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去学堂？”
    看得出来，读书在大瑞虽不盛行，也同样被人给予很高的认同。
    “读书出来没多大用吧，像他这么大，应该能做工了。”
    “对，是的。”
    事情都有两面，有人认同，有人保守乃至反对，说话的人多了，大家也慢慢敢于表达自己的意见。
    在感到欣慰的同时，惠芳也犯了难。
    以她的认知，怎么可能给这些人讲清楚读书的好。
    “先生都说了，教育为本，读过书的人，都有大出息呢！”
    她尽量把赵寒说过的相关词语背出来，也算引用名言名句，但作用微乎其微，众人依旧满脸疑惑。
    “能读书写字的，我们村给很高的工钱，比如学堂的教谕，每个月最少有十两银子。”
    惠芳犯难之际，赵寒走到面前，说得直观且形象。
    “十两？”
    “这也太高了。”
    座下一阵喧哗，虽然还不太明白读书认字的具体好处，但钱就是最直观的体现，也是对天下打工人最大的精神刺激。
    这下，所有人都不再有疑问，各自交流起来。
    梁武找到自己的两个徒儿，向赵寒问了好，吃过饭后，跟着工人一道去了宿舍。
    今晚能睡个好觉，希望明天醒来，就能见到满桌盛宴。
    第二天一早，赵寒难得没赖床，穿着唐阳亲手缝制的衣服，和李雪在村里逛了逛，随后去了村东口。
    食堂是最为热闹的，按照赵寒的计划，晚上的伙食就在这里统一解决，说得不要脸一点，叫与民同乐嘛！
    哈哈。
    为了准备晚上的盛宴，除了原有的伙计和厨师，还从纺织厂抽了一百多女工，一同准备。
    厨房到处是人，为了加快进度，又临时在外面搭了简易的柴火灶，人来人往，热气腾腾的场面令人觉得热闹又喜庆。
    任飞带人去后山砍竹子，带回来后，锯成一节一节的，留作晚上的篝火用。
    阿牛带煤工们在栗木塝拾柴，村里人太多了，篝火的消耗不会少，他们的任务很是艰巨。
    米佳永一行今天暂时没做字模，他们准备着晚上的诗词表演，可用作盛宴助兴。
    最忙的是徐闻，按老规矩和赵寒的嘱托，他正带着人用红线穿过铜币，给村里所有人准备大年三十的红包，虽然不多，但起码能给这些原本生活凄苦的人再增添一丝温暖和美好的期许。
    两个村长也都精神抖擞，背着手在村里四处逛逛，感慨着村子这么短时间里的巨大变化。
    他们最大的感慨在于，岁月原本是在他们的精神上留下过巨大创伤，但一切的苦痛，都在赵寒的安排下，忽然烟消云散。
    武陵郡都逛腻了的乡村老头，在整个大瑞可没几个！
    中午时，村东口出现了车队。
    “先生，我们回来了。”
    来人正是杨咪和萧北，她俩领着几十匹马和驻守在商场的护卫们一同回来。
    “两个姐姐，你们回来这么早啊？”
    李雪见到两人，跑上去抓住杨咪的胳膊，开心问候。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一路都没休息吧，商场的事都安排好了？”
    看着这两人，赵寒颇有种老父亲盼女儿回家过年的既视感。
    “先生，我们想念村子，昨夜就出发了，商场都交给两位周先生和郡城的活计，他们的红包都是准备好交给两位，今晚就发。要不是晚上行路慢，我们到得还早点。”萧北说话间，伸着脖子，像是在看村里的变化。
    “还愣什么，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今儿个可热闹，还记得自己的宿舍在哪儿吧？”
    看她们回来，赵寒除了开心还是开心。
    “先生说笑了，我们怎么会记不得，就是村子化成灰我们也记得。”
    萧北兴奋过头，大年三十尽说不吉利的话。
    “呸呸呸，说出的话是木头。”
    杨咪在一旁赶紧替她收回，那架势，和金村长神神鬼鬼为赵寒送行还真有点像。
    “哎，不对，王武在大岭坡不是早说要回吗，怎么现在没见到他影子？”
    赵寒以为先等来的会是王武，此时疑惑道。
    杨咪萧北二人听到此处，忍不住捂嘴一笑。
    “他啊，还在算账呢！”
    “算账？”
    “对，我们早听得大岭坡建成中转站的事，所以特意去了那里一趟，进去一看，才知道先生打算给聘请的工人送的红包钱，王武算了大半个晚上都还没算出来，一旁的工人也是看得着急。”
    杨咪说着，实在忍不住，便把话交给萧北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我俩给他算好，并帮着分成等份，恐怕年三十都过了也见不到他身影，他就算了，其他工人可着急拿钱回家过年，哈哈哈，不过要我说啊，他建的中转站是真好啊，让人忍不住想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哎，是谁在这儿说我呢，两个妹子，我可听着了啊。”
    萧北话音刚落，王武就喘着气出现在后面。
    “先生，我可算回来了，下次你要叫我到哪儿去，可得配上几个管账的，这活儿实在恼人。”王武走上前来，如个闹心的孩子在抱怨。
    “哈哈，好好好，下次我叫小雪跟着你去算账。”
    见李雪这么高兴，赵寒刻意捉弄她。
    “大哥哥，我才不去呢，除非你也去，不然我可不敢。杨咪姐姐，咱们快回去吧，不和他们玩。”
    李雪嘟囔着，拉起杨咪就要回村。
    “先生，账上的事？”
    “徐老先生在会议室呢，你们直接跟他说，我正好在这儿再教教王武算术。”
    听到这话，王武鬓角一抽，怎么又提到这事儿啊？
    杨咪萧北李雪三人笑笑，像看个毛头小子一样看王武，这糙汉子刚回来就遭这样对待，实在是生无可恋了。
    哈哈，大过年的，捉弄一下人没什么吧？
    “先生，我真想学点·叫什么，文化，对，我还真想学点文化。”
    三人走后，王武犹豫道，眼神十分真诚。
    “可以啊，等学堂开学，你可以破格去学堂学习，学得好我再给你涨工钱。”
    不管怎么说，主动学习可是好事！
    “先生，此话当真？”
    “绝对当真，但你可不能糊弄人啊？”
    赵寒强调道。
    “先生，这你就放心，你不常说吗，欺骗别人，就是欺骗自己，我一定好好学。”
    “工人都回家了？”
    “都回去了，我让他们年初一来咱们村看运动会。”
    两人一路闲谈，跟着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