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校场上,陈诺站在演武厅上观看着新兵操练。
乞活军练兵自有一张章程,,循序渐进,慢慢发展。
新兵们入伍首先要练的是队列,严整的队列和严格的纪律十分重要,能保持战阵队列就是虎狼之师。
这需要每个兵单兵个人做起,要学会站姿,跑姿,行姿,坐姿,作为一名军人要有军人的形体模样。
再则就是要锻炼新兵们的耐力和抗压程度,这是十分重要的训练一环,在这古时,士兵们素质低下,当兵只为吃饱饭,士气低落不知为谁卖命,军队的组织力极其脆皮,所以军队承受的伤亡率特别低。
有人说古时军队承受的伤亡率只有一二成就会崩溃,不过这样的观点太过片面笼统,虽然小部分溃败导致全军溃败的战争往往发生,但也不是没有能够承受高伤亡的部队而不溃败的军队。
那陈诺所处这个时代,捡最近的来说,浑河之战的白杆兵和浙兵就是最为显着鲜明的例子。
陈诺现在练兵就要练兵的纪律和坚韧性和组织程度,要早就一支敢打硬战,敢啃硬骨头的军队,就要从每个将士身上练起。
军队严格的纪律和组织度操练起来之后就是练习各单兵的伍法、胆气、耳目、手足、让各兵都明辨金鼓、旌旗、号令。
还是那句话,在这个传达命令只靠吼的时代,没有对讲机和扩音器,要想高效指挥军队作战,这金鼓旌旗就是百试不爽的指挥利器,还要什么扩音器自行车呢?
这些东西各兵各官都要熟悉掌握,然再熟练掌握各兵种的武器,再列阵,单个兵种如何列阵,各个兵种又是如何配合,有效杀敌。
这其中门道大的多着呢!
陈诺在演武厅上兴致勃勃看着新兵们演武操练,新兵基本的培训已经完成了,起码现在各兵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起码的列队行进没什么问题。
是时候将新兵们下放到各连队进行补充了,这段时间乞活军的各级军官可没少嚷嚷着要补充新兵,这次乞活军扩军的兵额着实太大。
各甲各队都有极大的缺口,一些军官都只能当着空头的上司。
步卒操练陈诺不用担心,骑兵队倒是让他着实头疼,乞活军的骑兵队原定的兵额是三百人,现在才不到二百人。
而外派的陈一皋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来信,照这个时间,陈诺心中估算着即使没有成功也该有消息了。
心中想什么来什么,陈诺刚刚想起,来人禀报陈一皋回来了,只不过是带着伤回来。
陈一皋被带到了陈诺面前,就见他浑身是伤,伤口虽然大都不致命但也着实可怕,陈一皋顾不得包扎伤口就急急向陈诺禀报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其中谈及了他如何顺利招募到高韩两寨人,又是碰到兵匪,又是怎样被小袁营这帮子人截胡。
看着陈一皋身上满是伤,陈诺叹息抚慰道:“一皋兄弟受苦了,这件事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不管怎样,本将都不会责罚你还会给你记功。”
连日来受到的委屈,只有回到永安城,也只有这里才会让他心里感到暖洋洋的,陈一皋当众就崩不住流出泪来,他哽咽拜谢。
演武厅内,陈诺环伺众将,沉声问道:“诸位,这件事你们看该怎么处理?”
乙哨千总吴世忠当先站出,他振臂挥拳大声道:“自然是打了,这小袁营的一个娘们居然胆敢这么羞辱将军,这不是打我们乞活军全营的脸吗?标下建议,立刻发兵攻打小袁营。”
厅内不少将领都是点头赞同,实在是这小袁营欺人太甚了,前番的旧账来没算,今日又添了一笔新账。
陈诺不可置否,并没有表示态度,他又问了二叔陈大义:“二叔你的看法是什么?说出来听听。”
陈大义说道:“整件事情就是一笔烂账,要说最大的罪责那就是马化豹的部属,这些人作为官军不懂得保境安民居然还滥杀无辜,真的是一群兵匪人渣,标下认为马化豹部就是最大恶极。”
陈诺点头赞道:“二叔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此事罪魁祸首就是马化豹部,而小袁营本将觉得此事并无什么不妥,能出手救助一群百姓这事做的就很地道。于情,小袁营救了高韩两寨,对两寨有大恩;于理,两寨并不是受胁迫才加入小袁营的,而是自愿,这怪不到小袁营头上,只能说小袁营这群人运气好捡了个大便宜罢了。”
众将默然,也有人面上流露出不服气的神色来,没想到将军居然会为一群贼寇说好话,虽然陈诺说的有理有据无法辩驳,但是众人还是有一口闷气憋在心里。
一旁的陈一皋急切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这事该怎么处理?”现在他回到了永安城,有着底气撑着,自然要想迫切解决这件事。
陈诺语气生冷道:“先打马化豹,一群兵匪不知死活敢惹我乞活军,就先拿他们开刀。”
陈大义担忧道:“将军,这马化豹好歹也是一参将,正经的大明武将,有品轶,有品级,而且他是山东镇的人,山东镇总兵可是睚眦必报的小人,恐怕不好他直接交恶吧。”
陈诺听罢,长声大笑,语气满满的嘲弄和不屑:“刘泽清,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