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会开至鸡鸣还没有结束,将士们围着发光的土台和一堆堆的篝火,唱啊、跳啊、喝酒、猜拳玩得不亦乐乎。
汪修齐则是以太吵为由,丑时,就带着青青回到了六桅宝船上休息。
寝卧之内,帷幔之中,床塌吱呀,直至天明。
发丝凌乱的青青,脸颊带着晕红,蜷缩在汪修齐怀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虽然初经人事,还有些隐隐作痛,可与身心愉悦比起来,这些都不值一提。
汪修齐抚摸着她的头,手指在青丝间抚过:
“等和谈的事情结束,和我去松浦津吧。”
“松浦津?”青青抬起头来,扑闪着明亮的眼睛:
“少爷,你是想……”
汪修齐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我要娶你做妻子,自然要去和父母打声招呼,这样,也能断了那些大名的心思。”
青青眼眶一红,摇头道:
“不要,王爷和王妃不会同意的,这样会让少爷很为难。青青别无所求,只想待在少爷身边侍奉。”
“真的?”汪修齐捏了捏少女那吹弹可破的小脸,坏笑着问道。
少女俏脸一红,半晌才用力点了点头:
“真的。
一开始,我怕少爷把我送给奴门多郎,所以想……想和少爷圆房,成为少爷的人。
后来,只是单纯的想给少爷生个孩子,这样,就算少爷有了夫人和其他女人,不要青青了,至少,还有孩子相伴。
可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青青知道,无论将来怎样,少爷都不会不要青青的。”
“哦,”听着少女那极为肯定的语气,汪修齐调笑道:
“为何,达官贵族不都是三妻四妾,视女人如衣服的吗?”
“不,少爷不一样。”青青把汪修齐搂得紧紧地,认真地说道:
“有哪个达官贵族能为了下人冲进火海,又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能为了流民千里赴险,少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对下人和流民尚且如此,何况是青青?”
是这样的吗?自己怎么不觉得,难道是后世的价值观带来的不理智,在这一世却变成了另类的高尚……汪修齐讪讪一笑:
“其实呢,只要是个男人都花心的,寻求美貌的女子繁衍后代,是男性的本能。
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和别人想法不同。”
少女趴在宽阔的胸膛上,一声不吭地听着,似乎眷恋上了那种心安的感觉。
“在我看来,见一个爱一个,下了床提起裤子就跑的,不是男人,而是雄性动物。
可要把喜欢的都娶回家,不仅心累,身体更累。”说着,汪修齐还故意侧过身,捶了捶腰。
想起昨夜三次翻云覆雨,折腾了一两个时辰,青青扭了扭身子,羞臊地捶打:
“少爷,你讨厌。”
汪修齐哈哈一笑,搂着少女那滑腻的身段,柔和地说道:
“少爷心太大了,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哄一堆女人,能哄好一个,我就知足了。”
少女顿时愣住,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有欢喜,有甜蜜,也有难以置信。
她从汪修齐的怀里挣脱出来,带着颤声开口:
“少爷真的愿意娶青青为妻?”
“当然,本世子铁齿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自然不会食言。”汪修齐回答肯定。
少女眼中带泪,重新投入怀抱,半晌,才轻声说道:
“少爷,青青本名谢柳青,宁波府余姚县人氏,曾祖谢迁曾为内阁阁老,祖父谢丕官至吏部左侍郎,父亲虽不爱功名,但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商贾。
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可少爷要娶青青为妻,青青自然不能辱没了少爷的名声。
青青本是家中独女,只要能联系上,家父定能助少爷一臂之力。”
汪修齐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居然是名门之后,他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
“别想太多,本世子娶你,看中的不是什么家世,不管你是大家闺秀也好,还是小侍女也罢,喜欢就是喜欢,哪需要那么多名头。”
“不,不行的。”少女连连摇头:
“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考虑王爷和王妃的感受,他们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媳是个出身低贱的婢女。”
看少女坚持,汪修齐叹了口气,苦笑道:
“好吧,这种条条框框的事情,着实让人头疼,如此一来,倒是帮本世子省了不少银子。”
“省银子?”青青有些疑惑。
“对啊,如果父王不同意,我打算让出海产捕捞的两成利润,换他一个承诺。”
“呀,那可是每年几百万两银子。”少女豁然起身,既心疼又开心,她拉着汪修齐的手晃啊晃,软语哀求:
“少爷,还是尽快联系家父吧,如今平安南道商路已通,辽东边境出入自由。
父亲是商人,自然明白贸易的价值,加上青青是独女,只要我坚持要嫁,他不会反对的。”
“你是说……”
少女明眸闪亮,点了点头:
“少爷派人去提亲,顺便让家父带货北上,如此一来,一举两得。
还有,父亲送货来,可以不给银子的,就算是青青的嫁妆了。”
汪修齐一脸黑线,我去,这是古代版的坑爹吗?
“这……这不好吧?”汪修齐有些难为情。
“有什么不好的,他和佛郎机人做生意起了矛盾,结果连累女儿被卖也不管,就该气气他!”少女努起小嘴,一脸的生气。
“你说,你是被佛郎机人掳走的?那他们怎么没有向你父亲要赎金啊?”汪修齐有些好奇。
“哼,本姑娘这么聪明,怎么能让他们看出来是千金小姐。
当时,眼看事情不妙,青青就换了丫鬟的衣服,本想出逃,结果被掳走卖给了倭寇,后来又转手卖给了牙子组织,送到了松浦津。”少女翻了个白眼,似乎不想说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汪修齐咂舌,这经历比他从定海脱险还要刺激,小丫头不简单呐。
似乎是怕这段经历让汪修齐心有芥蒂,少女掀开被子,看着床单上那落了红的白娟 ,凄艾道:
“少爷,青青虽被掳走过,但身子是干净的,没有被玷污过。”
“说什么呢!”汪修齐故作生气地把少女搂回怀里,心疼地轻吻着她的额头:
“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以后,少爷都会给你补偿回来的。”
两人正腻歪着,有婢女在门口怯怯地敲门:
“殿下,俞将军让奴婢前来禀报,说是朝鲜国的使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