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一生一起走……”
青杠山通往河源村的大道上,运粮的自行车队有序往返,嘴里还哼着赵寒教他们的流行歌曲。
河源村的粮仓建在赵寒家院子后面三里路,挨着山脚的地方。
自青杠山开始秋收以来,这里就成了最忙的地方,因为麦子产量太大,仓库经过改造,具备了烘干功能。
麦子进去后直接在里面烘干,到时候经过筛谷风车一吹,便能真正入库。
赵寒带兵成功阻击仁王和升王的联军后不久,也带队撤回了,按照之前的预定,四方联军一起从东面进攻,自然是大势所趋的。
这天,赵寒刚回到河源村,只刚到村里面,就发现村里的情况有所不同。
除了来往的自行车队,难民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令人最为可喜的是,难民中,竟然有着不小比例的男丁。
现在的河源村说起来只算一个面积大点儿的村子,但因为在周边多个村子例如田家村都建了砖窑,又承包了土地种植麦子,所以其他各村也算得上是他的势力范围所在。
之前招收的难民,除了通过工人培训的,也在各村有所分布。
有了人员流动,各个村子发展也是相当快,原本参与河源村房屋建设的工人在徐闻的批准下,很多都被各村请去设计工厂和四合院住房了。
令人可喜的是,前段时间田家村的纺线厂开业,俊生的老婆阳柳被选为技术指导,带着原本和他家一起住在山里的婶子去田家村任负责人了。
其他村见状,自然是不甘落后,都按照实际建起了名目众多的厂子。
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短时间内又来了这么多人,对于赵寒来说,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赵寒到家只待了一会儿,便马不停蹄赶往村东口,看难民招收工作去了。
“先生,您怎么来了,听说你刚打了胜仗,回了村,怎么也不先去休息一下?”
说话的人是冉翠,就是之前柴湖县花青楼的老鸨。
自赵寒把她和楼里的姑娘救到河源村,姑娘们又通过教师考试在学堂当了老师后,她就在纺织厂里当起了普通工人。
所谓是金子总会发光,她本就有过老鸨经验,脑子灵光,做事也麻溜,渐渐的赢得了大家的信任,从工人到小组长,再到线长及二期纺织厂代理负责人。
最后因为韩姬成了村里宣讲站的记者写手,冉翠就成了招收难民的负责人。
“冉姐都这么忙,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的上的啊。”
“先生说笑了,我在这分内之事能给大家分担一点而已,先生,徐大管也在这里,就在前边,说来也怪,这几日来的人越来越多,男丁还真是不少。”
冉翠笑着说完,随即一指,赵寒正好看见徐闻也在这里看难民情况。
“那如此,这里就交给冉姐了,我先去与老先生说点事情。”
赵寒冉姐喊得很是自然,让冉翠觉得受到了打心底的尊重,笑呵呵应答一声,便开始忙起来。
徐闻见到赵寒,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放下手头事,朝赵寒走过来。
“老先生不必如此激动啊,慢点儿,慢点儿,等我来就是,我过来就是。”
徐闻一把老骨头见到赵寒,似脚下生风,大步迈过来,赵寒见状,不敢大意,生怕他闪了腰别了腿的。
以现在村里的情况,徐闻要是闪火,估计村里非得乱成一团不可。
所以他抢在徐闻之前,跑上前去,扶住徐闻,也打断了徐闻正欲行礼之势。
“先生大胜而归,怎么也不叫我们去接一下啊?这村东来往人丁众多,我听说后,才赶紧过来看看,若真接纳这么多人的话,对村里来说,也还是有点压力的。”
徐闻也不是啰嗦人,见到赵寒,就直接说出了自己发现的隐患问题。
“老先生说的是,但人多就是创造力,咱不怕人多,这些人村里放不下,可以分到各个村子,再不行,也可以分配到郭阮郭大人那里去修路嘛。”
赵寒本就希望村里人多点才好,虽然再这么下去不论是住宿还是吃饭等日常都难以保障,但若能分流到其他地方,还是真行得通。
“先生,这人多起来,我总感觉心里不安定,也不知道为什么。”
徐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说完还叹了口气。
“老先生是说,这些人有什么问题吗?”
赵寒刚一问,又扫了扫正在排队登记的难民群体,这些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大多更是像只吊了口气,还等着登记好,去村里面找口吃食续命。
“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哎,说不上来,可能也是年纪大了,多想了吧!”
徐闻感慨着岁月不饶人,赵寒看他这样子,也是赶紧安慰几句,接着又说道:
“老先生放心好了,人多在好的政策之下,只会成为创造力,老先生这么劳累,一会儿还得去会议室跟我开个会,顺便也就这事儿,大家坐一起讨论讨论。”
说完,赵寒正打算转身朝会议室走去,迎面又走来两人,赵寒一看,来人正是姚勇和喻刚。
两人之前受赵寒委托,带了两条大铁船去曹家码头找人建船,两人去了后,赵寒也忙着组织共创军训练,一时间也没想起这事儿。
见到两人回来,又见他笑容满面,估摸着这事儿有戏。
果然,两人刚一走上来,就迫不及待说起来。
姚勇先说道:“先生,造船的事儿,有着落了。”
姚勇话音还未落,喻刚接着泼了盆凉水:“曹老年纪太大,说不来了,年纪太大,也做不了这么大的船了。”
“不来了?”
赵寒略有些失望,随即也表示能理解,古时候匠人节奏有一定傲气,更何况这样一个造船世家的宗老人物。
“对啊,不来了。”
喻刚接着道。
“不来也没关系,下次有时间,我再亲自去一趟,对了,我送给他们的粮食,他们都收下了吧。”
赵寒最关心的还是粮食收没收的问题,之前能顺利从鼎城而下,赶赴秀州救援,全权仰仗的是曹家借他的船。
区区两船粮食,也算是他一点小小心意所在,尽管现在粮食的价格高的离谱。
“收了都收了,曹老说了,他年纪大了,来不了村里,让我俩感谢先生慷慨赠粮,他是来不了,但他让他的孙子带着伙计们跟着来了,人此刻就在纺织厂广场等着呢,我们刚回来,听说先生在这里,就赶紧跑来说了。”
姚勇说话不带大喘气,说完赵寒才明白过来,到最后,曹家不还是来参与造船了吗?
“人来了?快快,咱们快去,对了对了,你俩把徐老先生扶着点儿,我先去见见他们。”
“哎,先生慢点儿,慢点儿啊。”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把我他老先生安全带到,放心吧。”
赵寒一路小跑,两人喊话也只能越喊越大声。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纺织厂广场人来人往,每个工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广场正中央,坐着一伙约百十人的穿着半露胸膛粗布衣,皮肤黝黑的男工。
从他们拘谨又好奇的目光中看来,这是刚到河源村的外地人。
他们在广场坐了才一小会儿,就有好多人来问他们吃过饭没有,来村什么事,老家哪里的这些问题了。
这是河源村独有的礼节,多问多关心。
但同时,也是村里应对内奸和细作的良方。
俗话说多问多调查,坏人无可遁形。
但这一伙人,明显的既有礼貌又不做过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