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州众家密谋商议的同时,徐州城守备府,此时成为了陈诺暂时的官邸。
大堂之内分作两排坐满了人,其中一人坐在末首有些坐立难安,两眼珠子四处瞧着,透露着狡猾和精明。
白景贵这些日子在徐州城日子过得十分艰难,自陈诺抢亲之后,他可真是鸡飞蛋打,不但没能傍上王家还与侄子侄女关系破裂。
随着陈诺官位越升越高,白景贵也是懊悔不已,特别是王家对他的粮铺着力打压,他的白记粮铺关了好几家,眼看着入不敷出就要破产。
这些时日白景贵实在被逼得在这徐州城呆不下去了,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放弃徐州城的产业独自投奔永安城。他的侄女现在可是永安城主母,虽说现在他与白芷柔关系破裂,但白景贵相信他拉下为尊长者的老脸好好打感情牌,侄女定会收容自己。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永安城的大兵说进城就进城了,现在陈诺居然还请到了坐席间,白景贵忧心忡忡。他与陈诺的关系自始至终就很恶劣,现在陈诺得势把他邀来,会不会借机报复他。
白景贵小心瞧着坐在上首的陈诺,只见他威风凛然,气度威严,有条不紊地布置安排着徐州城的防务。白景贵有些恍惚,记得这陈诺一年多以前带着白家兄妹来到徐州城的时候还是个破落军户,现在居然成为了朝廷大员,手握重兵,在这徐州只手遮天。
思绪间,他忽然听到了上首陈诺的声音,似乎在叫他。白景贵似乎有些不确定,只听见陈诺再一次喊他的名字。
白景贵腾的一声从座椅上弹跳起来,他慌张小跑到大堂中央佝偻着身子谄媚道:“将军,您唤小的?”
陈诺有些好笑看着堂下的白景贵,虽有些不喜白景贵品性,但随着他如今权势地位和眼界的拔高,双方早已不在一个层次,对待白景贵这等人的态度也随之变化,不可能如曾经那般为难他。更何况还是妻子白芷柔的亲二叔,这血缘关系是怎么断不了的。
陈诺温言道:“二叔不必拘谨,你我往日恩怨就当烟消云散了不必记在心上,柔娘可是在永安城念叨过你,等此间事了你可要到永安城好好看望她。”
白景贵听到喜不自禁,特别是陈诺称呼他的一声二叔听得他飘飘然,他忙不迭道:“多谢将军宽宏大量不记小人之嫌,小人有时间定会看望夫人的。”
陈诺敛住笑容,对白景贵道:“本将军此次驻防徐州城主要是保护徐州安定,让徐州城恢复秩序,首先要紧一事就是开市,这事还得靠二叔你的帮忙。”
白景贵激动地全身战栗,他表现的机会到了,他当下扬声道:“将军有何吩咐,小人定万死不辞。”
陈诺道:“二叔你在这徐州城耕耘多年,徐州城地面的人脉关系熟络,我需要你助我开市,把徐州高涨的物价打压下去。”
白景贵兴奋不已,虽说徐州城各行各业联合罢市,但是也有不少商人不过受徐州五大家胁迫不得已罢市,五大家家大业大他们损失得起但是他们这些个体商人可是伤不起,但是他们也不敢违逆开市,否则将会受到行业联合抵制。
眼下有了副总兵撑腰,只要他稍加游说,这些商人定能和他一起联合反抗徐州五大家顺利开市。但是这些商人联合起来也只是少部分,论拼资金财货实力根本无法与五大家对抗。
白景贵将这个忧虑告诉了陈诺,陈诺回道:“这你不必忧虑,严顺你出来把我永安城的安排讲一下。”
商务局主管严顺站了出来恭敬道:“将军,各位大人,在我乞活军驻防徐州时候我永安城商务局也行动起来,现已筹备一万石粮食在徐州兵营之中,还有民政部专款专项支出的十万两活动资金。”
“此一役,我永安城坚决,必要大挫劣绅奸商之气焰。”
堂内众人信心大振,陈诺环顾众人道:“明日起以我徐州副总兵之命起草文告,徐州城各行各众联合罢市,扰乱徐州安定秩序,虐害无辜百姓,纠众辱官,蔑视朝廷王法实属罪大恶极。限令他们三日内名下各行各铺开市,过时不候逾期者严惩不贷,以王法论处。”
“严顺、白景贵二人听令。”
严顺、白景贵急忙站出高声应答。
陈诺道:“徐州一日不复市城内百姓就煎熬一分,令你二人明日起选定商铺地点多处,于城内贩卖粮食狠压粮价,以解市井之缺。军政部会将调遣部分兵马维护商铺安全,凡有敢冲击商铺者皆是通贼之名立斩。”
“同时联合城内各家存有良知的商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开市他们之前罢市之罪既往不咎,同时为了鼓励他们开市永安城将出专款给予他们开市补贴。”
严顺、白景贵聚精会神听着一一记下高声领命。
陈诺冷声道:“我乞活军这几日也要做好准备,文告下来敌人定会顽抗到底,到时就是见血的时候,我倒要看看这徐州城到底有多少人头够我乞活军砍的。”
中军官谭千城道:“徐州城城内这么多官府机构和官员,我乞活军要动刀戈,雷霆杀戮,需要师出有名。”
陈诺挥手淡然道:“凡拒市者皆与城内匪寇勾结,图谋徐州城,以通贼之名格杀论处。各将可曾听清楚了?敢不敢动手?”
乙哨千总吴世忠粗豪大笑道:“我乞活军连丑奴都不惧,都何怕这徐州城的肮脏小丑?”
“我吴世忠谨遵将军之令。”
“我等谨遵将军之令。”众将皆拜,一股子昂扬杀气弥漫开来。
第二日徐州城贴满了文告,陈诺雷霆之举着实震动徐州城,文告措辞严厉,明令各行各业三日内复市,否则严惩。
想到永安城在城外各处大行清屯,杀得各地人头滚滚,所有参与罢市者心头打鼓惶惶不安。文告一出,徐州各罢市联盟就有土崩瓦解之势,特别是一些中立商家,但是没人敢当先出这个头。
微妙的是,在这一天徐州城内突然出现了好几家粮铺开业,这些粮铺都是白记粮铺,最令他们恼恨的白记粮铺所售卖的粮食价格还十分低廉。
这白记粮铺挑起了头子率先复市,一些商家蠢蠢欲动起来,在白景贵秘密撺掇鼓动下,第二日徐州城各行各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数十家开业的店铺。
特别是粮铺,这些粮铺都统一打起了永安城的名号售卖原地域徐州现价十几倍的粮食,百姓们疯抢云集。
仅仅过了一天,永安城的风评就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