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纥至槙道:“此计可行,如今我们实力不足以和柔然对抗,不如就此罢兵,然后和宋国取得联系,然后逐渐壮大自己,总有一天可以击败柔然,报仇雪恨。”
护骨奇谟道:“汉人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和柔然停战,不出十年我们必然可以战胜柔然。”
众人纷纷认同。
最后斛律睹一锤定音,“好,那我们就这样做,各部落首领回去安抚士卒,说明利害,告知部落准备牛羊马匹。”
“诺。”
这些魏国使者并不知道,他还在自己能够完成任务沾沾自喜,其实不止如此,他打算和高车交易之后,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柔然,然后嫁祸给宋国,本来宋国就和柔然不和,合情合理。
然而他却不知道,事情已经彻底偏离了他的设想。
柔然大营中军大帐。
“可汗陛下,魏国狼子野心,小心魏国利用高车牵制我们,如今我们和高车在此对峙,其实十分不利,应早做打算。”
“哎,我何尝不知,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真是出乎意料,高车如今实力强劲,我们一时间也无法彻底将其击败,就怕魏国趁机进攻,那样我们就危险了。”
“可汗,如今和高车议和就是个契机,只要高车答应给出一定赔偿,我们可以趁机退兵,并和高车达成协议,互不侵犯。”
“嗯,这是最好的。”
突然有人来报,“可汗陛下,一人自称高车人,有要事求见可汗。”
谢稚思索片刻,“可汗陛下,机会来了。”
“好,让他进来,听听他们要干什么?”
谢稚再次躲进屏风。
“参见可汗。”
“不必多礼,如今双方交战,你来此何干?”
“可汗陛下,如今我高车和柔然都要大祸临头了。”
“哦,此话怎讲?”
“可汗陛下,我高车和柔然同居草原,当和睦相处,然而如今却刀兵相向,难道可汗不觉得有问题吗?”
“什么意思?”
“当初为何我高车骑兵会发现柔然商队?”
郁久闾吴提眉头紧皱,他突然想到,这很可能是魏国的阴谋,就是挑起高车和柔然的战争,他们好从中渔利。
“接着说。”
“可汗陛下,这次魏国派遣使者前来也是拖延时间,其实魏国和我高车秘密交易,我们利用牛羊马匹换取魏国的兵器铠甲,用以和柔然作战。”
“什么?”
“可汗息怒,我们高车自知中计,想要将计就计,和柔然和解。”
“如何和解,你们可是劫掠了我柔然商队。”
“可汗,如果我们高车愿意赔偿呢?”
“我不是告知魏国使者了吗?”
“可汗,如此,我们很难停止战争,不如各退一步,牛羊马匹各一千,弓两千张,除此之外,魏国卖给我们的兵器铠甲我们愿拿出三成作为补偿。”
郁久闾吴提在思考可行性,这很诱人,当初和魏国使者说的数量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如果高车答应也将元气大伤,不过如今这个更有吸引力。
“你先住下,本可汗好好考虑一下。”
“在下告辞。”
谢稚从屏风中出来,道:“可汗,以臣之见可行。”
“嗯,确实,这样我们就可以退兵了,既然高车赔偿,我们也能给族人一个交代。”
“没想到,魏国居然会和高车做交易,可是高车和魏国并不接壤,他们在何处交易?”
“我这就让人叫来高车使者,详细问一问。”
高车使者再次来到中军大帐。
“可汗陛下可有决断。”
“条件我可以答应,我只是想问你们在何处和魏国交易?”
使者略微一思考,然后道:“漠西,临近五原郡。”
“嗯,好,你回复你们的首领,本可汗答应了,不过三日后的会面也要继续,至少要让魏国使者相信。”
“在下明白,告辞。”
使者走后,谢稚皱着眉头从屏风走了出来,然后看着地图发呆。
“先生,是有何不妥。”
片刻后,谢稚道:“魏国打的好算盘。”
郁久闾吴提不解,看向谢稚,“可汗陛下,来看,五原不仅距离漠西最近,而且更是临近宋国的朔方郡,魏国选在这里必然不是无的放矢,他们的目的很明显,要一箭三雕。”
“此话怎讲。”
“可汗请看,这样不仅可以支援高车,让高车继续和我们对抗,然后可以暗中告知我们,这样就可以断绝高车外援,同时再嫁祸给宋国,这样他魏国就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怂恿陛下出兵攻打朔方。”
“好啊,魏国如此狠毒。”
“不过看来高车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们没想到魏国会将宋国拉进来,我们可以想办法让宋国知道魏国的阴谋,这样魏国就不敢轻易对我柔然用兵。”
“好,多亏了先生啊。”
“在下不才,打算替可汗陛下出使宋国,缓和双方关系。”
“先生不可,你可是背叛了宋国,这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无妨,在下是可汗陛下使者,宋国不会为难在下。”
“好吧,多带一些护卫。”
“多谢可汗陛下。”
三日后,双方大军各自后撤二十里,然后斛律睹带领十名侍卫和魏国使者一同来到约好的地点。
“敕连可汗,好久不见。”
“斛律首领,没想到你我还有见面的机会。”
双方火药味十足,不过两人这是故意的。
魏国使者并不知道双方私下已经达成协议。
接下来,双方据理力争,讨价还价,魏国使者则从中和稀泥,直到傍晚,双方才达成协议。
高车赔给柔然牛羊马匹各一千,弓两千张,至于兵器铠甲,双方心照不宣,只有魏国使者不知道。
同时双方约定,高车军队不准踏足漠南,柔然军队不准进入漠北漠西,不过双方山商人可以来往交易。
最后结果还是很好的,只有魏国使者不知道,他还以为高车如此是为了麻痹柔然。
几日后,高车从魏国那里交易了一批兵器铠甲,同时柔然收到了宋国将兵器铠甲卖给高车的消息。
然而让魏国使者傻眼的是,柔然大军居然从漠北撤军了,同时在漠北和漠南的一处隐蔽处,高车和柔然交接了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