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拉着齐欢一起进了山洞,接着径直进了那个隐秘的后洞,他举着火把来到那面记载着衡山派剑法的石壁前,似是想要用变幻莫测的衡山剑法迷惑田伯光的耳目,以此撑到三十招以外。
“师弟,一会出去,我便用衡山剑法,你则用前几日我们参详过的恒山剑法,嘿嘿,我们变来变去,看他中不中招。”令狐冲道。
“师兄好计!不过我们得快些,待得久了,那田伯光可能会怀疑。”齐欢道。
过了半个时辰,等田伯光不耐烦的时候,两人才从洞中走了出来。
“这一次,你们师兄弟再败了又如何?”田伯光笑着道。
“从湖南到这,又不是第一次败了,再输一次又如何。”齐欢话未说完,突然跃前一步,手中长剑化作一团寒光剑影,急攻了五招,我这五招大开大合,凌厉无比,使的却是《天龙十七式》了。
“好剑法。这次是你先来了?”田伯光道,齐欢突然袭击猛攻,倒是让他有片刻的措手不及,可实力的差距终究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田伯光只被动防御了数招,便找回了主动。
齐欢不言不语,剑势突然一变,从急攻变为了退守,招招圆润周全,只顾防御周身,少有进攻的招式。
恒山派《万花剑法》,以守为攻,守中夹攻,往往十招中,才有一两招出其不意的进攻招式,令人防不胜防。
剑法路数的大相径庭,让田伯光有些不适应,可齐欢终究是第一次使用这门剑法,一招一式太过粗浅,只守了不到十招,还是被田伯光一记快斩击飞了手中长剑。
“二十招,你又输了。”田伯光道。
“我师弟输了还有我呢!”令狐冲从侧里突然杀了出了出来,直接替下了齐欢,手中长剑宛若狂风暴雨,使的是从石壁上新学的衡山剑法,每一招都极尽变化之能事。
田伯光没料到令狐冲的剑法也有如此变化,一时间被攻得手忙脚乱,可等他稳住阵脚挥刀反击之时,令狐冲所用衡山剑法中的变化便再也无法随意施展,打到第十九招,令狐冲又败下了阵来。
令狐冲自然还是不愿走,他找了借口,又和齐欢钻进了石洞,继续寻找其他招式对敌。
令狐冲用了衡山剑法,又换嵩山剑法,齐欢使过《万花剑法》,又换泰山派的《泰山十八盘》,皆被田伯光在三十招内击败。
几番交手下来,一败再败,见田伯光如此执着,令狐冲也不禁问出了心中疑惑:到底田伯光为何一定要将他请下山去?
田伯光无奈,只能讲实情相告:他被一武功极强的高手点了死穴,如果不在限期内将令狐冲带去见仪琳,便会全身溃烂,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令狐冲这才明白,田伯光是有性命之忧,怪不得对他如此客气。念及于此,他也不禁对田伯光生出了一丝同情,可同情归同情,要让他真的和田伯光下山,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令狐冲和齐欢又往返进洞数次,学了许多奇怪招式,连那墙上日月神教十长老所刻的武学,齐欢都学到了两门,一套破解华山派剑法之人所使的棍法,一套斧法。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招数学了不少,但仓促之下,根本无法学以致用,威力自然不行,两人无论怎么变招,始终无法挡住田伯光的三十招。
如此次数多了,田伯光也不禁疑心大起,令狐冲每次进洞出来,便会使许多从未见过的怪招,虽然无法胜过他,但招式之精妙,足让田伯光叹为观止。
那石洞记载了许多已经失传的五岳剑派精妙剑招,如果让令狐冲真的潜心修习个两三年出来,这田伯光或许还真的不是对手了。
田伯光心思流转,貌似随意地问道:“他们怎么不出来?”
“谁不出来?”令狐冲道。
“洞中教你剑法的那些前辈高手。”田伯光又道。
令狐冲狡猾如狐,瞬间便明白了田伯光的心思,他哈哈一笑,道:“这些前辈……不……不愿出来。”
田伯光自然认为那“洞中的人”瞧不起他,不愿和他交手,不由怒道:“你叫他们出来,只要是单打独斗,他名气再大,未必是我田伯光的对手。”
齐欢顺着他的意思道:“田兄有兴趣的话,不如进洞去向这些前辈们领教领教。”
令狐冲也道:“不错,这十一位前辈,对阁下的刀法,言语中也是颇为看重呢。”
田伯光心念一转,又试探着问道:“那你说说看,这洞中,都是哪几位前辈高人。”
齐欢道:“告诉你,你又真的听说过么,有恒山派的……”
“师弟!前辈说了,不可透露他们的名讳。”令狐冲道,“田兄,这些前辈归隐已久,早就不问江湖之事了,他们在这里聚集,也和你毫不相干,还是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田伯光见他脸色古怪,似在极力掩饰,再看齐欢表情,也像确有其事,况且刚才齐欢也确实使过恒山派剑法,更坐实了他刚才“一时口快”说出的话,田伯光继续试探道:“要说另外四派,有些前辈高人自然不奇怪,可是贵派之中,似乎没有什么名宿留了下来。令狐冲信口开河,我却是不信。”
令狐冲也不争辩,道:“不错,当年敝派遭逢瘟疫,致使元气大伤,确实没有什么前辈高人留存至今,不然今日如何能让田兄你单枪匹马的闯上山来,田兄说的对,这洞中确实没有敝派高手。”
田伯光已认定令狐冲在欺骗他,令狐冲说没有,田伯光反而觉得是有,他思索良久,突然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原来是风清扬风老前辈!”
“啊!”令狐冲当即一声惊叫,连忙道:“田兄不可乱说,风……风太师叔归隐多年,早已不知去向,田兄若是不信,进洞一看便知。”
田伯光见令狐冲和齐欢皆目露惊色,更是坚信心中猜想,道:“两位,我们已斗了一整天了,你们换了这么多功夫,终究还是斗不过我。虽然你们有风老前辈指点,终归无用,令狐兄你还是乖乖随我下山吧,免得连累了你师弟,点我死穴之人,可没说不准我杀你华山的其他人!”
齐欢听田伯光以自己性命威胁令狐冲,也是悚然一惊,心想自己多番阻挠,这家伙不会真的动了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