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修齐挥退了上前的侍卫,沉思不语。
说实在的,汪修齐对于炼丹术士没有那么反感。
这是一群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的冒险家,他们常年置身于毒气、烟尘笼罩的环境中,为了实现‘点石成金’和‘长生不老’的目标而努力奋斗。
如果说儒家、佛教等是偏重个人文化修养的文科生,这些炼丹术士就是追求物质世界真理的理科生。
要不是有这种人,中国历史上就不会出现黑火药,也不会有冶金学和合金技术的长足进步,抛开他们那些招摇撞骗的手段不说,称他们为现代化学的先驱也不过分。
从纯阳子那稀疏的头发、蜡黄的皮肤和一身的硫磺味,汪修齐就可以判断出,这个已经重金属中毒的家伙,必然是个常年宅在炼丹室里的技术男。
化学是工业化的基础科学,也是汪修齐想改变这个世界的法门之一。
自己来自未来世界,虽然也懂得不少化学知识,但他的老本行是产品经理,把握方向找机会、整合资源做精品才是他的强项。
至于基础的化学研究和化工制造这种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肯定还是要找人才建团队来做的。
而眼前的这个道士,不说是当世顶级的炼金术师,但好歹是皇家炼丹团队的成员。
在皇家炼丹有一点好,那就是不缺药剂和炼制机会。
化学这种实验科学,光耍嘴皮子是没用的,是需要在大量的实践中去尝试和总结的经验科学。
半晌,汪修齐才微眯着眼睛看向趴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纯阳子,“饶你不死,就愿意为本世子做牛做马?”
“是,贫道可以对天发誓,绝无虚言!”
汪修齐眉眼弯弯,露出白牙笑道:
“好,那你就发誓吧。”
“啊!”纯阳子有点懵逼,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这个少年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坐实了。
看汪修齐收敛了笑容,脸色趋于冰冷,他赶忙跪直了身子,抬手说道:
“贫道纯阳子,对天发誓,只要饶得贫道性命,纯阳子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如有违背,人神共弃。”
“哈哈,好。”汪修齐伸手虚抬,让纯阳子起身。
古人对于誓言这种东西还是看得很重的,只要不面临生死大事或者重大诱惑,一般不会轻易违背。
汪修齐侧身对毛海峰说道:
“海峰哥,你给安排一下,让纯阳子先去洗漱休息,至于炼丹水平,明日考教不迟。”
等纯阳子被侍卫领走,穿着素色长裙的少女就走了进来,她抬头看了汪修齐一眼,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才柔声说道:
“少爷,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您身上还带着伤呢。”
看着少女那深情的目光,毛海峰哈哈一笑,摸了摸光头赞许道:
“嗯,这小妮子不错,都知道心疼自家公子了。”
少女抿了抿嘴,娇羞地低头说道:
“将军莫要取笑奴婢,照顾少爷是青青的本分。”
毛海峰朝着汪修齐眨了眨眼,伸出了大拇指,“好了,那个……我还要去巡营,你们早点休息。”
说着,毛海峰哈哈一笑,吹着口哨,迈着八字步,大喇喇得走了。
少女推着轮椅,送汪修齐回到房间,服侍洗漱,帮着换药,等扶着汪修齐上床才委屈巴巴地说道:
“少爷,奴婢身子不舒服,所以事先没有给你暖床,对不起。”
“啊?”汪修齐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帮父亲脱困,没有注意到少女表情的变化,等她道歉才缓过神来,“哦,没事,对了,你怎么了?”
此时他才发现,女孩咬着唇,脸色有些苍白,双手微微按在腹部,似乎忍受着什么痛苦。
听到汪修齐问起,少女苍白的脸蛋上涌起红晕,摇摇头:“没事,过些天就好了。”
两世为人的汪修齐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前世女朋友大姨妈来的时候都是他照顾的。
“是葵水来了吧,喝过药没有?”汪修齐柔声问道。
少女柳眉微皱,摇了摇头:
“这不是病,没有药的,硬挨就好了。”
汪修齐这才意识到,这个年代没有布洛芬止疼药,更没有‘暖宝宝’舒缓疼痛。
对于中下层的平民来说,只要死不了,那就不用看大夫,也不用吃药。。
想了想,汪修齐说道:
“你先去用热水泡脚,然后再用热毛巾热敷腹部,等疼痛缓解一些,再去休息,记住,不要碰凉水。”
少女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满脸认真的少爷,有些疑惑。
似乎是看出了少女的心思,汪修齐笑道:
“少爷有圣人教导,自然无所不知,快去吧,不会错的。”
青青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缓缓退出寝室。
对啊,姨妈巾是刚性需求,而且是广谱性需求,只要是女人,无论贵贱,从十四五岁到四五十岁都要用的,这是不是条生财之路呢……汪修齐钻进被窝,开始瞎琢磨起来。
和谈注定是要失败的,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是很难从内地拿到大量的货物了,宋国不能坐吃山空,必须要有新的财源。
高产作物土豆和玉米的种子还没有找到,这个暂不考虑。
制造火器销售倒是条好路子,倭国现在处于战国时代,火器有多少要多少,而且可以有十倍以上的利润。
但是,从毛海峰那里得知,目前宋国的火器作坊产量有限,装备自身都有些不足,更不要说卖了。
可卫生巾也不好做啊,别的不说,在没有塑料的年代,光是防水材料就搞不定,更不要说不干胶了。
汪修齐抓了抓头发,感到要裂开了,在这个工业的蛮荒年代,什么都要从头开始,难啊……
“少爷,你怎么了?”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少女关切的声音。
汪修齐睁开眼,看到女孩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对了,好些了吗?”
少女羞涩一笑,点头‘嗯’了一声。
“来,快进被窝,这个时候不能受凉的。”汪修齐掀开被子,自己下了床。
“啊,”少女吃了一惊,捂着小嘴,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少爷,半晌才纠结地轻声说道:
“少爷,这个时候,不能行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