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口中的王呢？爱民如子的神屠王呢？他做了什么？”
    “放肆！”海芥震怒，“王的威严不容亵渎。”
    “海城守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心中也有惑，却不肯面对！”霁霄霆继续道，“渭城地震至今，数月有余，你口中爱民如子的王为灾民做过什么？送过一次重建物资，两次生活物资，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但是…”
    霁霄霆顿了顿，话锋一转，“当得知玄灵城发现两处灵草地，还可能出现神兽白泽时，使者十日不到便来到。这说明了什么？海城守，你比我们更清楚。”
    字字句句，海芥都无法反驳。事实如此，真相被旁人赤裸裸地揭开，容不得海芥继续自欺欺人。
    “海城守，前阵子灾民们的不满，不相信神屠王没有耳闻，可是，你效忠的王做了什么？可曾有过一丝关心？可曾有过一丝安抚？然而，并没有！只有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齐心协力，安抚灾民，引导他们自力更生。如今玄灵城的灾民刚刚要进入正常的生活，又出变故。罕豫、守卫、子民被感染，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神屠王，他不知道吗？”
    海芥胸口剧烈起伏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因为霁霄霆所说的每一个字，自己都无言以对。
    “海城守，罕豫是第一个倒下的，你眼前的是第二个，这可能是所有感染人最后的结局。”霁霄霆指着黑红血水道，“海将军，如含城主和你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束手无策，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能救他们？海城守，无深说得没错，我们只能让白泽试着将黑呲蚺的卵从他们体内逼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子民的，这个秘密，将会烂在我们肚子里。”
    海芥脸色有些难堪，纠结极了，一面是对神屠王的忠诚，一面是感染子民的性命，孰轻孰重，自己该如何选择？海芥拳头紧握，第一次迷茫了。
    “海城守，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甯臣及时补了一句。
    “海城守！”霁霄霆道。
    海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在，他妥协了。
    “海城守，我有个请求。”含无深道，“请不要将白泽的消息泄露出去。”
    几个人同时看向海芥。
    海芥权衡片刻，为了被感染子民的安危，答应了。
    所以当林汐泽出现在海芥城郊地牢时，海芥恍然。之前就觉得这个白发女子不同凡响，如今看来，果然如此。而且，泾晖城使者来玄灵时，她就消失了一段时间，直到使者离开才出现。
    但她再次出现后，玄灵城就发生一连串奇怪的事情。
    “原来是你！”海芥突然发作，拔出长剑指着她，“妖女！”
    含无深和甯臣几乎同时拦在她面前，目光一致。
    “海城守，你这是何意？”含无深冷道。
    “少城主，这个妖女自从来到玄灵城，城里就发生一系列的怪事，现在回想起来，实在太过巧合。”海芥振振有词道，“为了玄灵城的安危，此女子务必押入大牢，查清一切，以绝后患。”
    “不可！”含无深的脸庞更冷峻，眸色暗了下来。
    “海城守，林姑娘是友非敌。”甯臣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头，直视海芥，“这点城主可以作证。”
    “玄紫大陆上，从未听闻有过白发女子，突然冒出，行事怪异，着实可疑。”海芥道。
    “海城守，我天生白发，难道也是错？难道海城守和一些迷信的人一样认为我不吉利？会给玄灵城带来灾劫？”林汐泽没想到海芥会突然发难，不过这也附和他后来对含无深愚忠的态度，如此忠贞之人，要策反是相当困难的，所以也不准备跟他计较。
    霁霄霆瞪大双眼，这家伙怎么回事？哪根筋搭错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示弱过！这语气，这声音，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声音娇滴滴，委屈不已，眼角微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所以，海城守要把我关起来，严加逼问吗？”她害怕地往他们背后缩了缩，一副胆小惊恐的模样。
    海芥粗糙汉子，见不得女孩子这种扭捏造作，上前一步，谁知道含无深和霁霄霆纹丝不动，“少城主，甯主簿，你们这是何意？”
    含无深和甯臣没有说话，但他们的态度很明确——有他们在，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地牢里的温度更低了，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都忘了现在他们身在此处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