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无深抚摸着每一处，指尖都传来熟悉的感觉，脑海中出现一个悦耳的女声，轻柔的，浅浅的，欢跃的。但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抓住。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和凝珠中相同的炫彩流光布满整个天空，它们有生命般流动着，此起彼伏，如烟如雾，似云似水，仿佛在向他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次日，甯臣和东侯爷一起进宫觐见含无深，带来了霁霄霆的强烈要求，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对他说。
    至于被改造修士们的亲人形成了两面派。
    一边是改造失败的修士亲人，由于霁霄霆的做法残忍，以活人为试，极其惨无人道，有违天道，请求王当即处决霁霄霆。
    另一边是改造成功的修士亲人，经过昨日的团聚，得知失去境界后也能达到寻常修士们无法达到的层面，纷纷心动，请求宽恕霁霄霆。
    由于改造失败的修士数量远远大于改造成功的修士数量，所以形势有些不容乐观。
    这时，东侯爷才意识到王的手段何其狠辣，借子民舆论的力量，铲除甯臣曾经的左膀右臂。
    而甯臣却知道，含无深的目的是化被动为主动，逼迫霁霄霆主动说出有关林汐泽所有一切。
    此前霁霄霆几番试探，猜到含无深不记得含无深，加上自己因答应过林汐泽保守秘密，所以吊足了他的胃口。
    但含无深是何人？又怎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如今可以借着子民的要求“当即处决霁霄霆”，将被动化为主动，让其主动道出有关林汐泽的一切，为了活命，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无巨细。
    虽然自己答应过林汐泽，但也想看看含无深知道真相后会如何处置。特别是确定林汐泽还在他体内后，更想知道他是否能复活林汐泽，以及能做到哪一步？或许真能再次看到她。
    只是，结果可能会和之前一样，她眼中只有他，但自己无悔。
    当含无深再次来到弈界司时，霁霄霆的态度截然不同。
    “无深，不，王，你断可不能只听从那些人胡言乱语，”霁霄霆仿佛是滔天巨浪的大海中看到一根救命稻草，努力向他游去，“是他们求我的，我在改造之前已经很明白痛陈利弊，他们看到大强，就以为自己也能是那一成把握。王，他们本来就已经绝望至极，活着也只如行尸走肉一般。当得知大强的奇遇，所以才义无反顾。我不过是满足他们的要求而已。地下城，我的住所卧室床下暗格里，有他们立的字据，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王，你是明君，一定不会让我蒙受不白之冤。”
    含无深瞥了东侯爷一眼，东侯爷立即唤来亲卫去取。
    而这个空档，东侯爷朗声道，“纵使修士们是自愿的，你的做法太过残忍，枉顾生灵，罪无可恕。”
    “我的做法没错，”霁霄霆力争道，“东侯爷，你去看看，大强和其他成功的修士，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修士，某些方面并不比你们差。”
    这点东侯爷满脸不屑，认为渡劫失败的修士如同废人一般。
    “无深，不，王，你亲眼看到的，对不对？”霁霄霆将目光转向含无深。
    在场的人中，也只有含无深和遮天紫襟和他们交过手，所以也只能求助他。
    含无深依旧面如冰霜。
    见含无深没出声，甯臣也没有出声的意思，东侯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幸好这时亲卫把霁霄霆所说的证据送来。
    “王，由此可见，我句句属实。”霁霄霆急切道。
    含无深一贯的面无表情，让霁霄霆的心一直往下沉。
    此处的气氛变得凝重，就连东侯爷也有些不知所措了，瞥了眼甯臣，想不到那家伙也真沉得住气，始终一语不发。
    最后，霁霄霆眼珠子转了转，妥协道，“王，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但你得按照承诺，让我安全离开。”
    “本王从未承诺你任何事。”含无深终于开口了。
    霁霄霆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瞥了眼东侯爷，“东侯爷，我和王还有教主要叙旧一下，还请回避。”
    东侯爷顿时脸色铁青，接受到含无深的眼神，也只能恭敬地退下。
    看到东侯爷离开，甯臣并布下结界，霁霄霆上前一步，“你是没承诺，但你们在边境大战时，她为了让我出手帮忙，可是承诺的。”
    “林汐泽？”
    “你记起了她的名字？”霁霄霆眉头一挑，“那就好，让她来当众和我对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