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铁无易,请赐教。”
“请。”
“岑!”的一声剑吟,铁无易长剑出鞘,一记简单地直刺攻向眼前的亲兵。
试探!
铁无易虽然满腹怒气,但却没有失了冷静,没有试探清楚这亲兵的实力之前,不会贸然全力进攻,这一记直刺随时可以收招防守,进退皆宜。
齐欢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好一个老铁,脑袋果然够用。
那亲兵将长枪在头顶一横,格开了直刺而来的剑锋。
铁无易一击即退,跳到亲兵长枪的攻击范围之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没到登堂境,最多不过初窥境上游,这样的实力,别说接下五十招,要在五十招内取胜都不算太大的难事。
那亲兵自然不知道铁无易在想些什么,他只觉得这一剑力道一般,又见铁无易只出了一招便“急忙后退”,当下大喝一声,挺枪便攻了过去。
“来得好!”铁无易嘴角微微上扬,也不再藏拙,使出全力与这个名亲兵斗在了一起。
铁无易使的这门剑法叫《追风十七剑》,剑法路数注重一个快字,非常适合近身缠斗,是那个黄石寨大当家张鼎的傍身绝技。除此剑法外,铁无易还有一门练到了第六层的轻功在身,闪转腾挪之下,始终不离这亲兵数尺之内。
长约九尺的大枪,近身根本难以施展,况且这军中所传授的武艺,大多是为了临阵克敌之用,威力有余,但灵活不足。若是拉开了架势比斗倒还好,像现在这样被铁无易近了身,只七八招下来,这名亲兵已被迫转为守势。
亲兵也不笨,多次想要后撤拉开距离,发挥长枪攻击距离的优势,但铁无易的剑就好似附骨之蛆一般,甩也甩不掉。
斗至第四十二招,铁无易的长剑已经横在了这名亲兵的喉咙之上,结束了这场比试。
铁无易还剑入鞘,抱拳道:“承让。”
亲兵也没觉得怎么难堪,反倒是对铁无易的武功由衷生出一股佩服之感:“阁下的步法剑招确实厉害,俺输得心服口服。”
陈参将也不由得赞道:“好剑术,好步法,不愧是华山派君子剑岳掌门的弟子。”
“参将大人谬赞了。”铁无易对这个陈参将一点好感都欠奉,只是淡淡应了一句。
“剑法好,打得也好。”齐欢对走回来的铁无易说道。
铁无易轻笑两声,然后低声道:“初窥境上游吧,离登堂境还差些许,这点实力也想难住我老铁,也太小看我手中长剑了。这还是切磋,如果是拼命,最多三十招,我就可以取他性命。”
不到登堂境!
得到了铁无易带来的确切信息,一些本来还稍有忐忑的各派弟子也终于放下了担忧。
“下一个我来。”一离裳莲步轻挪,慢慢走到场中,右手在腰间抚过,手里已经多了一根卷在一起的皮质软鞭。
鞭法!
齐欢看着离裳手里的牛皮软鞭,不由一愣,看向离裳对手的目光中,已带上了一丝怜悯。
和铁无易过招的那个亲兵已经退下去休息,换了一人上场,还是使的一杆长枪。
“哈哈。”那亲兵把手中长枪往地上一竖,笑着道:“姑娘,舞枪弄棒可不是女人该干的事,你还是速速下去吧,免得伤了你,让军爷我心疼啊。”
齐欢嘴角一抽,这家伙要有苦头吃了!
“放肆!”离裳气得杏眼圆睁,满脸寒霜,手中软鞭在空气中一甩,发出一声爆响,力道显然不弱。
那亲兵也算识货,总算收起了轻视之心,摆出了对敌的架势。
“请。”
“请。”
那名亲兵嘴上说着舞枪弄棒不是女人该干的,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糊,丝毫没有因为对手是女人而手软,手中长枪如同毒蛇吐信,快速刺向离裳脑门。
离裳嘴角嘲讽似的微微翘起,也不躲闪,手中软鞭用力挥出,直接卷住了向她刺来的长枪,然后身体向右侧了半步,软鞭就着长枪前刺的力道向前一带。
那亲兵顿时就失去了平衡,反而顺着手中长枪的力道往前趔趄了两步,被离裳一脚踹在了腰侧。
持枪亲兵又足足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而离裳的鞭子已经到了他的头顶,匆忙之下,他只能横枪去挡。
但是鞭子与长剑不同,剑是硬的,鞭子是软的……
“啪!”的一声,软鞭的顶端和那亲兵的正脸来了一次响亮的亲密接触。
“哎哟。”那亲兵被鞭子抽的手里兵器也不要了,捂着左脸一阵杀猪似的惨叫,等他慢慢拿开双手,只见一道鲜红的印子从他的脑门直接延伸到了左边下巴,被鞭子抽到的伤处已经渗出了点点鲜血。
这一鞭子的力道着实不轻!
“噗!”
“哈哈”
“离姐姐打得好。”
“啧啧……”铁无易咂着嘴道,“这离姑娘看着温婉可人,下手可不轻啊,齐欢啊,你有压力咯。”
“蛤?”齐欢一脸问号地看向铁无易。
羽辰幸灾乐祸地对那亲兵道:“这位军爷,你拿枪杆子去挡软鞭,这不是自己骗自己么。”
离裳并未趁对手兵器离手时继续攻击,而是好整以暇地站在两丈之外,眼含冰霜地盯着对手。
“他奶奶滴。”那亲兵听着周围传来的哄笑,顿觉心中生出一股无名业火,也不管脸上伤势如何,用脚尖勾起地上的长枪,再次攻向离裳。
这次他学聪明了一点,长枪不再前刺,而是横着扫向离裳。
离裳向后飘然而退,玲珑的腰身刚好躲开了身前扫过的枪尖,软鞭顺势挥出,正好击中了那亲兵的左手,那人吃痛之下,手中长枪又差点掉在了地上。
“啪!”
“哎哟!”
“啪!”
……
比武好像变成了一场鞭刑,按离裳的意思,恐怕是要慢慢打完这五十招才肯罢休。这军士虽然境界力道占优,但遇到离裳手中这条软鞭,却有力难出,狼狈不堪。
“我认输我认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给您赔不是了。”亲兵挨了十几鞭后终于是撑不下去了。
“哼!”离裳怒哼一声,走了回去。
再看那亲兵,三道血痕交错印在脸上,帐前比武没有披甲,他上身的布衣已经被皮鞭抽成了破布,露出的上身遍布着一道道一指多宽的血痕,模样着实有些凄惨。
齐欢看着那亲兵的惨状,嘟哝着道:“怪不得瑞狗跟我说,千万别惹大姐头生气,不然后果很严重。”
“啪!”离裳随手甩了一下鞭子,然后收进了乾坤袋,转头看向齐欢,巧笑嫣然地道:“你嘀咕什么?”
头顶艳阳高照,见惯了腥风血雨的齐欢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齐欢啊,你有压力咯……”
铁无易之言,非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