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解除我的婚约后,我的婚事要由我自己决定。”白芷柔话音一变让场上的白景贵和王明远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白景贵怒声道:“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主得了自己婚事,简直就是荒谬。”
“我……”白芷柔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没能说出口。
这年头的礼教大防已是根深蒂固,白景贵算是白芷柔半个父亲了,女子“三从四德”中的“未嫁从父”中就是要求没有出嫁的“在室女”听从父家长的话,“不违父命”就是“事亲孝”;女儿孝顺,除了日常生活照顾周到,在终身婚姻大事要听从“父母之命”也是“从”和孝的表现。
白芷柔自小读的就是《女诫》,可说三从四德的思想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方才言说婚事要由她自己决定那句话她已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来的。
“女儿家的婚约大事自古都是父母双亲决定的,你父亲不在,作为你的长辈我自有权利决定你的婚姻归属,这事就这么定了,柔娘你只等着叔父安排便可。”白景贵说完一摆袖子便回来后堂,似乎很恼怒白芷柔挑战他作为长辈的权威。
王明远一旁看得有趣,他笑嘻嘻道:“柔娘,时候不早我也要回去了,我对你是真心的,相信你我很快就会见到的。”
看着王明远离去背影,白芷柔紧咬着银牙,愤恨不已,满是一头雾水的白慕诚上前问道:“妹子,这是咋个回事儿,叔父怎么心血来潮想起给你重新安排婚事啊!”
“唉……”
白芷柔轻叹道:“你我也知道我们叔父的品性,想是他与方才那个王公子谈成了什么……”
“你是说……”白慕诚醒过味儿,跳将道:“叔父是要你下嫁给那王明远?这也太混账儿戏了,那王明远什么品性满个徐州城打听打听谁都知道,将你嫁给他我这个当哥的第一个就不答应。”
“柔娘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和叔父理论理论去。”白慕诚说完就闯进了后堂。
没过一会儿白芷柔就听见了后堂吵闹之声,白景贵的怒骂,自家阿哥的辩驳愤怒之声,终于气哼哼地走了出来。
他面皮涨得通红,嘴唇还在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他猛地一拍柜桌,怒声道:“奇耻大辱啊!柔娘你知道吗?叔父不但要将你嫁给那王明远,还是要你以妾室的身份嫁过去。”
白芷柔登时五雷轰顶,泪水涟涟,没想到自家的叔父这么绝情,一点也不念着叔侄双方的情分。
白慕诚恨声道:“我们白家在逃难之前在开封府也是有头有脸的清白人家,柔娘你可是我白慕诚唯一的妹子,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等委屈的。”
白慕诚急得抓耳挠腮,在店内四处踱步思考着对策,猛地他一拍脑门惊呼道:“有了!”
白芷柔泪水朦胧看着自家阿哥,出声问道:“阿哥……”
白慕诚目光灼灼盯着白芷柔的眼睛郑重问道:“柔娘,阿哥郑重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感受到阿哥的态度,白芷柔吃吃道:“阿哥,你说什么事就好,我必定回答。”
“那好,我问你,你觉得陈诺陈大人如何?”
白芷柔心神一跳,脸上微热,迟疑道:“阿哥怎么突然问起陈大哥来了……”
白慕诚不答,只是继续问道:“阿哥只问你陈大人这人怎么样?”
没法,白芷柔窘迫道:“这……陈大哥为人自然是极好的,品行端正,爱护老幼有善心,做事干脆利落,能力十足。”
白慕诚放下心来:“既然阿妹对陈大人印象好,那这事便好办了,原先我对那陈大人心有抵触无非是他与你走的有些近了,恐坏了父母给你的婚约,现在叔父既然有意毁掉这婚约,那你以后就是自由身了,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
“追求自己的幸福……”
白芷柔喃喃念着,一片嫣红从他颈上慢慢升起,小脸通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突然她猛地摇头,身体像个鹌鹑一样可怜巴巴缩着,带着哭声儿道:“阿哥你太荒唐了,说些什么浑话?我只……只是对陈大哥印象好一点而已,又不是让我嫁……嫁给他。”
说道最后白芷柔都感到自己话音底气不足,尤其是阿哥的挪喻的目光更是让她臊得慌。毕竟是亲兄妹,白慕诚对自家妹子的心思也知晓得很,他也不戳破,转移话题道:“我方才与叔父争吵,听他那话音似乎是与那王明远有什么交易不成,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将你当货物一样卖出去。”
白芷柔眼神黯然,带着几分无奈愤恨哭声道:“叔父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他的亲侄女啊……”
“可我真不想嫁给那王明远,那人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败类,阿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慕诚目光冷冽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阿妹你不用担心,我定不会让你嫁给那王明远的。”
白慕诚安抚完白芷柔后,腰间挎着刀便走出白记米店,拐了几个街角来到唐记米店街口,街口出遵守了十几个泼皮无赖。这些人看见过路行人往这条街走,他们就持着棍棒将人打将出去,打得人远远的不敢再来。
据说这条街的泼皮无赖已经蹲守好几天了,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百姓们去唐记米店买米。
然而这条街又不是唐记米店这一家店面,街上的商家们全都没了生意怨声载道,他们当中不乏有人报官,不想官吏不理,反倒让剥皮无赖们知道了私相报复,被打得好惨。
商家们没法只能将怒气转移到了唐记米面身上,这些人天天上门逼迫店主唐天辰,有大骂威胁的,有打着可怜哀求的,搞得店主唐天辰不胜其烦,精神压力极大。
白慕诚走到了街口毫不意外地被泼皮无赖们盯上了,一泼皮持着棒锥嚣张拦在了他的面前道:“哪来的汉子,快些滚一边去,这条街不通行。”
白慕诚斥声道:“哪来的一群白赖,你街道是你家的吗?还不让进了怎么?”
“就是爷家的,怎么了?快些滚,小心爷爷们喂你吃棒子!”泼皮叫嚷着,旁边十几个人渐渐逼了上来。
白慕诚心中恼怒,手里紧了紧腰间佩刀,他真有心将这些人砍了算求,不过徐州城不比郊外没有道理秩序可言,这里擅自杀人还是会被送官法办的。
他正考虑着是不是要退走,突然看到在唐记米店内闯出来一群威猛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