多门炮分开四面城墙。
所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他知道刘宗敏打算从南门进攻,于是将八十多门炮都架在南门,其他三面都造了不少假炮。
刘宗敏深入城墙两千米,带着李闯的单孔望远镜分别查看了四门。
他对着李过和马世耀以及张鼐笑道:“兵不厌诈,这周遇吉果然是个腹有良谋的猛将,所谓不怕猛将多能打,就怕勇夫开了智。这周遇吉是不好对付,但是他这八九十门炮就想妄图阻我大军,简直是痴心妄想,张鼐,你把你的千门大炮对准南大门给我轰他驴日球的。看谁的炮火猛。”
张鼐眨了眨眼睛,笑着回道:“汝侯,你做好冲进去的准备就是,且看我将他周遇吉这个狗总兵也掀翻天。”
刘宗敏看着张鼐走后,马上带着两万精锐骑兵做好了冲进城内的准备。
张鼐的炮兵营早已经在两千米外一字排开,黑黝黝的炮口直接对准了南大门和城墙上周遇吉的位置。
张鼐手中三角黄旗一摇,就听得轰隆隆千炮齐鸣,黑色的炮弹密如雨发。
南大门在一轮又一轮的攻击下,开始由颤动到产生剧烈的抖动。
而周遇吉的周边,也飞落了数十发炮弹,虽然身边不断的炸响,但是他依旧从容不迫地指挥。
他挥剑一指,怒喝道:“给我狠狠还击。就对准那个逆贼刘宗敏,杀了刘宗敏我重重有赏。”
炮兵们闻言,都抬起头来,丝毫不顾死活,开始对着刘宗敏所在的方向密集打炮。
刘宗敏看着炮弹不断在身前落下,但是依旧距离他有些距离。
他嘴角咧出一丝嘲讽的神色。
他的眼光始终不离南大门的左右。
就在此刻,他忽然看到周遇岐带着一股人马迅速下了城。
他眼神清冷,咬着牙骂道:“他妈的,这南大门怎么这么难打?”
他话音刚落,就见在第二波炮火的猛烈攻击之下,那扇雄厚的大铁门终于被轰倒了。
刘宗敏手上握紧了缰绳,正要带人往里冲杀。
却看到大门里面竟然还有一扇大门。
这扇奇怪的大门浑然天成,竟然连出入的门洞都没有。
刘宗敏吃惊地怒斥道:“好你个周遇吉,这是将南门筑死了?”
就在刘宗敏发怒的时候,炮兵营的张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他下令炮兵营战士们再次装填了弹药。同时让炮火集中一点,专朝着铁门和墙缝的结合处狠狠击去。
随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炮弹在铁门上炸裂开来。
终于在坚持了一个时辰之后,铁门轰然倒塌。
刘宗敏瞪着眼睛以为机会来了,但是一眼望去,看到的却是沙袋构筑的沙山。将整个城门堵的死死的。
气得他在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打的烈马腾空而起。
刘宗敏在马头再次敲击了一下,那匹高头大马才稳定下来。
刘宗敏扭头朝着张鼐的炮兵营望去。
当他看到张鼐也憋着一肚子火正要再次发炮。
忽然听到身边的亲兵喊道:“汝侯,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