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知府邓藩锡牵头,应允了下来,陈诺满意道:“我自鲁王府除了粮食外还得了大批金银财宝,共有六十余万两。”
众官呆呆听着,其实对鲁王府处收刮出五十万两其实并不意外,世人皆知,藩王宗室富甲天下,不说别的,光是这鲁藩系宗室名下的王庄田地就占了鲁西南一半的田地。
能有五十万两不少人都暗戳戳感觉到似乎还有点少呢。
察觉到众人神态,陈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这六十万两如何分我心中有了计较,先拨四十万两给全军将士,做他们的赏银和抚恤银,诸位可有什么异议?”
众人没有回答皆是点头,不过他们听到陈诺居然拨出四十万给全军将士心头都是狠狠震动了一把,这陈诺真是好大的手笔。
四十万两说扔出就扔出了,眼皮都不眨一下。
陈诺接着道:“余下的二十万两,兖州官府和镇国将军各分一半。”
兖州百废待兴,他们兖州官府能得十万两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邓藩锡等人皆大喜,朱以海同样如此。
陈诺一言让得众人都皆大欢喜,场内唯有一人冷眼旁观着。
看着在场众官与陈诺的暧昧态度,吏部都给事中范淑泰心寒无比,全身冰骨彻冷,这偌大的兖州城,不论是官吏还是宗室又或是兵将都被陈诺用金钱收买了。
这兖州城的天还是的大明的天吗?范淑泰愤愤想着。
不过他从始至终没有说话,不言一语,范淑泰性格刚烈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现在站出来也无济于事,无非是出来痛骂那陈诺几句。
这陈诺迟早有退出去兖州城的一天,待此贼走后他就飞马上疏呈报朝廷,告这陈诺乱臣贼子兵变攻打鲁王府,兴兵抢掠鲁王府谋反叛逆之罪。
就算是陈诺兴兵抢掠鲁王府事出有因,但一是一,二是二,谋逆就是谋逆,范淑泰身为给事中职责所在,必须将陈诺的罪行呈禀皇上。
正当端坐末首胡思乱想着时候,陈诺突然叫起了他,范淑泰回醒过来只见陈诺不怀好意笑看着他。
范淑泰心头一惊,紧声喝问道:“你有何事?”
陈诺笑吟吟道:“敢问范大人,不知您将来会在皇上面前如何告我陈诺?”
众官面容一变,这陈诺居然当场问了出来,就连范淑泰也吃了一惊,既然当面说开范淑泰岂有退缩的道理。
他声色俱厉,指着陈诺大骂道:“陈诺你兴兵纵掠鲁王府,本官定会将你之罪行告禀皇上,你是逃不了的,本官劝你束手就擒,或许朝廷看你累立大功的份上饶你一命。”
果然,陈诺眼中厉芒一闪,当下招手道:“来人!”
哗哗堂内瞬间冲进来大批披甲卫士,陈诺厉声道:“将范淑泰拿下,给我好生看管。”
甲士立马将范淑泰反手擒拿下,任凭范淑泰如何唾沫星子乱飞大骂也无济于事,知府邓藩锡当下道:“陈将军,范大人不过忠君之禄食君之事,千万不要为难他啊!”
陈诺摇头道:“府尊放心,我并不会为难范大人,不过是叫他在永安城长住,至于将来怎么对朝廷说词,相信府尊定有计策。”
邓藩锡无奈,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事已毕定,邓藩锡当下连同众官飞马向朝廷报捷,援兵黄得功、陈诺率部入援兖州城,同兖州城官兵共同出兵于兖州城外大战奴贼,顺利击溃奴贼大军,斩首四千余级,解兖州围城之危。
此大捷一出消息传扬四方,整个山东境震动。
……
通州。
通州隶属于顺天府,乃是漕运北端之重镇,繁华无比,时有“城门夜不闭,灯火烂星光”之景。
而此时的通州萧条无比,通州城内外哀鸿遍野,饥殍无数,到处都是从各地逃难而来的百姓,毫无疑问,他们都是各地方逃难过来的。
清军入寇,首要遭受大难的就是京畿之地,顺天府被清兵攻陷,全城军民死难而死,华夏大地真是血海滔滔,生灵涂炭。
眼下的通州显然是四处难民的庇护之地,因为通州有兵,驻有大兵。
自清兵入寇起来,各地勤王兵马云集于此,统归当朝内阁首辅,时任督师的周延儒节制调遣。
此时的通州城外精气遍布,密密麻麻都是军中营帐,入王勤王官兵扎下的营盘无边无际。
清军入寇以来,首辅周延儒自请率军旅督师,崇祯帝大喜,降手敕。
明将各镇总兵,刘泽清、唐通、周遇吉等劲兵猛将皆驻通州,周延儒率勤王入卫兵马驻通州之后就摄于清军兵锋之盛不敢上前,不欲再战,从早到晚闭门不出,同诸多将领和幕僚饮酒作乐。
与此同时,周延儒还大胆向朝廷编传假捷报,崇祯帝竟被蒙在鼓里,屡赐玺书褒扬。这一日,朝廷又赐来酒肉,周延儒同诸人又在饮酒享受。
正酣畅之际,一披甲大将急冲冲走了进来,面皮醺红的周延儒看到这将冷哼一声面色不愉,这是新任的山西总兵周遇吉。
周遇吉原先在征讨流贼,后被调任山西总兵,在上任之际清军入寇他便率部勤王,这周遇吉入了通州就时不时要求请战,扰得周延儒不胜其烦,心中很是恼怒他。
“是萃蓭呐,你又是来请战的吗?”
面对周延儒劈头盖脸的责怪,周遇吉却毫不理会,他面容兴奋,挥舞着双臂哈哈大笑道:“督师,大捷,大捷啊!兖州大捷啊!兖州城外我大明斩首奴贼四千余级,真奴就有两千多,朝廷庇佑之福,圣上天恩浩荡呐!”
哗的一声,原本醉眼朦胧的周延儒神色顿然一清,慌乱之下将座上酒食洒落一地都不管,他急忙抢过周遇吉手中的捷文查看了起来。
待周延儒看完,大声赞好,脸上红光满脸,兴奋无比,赞完后他又逐字逐句地将捷文通看一遍。
周延儒手指轻弹着捷文啧啧叹道:“又是这陈诺,此人究竟是何人?声名不显为何能屡屡建这等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