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必要,朕相信天上地下,没有谁敢在明面上,对于大唐造成威胁。
这样,就够了。”
在听了皇帝这话后,那道黑影也是颤抖了两下,下一刻,也消失房间之中。
此时李世民缓缓起身来到窗前,盯着在风雪中愈行愈远的那个背影,眉头却是紧锁。
很显然,他的内心没有刚才说出话那般坦然,刚才自己询问了袁道长一个问题。
未央,怎么了?
刚开始这家伙还在那儿含糊其辞,可这二十年,自己不说看着他亲自长大,起码也参与了人生的每一个重要阶段。
最关键的是,居然没有发现他有一丝的老迈乃至精力不济,莫非,是那个结果?
李世民想要知道,也想要得到,可他也知道,有许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自己统兵作战了那么多年,死在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也没有得到那种机缘,未央得到了,那也挺好……
而离开皇宫的袁天罡,正漫无目的的下了马车。
从宫门处,他就下了马车,让车夫去告诉李淳风,今日不回去了。
长安城!!
仰头看向飘落的雪花,脑海中却也在思考,陛下知道了吗?陛下应该知道了吧!
人家可是整个天下的主人,多少知道些也是正常的,可有些事情是不能扯开来说。
还好今天没有扯开,扯开了的话,那对于谁,都将是绝对毁灭性的打击。
特别是未央殿下,他已经失去了许多,对于他重要的人,万一因为现实的打击,搞得他报复心起。
那自己可不认为刚平定下来的大唐,甚至都还没有缓过来,能够如同对付东突厥一样,面不改色的对付过去。
要知道如今娘子军中的许多将领,与朝廷上的许多将领,早就憋着一口气,早就想要知道,谁更要精锐一些。
加之,武将的事儿一切都是以自身实力为重,一干起来,即使不动刀兵,就是单对单的单挑,估计也够当今陛下头疼好一会儿。
未央殿下如果一旦发狂,那绝对是整个娘子军全部暴动啊!
要不之前在娘子关的时候,不知是哪个幕后黑手派出去的士兵突入到城中,搞得整个娘子关肃清了三回。
整整三回,城外的乱葬岗,埋人都埋不了,只能全部烧成灰灰。
而当今陛下,是好相处的吗?
人家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马上天子,真与未央殿下针锋相对起来,呵呵,那可就热闹了。
更何况,整个天下才平定了不久,当然未央殿下,他手中的娘子军十分精锐,娘子关配给的物资也十分充足。
可与整个大唐这台战争机器,针锋相对起来,自己可不认为殿下能够得到一丝,乃至一毫的好处。
换而言之,现在已经过了能够汲取最大利益的时候,未央殿下也必定不会这样选择。
那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且只有一个,默不作声,将所有问题全都给瞒住。
陛下今日应该是猜测出来了,不过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个点,所以才没有声张,否则,万万不可能是如今的这种情况。
可自己心中怅然若失,是啥原因呢?或许是知道一切,也明了一切,却不能够将这一切全都告诉给掌权者。
自己只不过是个道士,不关心天下大事,只关心自己的道统,以及农民百姓不要再受灾祸。
一旦百姓再受灾祸,对于谁都不是好事,连同他也一样。
不知怎么的,或许是命运的牵引吧,他又来到了朱雀大街,不过却从丞相府前与赤渊王府前掠过。
一直到了最外面的那处房子,小,很小。
才是个三进的院落,与周围的这些同僚比起来,这家主人想必不是什么特别的高官侯爵。
可能够在朱雀大街上得到一套房子,倒也不是那种默默无闻的。
才想到这儿,袁天罡正准备转头离开时,却愕然的回头盯着门上的牌匾。
武府!!!
随即,眯眼看向前方,却像看到了什么。
最终,还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是命运吗?或许吧,不过自己却不是这一切的开展者。
转过身,不过现在的心境比刚才好多了,一步一步往陛下安排的房舍走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道。
命、命,这都是命。
看看未央殿下会不会干涉其中吧,除了殿下外,谁干涉其中,谁都得倒霉,或许只有他能够避免,不好的事件发生………
同样,也是在朱雀大街。
魏王今天穿了一身白,登上马车,回头望了一眼皇宫的方向,在心中轻声道。
虽然本王知道,那个位子,就目前来说,争来屁用都没有。
不过有些事情,还要相应地将它给安排好。
否则,万一被其他兄弟针对,那才是真正的无可奈何。
而在长安城外三十里,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再加上身后的五六名护卫 正顶着风雪,朝着城中而来。
车中坐了一位老人与一位少年,少年倒还坐在主位上,翻阅着手中的竹简,而老人却频繁地探出头去,看看离长安还有多远。
可漫天飘落的,除了飞雪还有什么呢?
入眼之处尽是一片白色。
“嗯,马老三,离长安还有多远?”
车夫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并未回答。
老人不由得捂住额头,又探上前去将帘子掀开,一阵寒风席卷而来,倒是将两人冻了个结结实实。
此时,车夫才回过头,却发现对方头发花白,似乎经历了现实生活的毒打。
“叫、叫、叫、叫个屁。
叫什么叫?
还差二十多里地,好好在车中坐着就行了。
还不快点滚回去,别在那儿自己找事儿。
万一让殿下染上风寒,有给你受的。”
呃,老人被对方这夹枪带棒的一句话,弄得彻底没了脾气。
又坐了回去,回头看向仍旧坐在主位上 ,看竹简,看得津津有味的那人。
“殿下,快到长安城了。
您得将一切的一切都调理好,切不可如同在娘子关时那样散漫。”
“散漫?散漫也是一种自由,更是一种资格,莫非先生不愿见到本王散漫。”
老人也就是李纲,而对面的年轻人毫无疑问,就是前太子李承乾,如今的寻真王殿下。
“尔回到长安城,无论愿与不愿,总有些麻烦事得找上门来。
当然,吾等都知晓,如今成为太子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可有人争,那就必须与他争。
尔是唯一,也是最为恰当的人选。”
李承乾却未回答,只不过捏竹简的手,下意识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