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夜风吹过,四面的树木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晃动声,战已至此,多说无益,迎面而立的双方并没有多余的交谈,最终决战一触即发。
铁无易仍然是那颗大心脏,对面杀气腾腾的龙虎门帮众在他眼里仿佛一大群土鸡瓦狗,他上前一步,大声道:“影副门主,咱们这么多人在这这么互相看着两分钟了,谁也不敢先动手,我老铁是忍不住了,不如你和我先打一场,我早就想领教下龙虎门副门主的高招了,你的实力应该不会像冷无心那么次吧。”
铁无易突然向影无踪发起挑战,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本来准备发起进攻的风断也抱着长枪,看起了热闹。
这一个皮球踢到影无踪这里,却让他有些为难了,如果他以副门主的身份答应比试,胜了还好,他对外号称龙虎门第一高手,那是理所应当,一旦输了,龙虎门必然阵脚大乱,长生殿趁势掩杀过来,必然锋芒倍增。
如果他不答应挑战,未免有临阵怯战之嫌,便弱了自家的士气。
可影无踪也确实不是一般人物,他仰天一笑,傲然道:“我乃龙虎门副门主,要和我比试,也得是长生殿两位帮主出马,才够资格,阁下在长生殿内无官无职,甚至都不是长生殿帮众,凭何向我挑战!”
众人皆知影无踪只是找借口拒绝挑战,但他说的理直气壮,也句句属实,实在难以反驳。不过铁无易也同样不是好相与的,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嘿嘿,阁下副门主之尊,看不起我这无名匹夫,不愿赐教,倒也无妨,不过我既然出阵挑战,堂堂龙虎门难道有避战之理?就请影副门主指定一人与我单挑,如何?”
旁人看铁无易黑面微须、大大咧咧的模样,或许会以为是个粗枝大叶的莽汉子,可若稍加了解,便会发现铁无易不但聪明机灵、心细如尘,对人情世故也是相当通透。
其实他早就预料到影无踪不会亲自出战,所以影无踪这一番话出口,他正好顺杆子往上爬,让影无踪另派他人出战。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影无踪再找借口推脱,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了。
铁无易又道:“不过呢,影副门主得派个武艺高强的好手出来才行。”
“铁兄想与人过招,我龙虎门自然有求必应!”影无踪道,“无法,你出去向这位铁兄讨教几招!”
“是,副门主!”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从影无踪身后纵身一跃而出,稳稳地落在了铁无易一丈之外。
被影无踪唤作“无法”的人,身穿灰色的粗布袈裟,却有一头杂乱无章的半长头发,看上去非僧非俗,加上他头戴的的戒箍,和手中一正一反握着的两把戒刀,竟好似那行者武松从小说中走了出来一般。
除去这一身装扮,他刚才纵身一跃的身法,也足以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身武二郎扮得不错啊。”铁无易笑着抬起右手,长剑横指着对方,“就是不知阁下的刀法是否如行者武松那般厉害!”
“试试便知。”无法面沉如水地道。
铁无易无语地翻了翻白眼,他发现龙虎门里有不少人都是这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就好像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
“那我就来试上一试!”铁无易一句话说完,双腿一蹬便向前跨了出去,剑随身动,一记快若惊鸿的直刺,击向对手心口。
这一招试探性的进攻,铁无易只用了七八分的实力,但出剑的速度已足以让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无法的刀法也是走的轻巧灵动一路,他将两柄钢刀十字形架在身前,约两寸宽的刀身正好挡在了长剑刺来的路上。
铁无易这一剑的速度,虽然让无法有些惊讶,可实际上他还并未真的将铁无易看做实力相当的对手。
几次和龙虎门的交锋中,铁无易的光芒多少都被齐欢掩盖了,除了刚才在混战中击伤三才外,铁无易也确实没有战胜过什么龙虎门的知名高手,被对手轻视也在情理之中。
而他也很快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了代价。
影无踪看到无法过于草率的防守动作,不禁皱起了眉头,别说比试中他不能提醒,即使他真的开口,也也来不及了。
铁无易眼中精芒一闪,本就快如一条银线的长剑,竟然又再加快了许多,剑身如同一条有意识地灵蛇,向下一歪,钻过双刀的防御,向对手小腹急速刺了过去。
在铁无易剑势突然变快时,无法就察觉到了不对,双刀用最快的速度下压扫去,同时真气催动,御功施展开来。
可惜他还是晚了半步!
长剑一刺一收,双刀碰到剑身的时候,铁无易已经将剑从无法的小腹拔了出来。
鲜血滴落在地,猩红的颜色,在那些龙虎门帮众眼里,是那样刺眼。
一招!只有一招!
龙虎门“无法无天”之一,帮中排名前十的高手,只一招就被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刺得重伤!
无法后方的龙虎门帮众,皆是瞠目结舌,若不是无法御功施展得及时,只这一剑恐怕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生死交战,对手又是不共戴天的龙虎门,铁无易一招得手,自然没有留手的道理,长剑躲开又狂风骤雨般连攻了十几招,虽然没再有所建树,但只有刚才那一剑其实已经够了
小腹的伤口仍然汩汩停地流着鲜血,面前铁无易的剑势仿佛一波快过一波,不断失血造成的虚弱和伤口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无法有些头晕目眩。
就是这失神的一瞬,又给了铁无易趁虚而入的机会,只能看到一片模糊光影的剑身在无法身前划过,又在他的左肋划开了一道口子。
“无法,你输了,回来吧!”影无踪终于开口道。
无法听到自家副门主的呼唤,咬牙连挥了数刀,将铁无易长剑逼开,趁机向后退去。
铁无易见这一阵影无踪已经认输,同时也忌惮前方大群龙虎门高手,没有追击,放任无法安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