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中堂正厅内,康家嫡幼女康宁儿的一句“我要嫁给侯爷,哪怕是妾!”的话音刚落,盛家小七盛长林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盛长林礼貌的与父亲母亲见礼问安,又向康海丰夫妇俩见礼问安,至于康家嫡子康晋,康宁儿之流,理都没理,不熟。
康姨母王若与本想,就着康宁儿的话往下说,最好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锦南侯夫人,是没康家什么事了,但只要能把康家的女儿,送入锦南侯府,之后她定有施展手段的机会。但事与愿违,盛长林只是说了他的指婚懿旨,不日下达,婚期待定。
只见大娘子王若弗微笑问道:“小七,你这进宫向太后大娘娘,请一个指婚懿旨,怎么耽搁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不顺?”
确实,盛长林一早进宫,虽错过了师父太国舅曹景休,但也不至于与太后大娘娘曹丹姝聊这么久哇,眼看就要用午膳了。
盛长林挨着五姐姐盛如兰安坐,他探着头微笑道:“母亲,您有所不知,儿去懿安殿,面见太后大娘娘,一切都很顺利,其实儿不去也可,恩师太国舅,已然将儿的婚事向太后大娘娘禀报过了,儿最多就是走个过场,将英国公张老将军家女儿的闺名一填,儿就等着日后迎娶大娘子啦。
只是出宫的路上,遇见了太医院的太医令,他不日就要告老还乡了,这不,他推举贺家姐夫,贺弘文接替他,估计呀,半个月之后,就要吏部走流程喽!”
盛家主君盛纮,很是惊讶的问道:“贺家侄女婿这么年轻,就要做太医令了?呵呵,那你盛维大伯伯夫妇的这个女婿,看来是我们盛家大房高攀了嘛,呵呵。”
盛长林嘿嘿笑道:“父亲,怎能如此说呢?想儿的品兰姐姐与咱家儿的大姐姐华兰,被汴京城的达官显贵们称为‘大小天仙’,弘文姐夫能得其一,依然是造化了。品兰姐姐当初就属于下嫁嘛,现在看来,最多就是门当户对罢了。
父亲,您有所不知,弘文姐夫这升迁刚有点眉目,他母亲娘家妹妹,那曹家姨母,竟然想将自己的女儿,那个流放归京的曹家表妹曹锦绣,许给弘文姐夫做妾呢。这不,儿今日,就是被弘文姐夫,拉过去问计去啦!”
五姐姐盛如兰惊讶道:“啊?还有此等事情?那品兰姐姐怎么办?弘文姐夫如何说的?”
六姐姐盛明兰皱着眉头,也从后排凑过来问道:“小七,我们盛家与贺家是世交,家中的两位祖母交好,品兰姐姐嫁去贺家,你怎能,轻易就给弘文姐夫出主意呢?”
盛长林呵呵笑道:“哪有,五姐姐,六姐姐,弟弟我,是那么不知深浅的人嘛?”说着,盛长林眼角瞄向康家人,尤其是康姨母王若与,至于回瞪,不理你,哼。
随后盛长林继续说道:“我只问了弘文姐夫,几个问题而已,我问的是,那曹家将女儿,许给弘文姐夫做妾,那曹家,是还是贺家的亲戚吗?
弘文姐夫答道,自然是亲戚啦。我又问,那妾室的家人算什么?你们猜弘文姐夫如何说?”
六姐姐盛明兰微笑道:“我不猜,妾室的家人,那就是下人,心情好,给点赏钱便是!”
五姐姐盛如兰也凑热闹,撅嘴道:“对,心情不好呀,就大棒子打出去,小七你说,弘文姐夫,是如何应答的?你休要卖关子!快说,快说!”
盛长林朗声笑道:“五姐姐,六姐姐,咱们不愧是与品兰姐姐和弘文姐夫,一起在宥阳老家套兔子,打流寇的自家人呀,一猜便中,弘文姐夫也是这么说的。
至于他何去何从,想必,他心中自有定论,想那曹家表妹若是识趣,哪家不能嫁?
非要给人家做妾室?呵呵,这亲戚不亲戚的,下人不下人的,以后还如何来往呀?”
五姐姐盛如兰撅嘴道:“就是就是,这曹家表妹,怎么这般没骨气?做妾,哪有做正头当家大娘子来得好?”
六姐姐盛明兰:“我想那曹家表妹,定是妾室所生,不是弘文姐夫的曹家姨母所生吧?”
盛长林撇嘴笑道:“哪有,是曹家姨母所生,弘文姐夫的嫡亲表妹呐,嗐,我们姐弟,就莫要论叙别家的是非啦,弟弟我这都定亲啦,莫要让弟弟我的风评,再起什么波澜才好呀。
好在呀,这是弘文姐夫的家事,他即使处理不好,自有贺家祖母,为他做主。如果这事出在弟弟我的身上,估计弟弟我那未来岳丈,英国公张老将军,不得将那,上赶着给人做妾室的一家人的骨头,给拆了呢。
他那脾气,太暴躁,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公侯世家第一位的呢,弟弟我的这门亲事,高攀得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日后哇,可得敬着点儿,那张家姑娘喽!”
此话一出,康家人,如同劫后余生一般,康姨母王若与虽心中有气,但只能压抑着,康海丰脸色铁青,康晋觉得,康家再经营三代,都没有与盛家做亲的可能,康宁儿如一只小鹌鹑一般,有心看看这探花郎锦南侯,但人家盛长林,都根本就不给你个正脸儿瞧。
之后盛家留饭,康家人吃得很快,甚至连餐桌上的寒暄都少了许多。当康家人走出盛家那一刻,五姐姐盛如兰和六姐姐盛明兰直接笑崩了,大娘子王若弗抿嘴憋笑,训斥了两句,而盛家主君盛纮小声问盛长林,日后成亲,真不纳妾?
盛长林嘿嘿笑道:“父亲,二哥哥长柏,只留一个通房而已,三哥哥长枫,连个通房都没有,儿纳不纳妾的?能做得了主?如果父亲担心我们盛家,人丁不够兴旺,那父亲为儿,走一趟英国公府如何?
那儿,可真是感激父亲呀,父亲您有所不知,儿还想着,赎买几个花魁行首呐,嗯,广云台的魏行首就不错,绮云楼的云娘,丽娘,选哪个呢?要不,父亲给儿个建议?”
盛家主君盛纮一甩袖子,胡须飞扬,直指盛长林,咬牙切齿的撅嘴道:“你放屁……放什么厥词,你个小兔崽子,自己的事,自己去圆,儿子让做父亲的,去未来岳家,说纳妾的事?你怎么想的?啊?
莫要忘了我们盛家祖训,否则,有你小子的苦头吃,别一天天的,口无遮拦,否则,日后,你能有个什么前程,再敢放肆,我罚你去跪祠堂,你母亲说情都没用,别以为你小子,攀上国公府的岳家,我这个做父亲就,就……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哼!”
说着,盛纮直奔葳蕤轩而去,估计是跟大娘子王若弗,再叨咕一下康家的事,可能又得小吵一场,但吵过后,也会安置在那里,最近盛纮夫妇俩,还是挺温存的。
五姐姐盛如兰和六姐姐盛明兰,自然没时间去理会,一个已经定亲的盛小七,她们俩得珍惜最后在盛家欢乐的时光呢,说不定哪天,她们二人就订亲出嫁了呢,小梅园还有一群动物,等着她们每天去喂养,怎能不上心呢。
尤其是四姐姐盛墨兰的西域猫,自上次在大姐姐盛华兰的女儿,庄姐儿手里走一遭后,现在天天跟五姐姐盛如兰和卷毛小乳牛依偎在一起,同吃同睡,估计是想念它的主人了吧!
而盛长林呛康家人的话,和贺家被亲戚曹家,逼着纳妾曹家表妹的事,还真不是盛长林扯谎,他在皇宫,真的遇见了贺弘文,而贺弘文当晚,就禀报了贺家祖母,之后贺家祖母出面,与自家儿媳娘家的曹家姨母,说了个清楚。
据说最后一句话是,“老婆子我,那孙媳妇的娘家弟弟是锦南侯,锦南州定战,飞剑取人头的那个,反正他呢,从小被他师父太国舅给娇惯坏了,他那嫡母,祖母都管束不了,另外,他担着皇城司指挥副使的差事呢。
你们曹家,归京本就是我们贺家使了着手段,别到时候,被皇城司给摸了去,那可就是,当今官家,想把你们曹家捞回来,都要费上一番周折喽!”
此话一出,据说曹家人,连夜出了汴京城,直奔老家而去,远离汴京城,这个是非之地,笑面阎王啊?那谁惹得起呀?就是他手下的铜铁二无常,那都是在汴京城,能止小儿夜啼的主儿!
曹家表妹曹锦绣“痛失表哥”贺弘文,即使与太后大娘娘曹丹姝同姓氏,此时也不敢赌那盛家小七郎的手段,真杀人呐!且给你安排个罪名,你都没处说理去!
汴京,集英巷,盛家,大娘子王若弗处,葳蕤轩,盛家主君盛纮夫妇俩,在喝着茶,盛家小七郎盛长林的婚事,暂且告一段落,只能着眼目前的两位盛家姑娘,如果是订亲待嫁还好说,但一时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眉目。
大娘子王若弗微微皱眉道:“官人,你说如儿的婚事,该如何是好哇,是等国丧期后,我们盛家弄几次雅集?
还是等金明池边的马球会重开?这一时间,也没个由头,相看相看,不能到最后,耽搁在这里了吧?
如儿可只比墨儿小半岁,如今墨儿都嫁人,有了身孕,如儿怎么办呀?
万一,如儿和明儿的婚事一起跟我们盛家,来上个一年半载的,那我儿小七,该如何是好哇?英国公张老将军夫妇俩,只是,暂时应付过去了而已,万一……”
只见盛纮皱眉瞪眼,胡须飞扬,大酒窝浅了半分,咧嘴说道:“哎呀呀,你哪来那么多万一,儿女婚事,没事,都要被你说出点事情来了,你可是咱们盛家的当家主母,你若慌乱起来,还怎么给两位儿媳做表率?
难道当初,你教她们管家是胡乱教的不成?别回头让她们给你笑话啦!
小七的婚事,有那封指婚懿旨在,英国公张老将军夫妇俩,如若着急嫁女,自会去太后大娘娘那里去分说,你还不知呢吧?
那英国公夫人的曾祖母,是太后大娘娘祖父的嫡亲姑姑,这么算下来,她们二位的亲并不远呐。
日后你那混蛋儿子,又多了一个靠山,这还不算英国公张家本家呢。
他们都没慌乱,喔,你先自乱阵脚?日后,这姻亲来往,你还总是被压一头吗?我看你这个诰命夫人呐,不做也罢。”
此话一出,顶的大娘子王若弗一龇牙,生怕自家官人再说出,她的诰命夫人,是个添头之类的话。
大娘子王若弗稍微安定片刻,再次强调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谁知道我儿小七,弄来个那么大来头的岳家来,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得回当时答应了,否则,把一座国公府给得罪了,那岂不是闯下‘塌天大祸’!
这可不是齐国公府的平宁郡主,我儿小七有谋算,平宁郡主只是太后大娘娘名义上的义女,再说,还有太国舅在那镇着呢,我儿小七,也不至于吃亏。可这英国公张老将军家,那能一样吗?
不光张家本家非富即贵,没想到英国公夫人的来头,也如此之大,这要是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想做这般美梦,换多少枕头都没用。
想当初,齐国公府的平宁郡主,还用认亲来恶心咱们盛家,现在看,那平宁郡主的眼光,也着实不怎么样。
挡了自家儿子的好姻缘不说,一场宫变,那齐小公爷,直接成了鳏夫。没被牵连到逆王那头,就算他家,去玉清观烧香祈福够勤快,哼!
哪有我儿小七,这般眼光,当初墨儿远嫁禹州,咱们盛家哪个舍得,连如儿那成天与墨儿斗嘴的,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我这做母亲的,两头都心疼着呢。
可转过头,禹州一系克成大统,墨儿这冷门宗室子弟的夫婿直接封王,如今你我夫妻这桓王妃的父母,不知在这汴京城多么风光呢!
就说上次,墨儿独自省亲后,女婿桓王殿下,单独来给咱们夫妻告罪,那可是当今官家的嫡子呀!我儿小七,这眼光独到的,想那齐国公府的的母子俩,下辈子都赶不上喽!
只是如儿这婚事,我这做母亲的,每天这心里像油煎的一般,生怕她选不好,我们夫妻俩到时候心疼。
又怕她选得太好,再给你们父子招来麻烦,这朝堂上派系党争的,新老旧臣交替的,万一,如儿的婚事,累及父兄,你让我这做母亲的,该如何自处哇!”
盛家主君盛纮突然间,对结发多年的妻子有了新的认知,派系党争?儿女婚事,累及父兄?
哎呀呀,以前我盛纮,只觉得自己家的这个大娘子王若弗,是王老太师家,最不出众的那个,只是空担了个嫡幼女的名头罢了,抛开王家舅兄不谈,毕竟男女有别,男子走仕途,女子在后宅。
论那阴谋诡计,拿捏后宅之人,自家大娘子真的没有那康家大姨姐儿王若与的狠辣手段,就是为自家官人儿子,谋个仕途前程,自家大娘子,也比不过那康家大姨姐儿的嗅觉灵敏,可今天听这一耳朵,不得了哇!
尤其是近一年多来,这位大娘子,就算跟自己小有争吵,都不再胡搅蛮缠了,那句“我父亲配享太庙”好像很久不曾听到了呢,从儿女婚事,姻亲甄选,都能去看朝堂纷争了?这要是没有高人指点,她自己又不去学习领悟?谁能信?谁敢信?
谋略,眼光,底蕴,自身,无论是朝堂,还是家宅,都是需要的,男子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女子又何尝不是呢?
盛纮再次想到,盛家祖母,当初与自己说,明兰在庄学究书孰里,将盛家那套嫡庶论延伸到皇室议储,“大丈夫,当忠君爱国,不要做无谓的争执,不如做个纯臣!”
我们盛家,真不只是我盛纮与母亲这勇毅侯独女二人,就能将整个盛家撑起来的,再想到盛家小七盛长林说的那些,光盛家二房荣耀,不是真正的荣耀,要整个家族都荣耀才行,嗯,我们盛家有母亲在,有当家大娘子在,还有一群好儿女,嗯,我盛纮这辈子,值了,何其幸甚呀!
(本句话,需要读者留言,作者在构思原剧最后定格画面结束本书,还是继续编撰,如结束原剧基本剧情后,会按原剧演员特点继续创作,请读者踊跃发言,谢谢各位喜欢知否!继续创作回复1,原剧情结束回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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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老探花郎盛淮南:你得请我喝酒!瞧瞧我们二房子孙多好,连带你那一房都跟着沾光呢!
盛家大房盛淮中:你心可真大,咱俩的嫡妻,以后跟咱俩永不相见,你心里没数吗?
老探花郎盛淮南:一醉解千愁呗,还能咋的,宠妾灭妻,自食其果,我那嫡子盛纹和你家嫡女纾儿,如今考取地府进士。
听说还成了常昊灵和常萱灵的关门弟子,以后有咱们俩的苦头吃,不让投胎转世,永受炼狱之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可悲可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