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王皇后心里就有些郁郁不安。
她并非是不舍得一个县公的爵位,正如侍女所说,她生下儿子就是太子,而县公不过是臣子,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她真正担心的是长乐公主插手宫里的事,宫里有一个萧淑妃就够她心烦了。
长乐公主与晋阳公主还不同,晋阳公主虽然备受皇帝的宠溺,却终究是妹妹,她也算是晋阳公主的嫂子,正所谓长幼有序。
长乐公主却是皇帝的胞姐,她最担心的就是长乐公主仗着自己年纪大对宫里指手画脚。
这次皇帝对长乐公主所生的孩子封赏如此丰厚,可见快一年没见,姐弟俩的感情依然深厚。
想到这里王皇后不由叹了口气,希望长乐公主能够识趣一些。
说起来她这个皇后做的真是为难,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威风。
承香殿,萧淑妃也在听着侍女禀报。
侍女将自己所打听到的消息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娘娘,长乐公主真不愧是陛下的胞姐,陛下的赏赐可真是丰厚。那么多公主都生过儿子,可是长乐公主所生的孩子得的赏赐却是头一份呢。”
“不止赏赐的东西器物最多,还封了县公的爵位,陛下还亲自赐名,朝野震惊!”
萧淑妃笑道:“也不奇怪,先皇后早逝,陛下虽然养育在先帝身边,却也多得长乐公主这个胞姐的照顾,姐弟情分非比寻常。”
“如今长乐公主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孩子,陛下能不隆重封赏吗?你别忘了,孩子的爹还是陛下的从龙大功臣呢。”
“只是因为孩子刚出生就封爵而让人震惊罢了,就算现在不封爵,等孩子大了也必然要封爵的。”
侍女笑道:“还是娘娘看的通透!”
萧淑妃笑道:“长乐公主生了儿子这么大的喜事,等到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也该送份贺礼才是,你说该怎么什么好呢?”
“长乐公主府里可什么都不缺,既要有诚意还要不落俗套,真是头疼呀。”
想着想着,萧淑妃突然笑了起来。
“长乐公主产子那天夜里,我与皇后一起陪陛下饮酒以贺,皇后娘娘始终绷着一张脸,陛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对皇后有意见。”
“我算是看出来了,皇后与晋阳公主、长乐公主有嫌隙。”
“陛下如此隆重的封赏,皇后心里肯定不爽,哎呀,皇后可千万别憋在心里,去陛下面前发几句牢骚才好呢。”
说着说着,萧淑妃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面,笑靥如花。
“皇后心里不爽,对长乐公主孩子的满月礼也未必上心。我一定要好好准备,务必把皇后的贺礼比下去才好!”
送一份贵重的贺礼,不但能交好长乐公主,还能搏得陛下的欢心,可谓是一举两得。
不,是一举三得,还能让陛下和长乐公主对皇后不喜。
长乐公主给房遗爱生了个儿子的消息本来就备受瞩目,皇帝降下的丰厚赏赐无异于烈火烹油。
消息很快就在朝中传遍了。
赐名,赏赐很多东西还都算正常,最令人震惊的是才出生几天的孩子就被封为县公!
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多少朝臣还连个爵位都没有呢,这样的对比实在是太鲜明了!
县公的爵位有多难得到,朝臣们可谓是深有体会,为何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就被封为县公呢?
其实朝臣们略一思索就能明白。
一方面是因为长乐公主嫡长公主的身份十分尊贵,另一方面是因为房遗爱的从龙平叛之功。
房遗爱在皇帝继位之前就晋封了国公,然后又有了从龙平叛之功。
皇帝继位之后只将房遗爱晋升为左侯卫大将军,说实话这个封赏有些低了。
但是也没办法,房遗爱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确实不好封赏。
如今,长乐公主和房遗爱的孩子降生,皇帝封这个孩子为县公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只要晋阳公主没意见就行。
虽说封一个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为县公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从情理上是说的通的。
不过,也还是有朝臣觉得此事不妥,太过离谱,决定上书反对此事,力劝皇帝撤回县公的封赏。
不过,大多数朝臣虽然艳羡,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从情理上说的通,因为从房玄龄还是宰相,因为长乐公主、晋阳公主是皇帝的同胞姐妹,因为房遗爱是天子信臣还屡立大功。
自从皇帝的的旨意传开,房玄龄就没少听到恭贺声。
虽说那个孩子出生在公主府,毕竟要背着私生子的名声,房玄龄心里还是颇为心疼的。
如今刚出生就有了县公的爵位,他心里其实也颇为高兴。
他也明白,这个孩子能有县公的爵位不只是因为母亲是长乐公主,还因为房遗爱挣下了赫赫功劳。
高兴归高兴,房玄龄也觉得皇帝太着急了,此事太过引人瞩目了,不符合他低调做人做事的作风。
要封赏这孩子为县公也无不可,完全可以等这孩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再封赏,到时候也就没这么显眼了。
不过,旨意都已经下了,他倒也不好再反对。
房遗爱倒还好说,长乐公主这个做母亲的肯定心疼孩子,房家已经亏欠长乐公主,就这么着吧。
房玄龄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大军出征的捷报传回来,他就请求致仕,辞去宰相的官位,给房家的炙手可热降降温。
老咯,是该给儿孙们让路了,反正以他的身子骨也做不了多久的宰相,正好保养身体含饴弄孙,多安享几天天伦之乐。
房夫人每天都来看望长乐公主和孙子,今天来到公主府就听闻了皇帝的隆重封赏。
“哎呀,我们的小宝贝也有名了,还是陛下赐名,房熙,真好听!”
房夫人抱着孙子,笑的满面春风。
晋阳公主笑道:“不止如此呢,陛下还封了县公的爵位,小熙儿现在是个尿床的小县公,大唐头一份呢。”
房夫人满心欢喜道:“哎呀,我们熙儿是县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