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生这一次炼丹，得心应手，十分流畅。
    但见到这样的异象，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三花聚顶，据说是此丹方小成的体现，标志着他几乎完全掌握了筑基丹丹方。
    不过那都是先古以前的说法，现在的丹方与炼丹术中，都不再提及此异象。
    而且，也不是说丹方小成，就一定会有三花聚顶这样的异象出现的。
    兴许是如此，久而久之，便被时代抛弃了。
    “咕咕，咕咕！”
    穿山兽在炼丹净室角落钻出来，咕咕叫着，似乎很是焦急，有重要之事。
    但它早吃过苦头了，未经允许前，不敢往前半步，在陆长生闭关或炼丹之时，能护法，但不能贸然打搅。
    经过陆长生同意，它才一跃而来，同时不敢碰倒任何一个瓶瓶罐罐。
    一双细小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筑基丹半空的金花，朝主人这儿一瞥，见没有反对之意，一口把虚幻金花吞入腹中。
    陆长生见此，也颇为惊讶，这三花聚顶的记载很少，他知道的也不多。
    穿山兽颇有灵性，它本能之下，愿意吞食的，自然都是对它有益之物。
    “可这金花难道不是单纯的异象吗？”
    怎么会对此兽有帮助？
    再怎么看，最多也就是一些残留的筑基丹药性，可穿山兽对筑基丹分明没有多少兴趣。
    对穿山兽的吸引力，远没有它的糖豆土粮丸来得高。
    难道有类似道蕴之类虚无缥缈之物在？
    陆长生虽然很好奇，可终究是什么都没了解到，记忆传承之中虽然留给了他许多修仙界的知识，但远不是万能的。
    修仙界太大，即使是那位大能，不知道的事物估计都浩如烟海。
    仔细查探穿山兽，并没有任何变化，陆长生也只能把这问题，暂时压箱底，留待以后探寻了。
    他重新审视起琉璃丹炉之中的筑基丹。
    成丹的三枚筑基丹，品质都是上佳的。
    但他在炼制过程中，使用手法在外层做了遮掩。
    除非吞下使用，不然待再过几日，成丹时散发的药香收敛以后，看上去只是中等品质而已。
    至于使用筑基丹之人。
    每个人筑基成功都只有一次，筑基不易，谁会在筑基时，分出多少精力在探究筑基丹的药性品质之上呢？
    ……
    又三四个月后。
    这一日，林天音在约定时间再次来访丹峰。
    不过其徒林小茜并未一同到来。
    按林天音所说，是在闭关为筑基做最后的准备，不见任何外客，自然也没带她过来。
    听林天音所言，陆长生更加笃定当时的猜测，林小茜说不定真的被哪家长老挑中为儿媳或孙媳呢。
    同当年林天音差不多，果然生得好看，也不见得一定是好事。
    陆长生庆幸自己身为男修，同女修又有差别，不会因生得好就被挑中做赘婿。
    “陆道友为何看我的神色如此怪异，莫非……”
    注意到陆长生的视线有些晦涩难懂，林天音蹙眉道。
    “筑基丹炼制出现了意外？”
    “没有没有，一时间有些出神，只是在想，生得好看也未必一定是件好事。”
    陆长生取出玉瓶，坦然道。
    “有劳道友了，陆道友的炼丹技艺，没想到已经到如此地步了。”
    林天音欣喜道。
    她如何看不出来，三枚筑基丹的药性相差无几，具是正品，连一枚次品都没有。
    其实，陆长生只要推脱说炼丹技艺尚不熟练，成丹两枚，就能把多的那一枚私吞下。
    这样也在常理之中，并不奇怪。
    可陆长生却并未这么做。
    林天音望着身前容颜不老的白衣男子，心中甚是欣慰，欣慰两人多年交情下，相互的信任能超过旁人太多。
    而在修仙一途中，走得越远，人心越难测，能这般信任之人也会越来越难寻。
    ……
    其实陆长生也曾考虑过是否要留一手，成丹两枚，毕竟他一个散修炼丹师，一下子发挥很好，炼制成功，是不是有些奇怪。
    但他转念一想，炼丹师发挥本就有好有坏，他对外展示的炼丹技艺，也一向不算差的。
    即使有人怀疑他的炼丹手法也没关系。
    只要灵烛果的那个筑基丹丹方不暴露，现在他自己的实力，足够守住这点小秘密。
    能在炼丹一道走远的修士，哪一个没点机遇和秘密？
    而成丹的三枚筑基丹中，林天音取走一枚，陆长生留下一枚，另外一枚，交给林天音保管，寻觅机会代为交易。
    身为宗门弟子，交易更方便，宗门内对筑基丹有需求、且能负担得起修士多。
    “对了，还记得上次我不是同陆道友说过，感觉迷雾山脉的低阶妖兽似乎多了一些么？”
    “返回宗门之后，我特地去查阅过宗门记录，怀疑有可能是兽潮的先兆，但没有什么证据，也暂时无法笃定。”
    林天音并未久留，取了筑基丹之后，就欲返回宗门。
    临行之前，告知了他这么一个猜测。
    ……
    陆长生知晓，林道友八成是为防有变，打算早日安排林小茜筑基。
    不出半年，不论林小茜成功与否，估计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但相比这个，陆长生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兽潮吗？”
    他在周国修仙界，修炼不到一百年，对兽潮的了解也都是在纸面上得来的。
    所以上次林天音同他谈起迷雾山脉经历之时，从没有联想到兽潮上。
    按以往的记载。
    兽潮来临之时，迷雾山脉中的迷雾，会往外延伸几十里到几百里，其中的妖兽也会往外冲出山脉。
    只是，若真是兽潮来临，不知道兽潮规模是大是小。
    若只是小规模兽潮，那有赤火仙城驻扎在北方，影响不到四盘山。
    甚至，兽潮还会带来大笔高品质的灵材。
    毕竟妖兽浑身可都是宝，不然紧靠迷雾山脉的赤火仙城，怎会如此繁荣呢。
    但若是大规模兽潮，不亚于一场牵扯到大宗门的战争，那就是一场大浩劫了。
    兽潮过后，说不定整个修仙界都得洗牌，连赤火仙城能否还存在都未可知。
    若是如此，他自然三十六计，跑路为上。
    不过，现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说什么都太早。
    杞人忧天，也没有必要。
    陆长生还是决定以逸待劳，先做两手准备，等局势明朗些再说。
    想了想，又修书一封，寄往竹禺山给廖麻子，让他注意仙城动向。
    春江水暖鸭先知，赤火仙城的消息自然比陆长生更灵敏些。
    兽潮也不会一蹴而就的，看仙城的情况来应对，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