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李嘉忧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由于迷药的药力还未彻底消散,她便没有第一时间睁开眼睛,脑中回想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不对,我记得......
李嘉忧猛然想起,自己之前是在与田苟喝酒,然后就晕过去了。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李嘉忧瞬间手脚冰冷,立即睁开了眼睛,强撑着无力的的身体坐了起来。
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确实是躺在床上,但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损,屋中熟悉的布景显示,这里正是自己的房间。
李嘉忧一时有些懵,不知道自己睡着期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的动作有些大,将趴在床边沉睡的赵武吵醒了。
“小忧,你醒了?身体怎么样?难不难受?”赵武见李嘉忧坐了起来,急忙上前扶住她,连珠炮似的发问。
“阿柴,我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啊?”李嘉忧的声音有些虚弱:
“我记得之前是在田苟家中喝酒,刚喝了一杯就晕过去了,可能是他给我下的药,我......”
还没等李嘉忧说完,赵武就按住了她的嘴唇,叹了口气:
“别说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你啊,差点就被那个田苟害了知不知道?”
紧接着,赵武简短的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给了李嘉忧听。
李嘉忧听完后顿感浑身发冷,后怕不已的她一头扎进了赵武怀里,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呜呜呜...阿柴,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可能就...呜呜呜.....”
赵武抱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妹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那个田苟被我一顿暴打,算是给你报仇了哈!”
在赵武的安抚下,李嘉忧的情绪渐渐稳定了。因为田苟的助攻,两人的关系也恢复如初。
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李嘉忧依偎在赵武怀里,轻声说道:
“阿柴,我现在真的后悔之前没有听你的话,还跟你吵架,对不起。”
赵武摇摇头:“咱们之间说什么对不起啊?况且我也有责任,要是我能早点静下心来跟你谈谈,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李嘉忧还要再说点什么,赵武却阻止了她: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闭眼感受了一番,李嘉忧轻声道:“头还是有点晕,身子也没有力气,不过应该问题不大。主要是...我有点饿了......”
李嘉忧晚上就喝了一杯带有迷药的酒,什么都没吃,现在有些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赵武闻言一乐,伸手从地上拎起来一个食盒:
“看,我早就准备好了,你最爱吃的烤地瓜。”
李嘉忧大喜过望,刚要伸手接过食盒,却被赵武拦了下来。
“那个,地瓜都凉了,我给你热一下。”赵武放开妹子,将食盒中的地瓜拿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皇宫中万籁俱寂,根本找不到开火的地方。
不过这也难不倒赵武,一发喷射火焰之后,烤地瓜就再次变得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将外皮剥掉,赵武将烤地瓜递给了李嘉忧,眼神温柔:
“喏,吃吧。”
饥肠辘辘的李嘉忧接过烤地瓜,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她真是饿坏了,足足吃掉三个地瓜才停下来。吃饱后的她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看起来也不那么虚弱了。
经过了这次事件,李嘉忧明显变得更加黏赵武了,抱着他就不撒手。
自从来了皇宫后,两人很少有这种亲密时光,赵武自然也很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坐在床边静静的搂着怀里的妹子,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李嘉忧轻轻地开口,语气有些迟疑:
“阿柴...我们回落剑山好不好啊?”
赵武先是一愣,随即了然。
估计妹子也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处置,而且一旦被宣扬出去,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指不定怎么传,要让她一个姑娘家面对这些着实有些困难。
但如果就这么放过田苟,赵武咽不下这口气,因此他并不想离开。
摸了摸李嘉忧的秀发,赵武安慰道:
“没关系,咱们不用走。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我一定不会让其他人说你的闲话的!”
“我不是担心流言蜚语。”李嘉忧握住了赵武的手:
“你把田苟打的那么惨,他又是太子的侍卫统领,我怕的是你因为这件事受到责罚。皇宫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我觉得还是回落剑派去吧,有师父在你才能安全!”
赵武这才发现自己会错了意,不过他心中有些感动。
将怀中的妹子抱紧一些,赵武伸手刮了刮李嘉忧的鼻子,玩笑道:
“怎么,真当你师父是万能的了?再说咱们也不能总靠着前辈的庇佑生活啊,那样不成二世祖了吗?”
“可是你怎么解决这件事啊?”李嘉忧还是有些担心:
“要不要去找一下师兄?他是王爷,又倍受皇上信任,有他出马应该没问题吧?”
“谁都不用找,咱们自己的事情,怎么好意思给别人添麻烦呢?我自己搞得定。”赵武没有同意李嘉忧的建议,而是问道:
“正好,你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去到田苟房间的,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啊?”
李嘉忧想了想,摇头道:
“田苟是派他的手下姚常来请我的,不知为何,这一路上他带我走的都是比较偏僻的小道,没碰到任何人。”
略微思考一下,李嘉忧接着说道:
“对了,进入东宫的时候也是走的后门,而且直到进入田苟的房间内,我连侍卫宫女都没遇到一个。现在想来,这个姚常似乎是故意为之。”
“哼,他们要做坏事,自然得避开别人的耳目了。”赵武冷冷道:
“看来你说的这个姚常也知道田苟的计划,他们这是早有预谋啊......那个姚常长什么样?”
李嘉忧大概形容了一下,赵武立即猜到,姚常就是后来被自己击倒的那个人。
他顿时有些后悔,对于姚常自己好像是打轻了。
“阿柴,你真的能搞定吗?我需要做些什么?”李嘉忧不安的问道。
此时赵武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想法,不过暂时还没时间系统的梳理一番。
为了避免李嘉忧担心,赵武还是信心十足的说道:
“放心吧,我都计划好了。你记住,明天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照常去演武场授课,田苟的事情你就当不知道。如果要是有人来向你打听我今晚的行踪,你一定要咬死,一整个晚上我都在你的房间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李嘉忧点点头。
“好了,今天太晚了,你快点休息吧,明早还要给那帮小家伙上课呢。”赵武温柔的将李嘉忧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好的。”李嘉忧看了看赵武,俏脸微红,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娇嗔道:
“但是你不能走,留下陪我还不好?”
“放心吧,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赵武笑了笑:“我不走,你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得到赵武的保证,李嘉忧这才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李嘉忧就进入了梦乡。而赵武却无心睡眠,坐在妹子的床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次的事情的确棘手,想要做的天衣无缝,光靠计谋已经没用了,还需要一点运气加持。
赵武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勉强制定出了一个不太成熟的计划。
不过这个计划并不完美,需要满足几个特定条件才能成功,说白了就是要看老天爷愿不愿意帮忙。
虽然赵武一向不愿将赌注压在不确定的事情上,但现在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祈祷自己的脸不要太黑。
眼见天亮了,赵武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叫醒了沉睡的妹子。
草草打发了一下肚子,赵武便送李嘉忧去皇家演武场上课。
在演武场待了一会,赵武见李嘉忧除了眼睛有些红肿之外,其他地方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与李嘉忧打了个招呼,准备回去补个觉。
结果刚走出皇家演武场,一队侍卫就拦住了他。
赵武心中一凛:娘的,这么快就来了吗?
虽然略有些紧张,但是赵武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问道:
“你们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
领头的侍卫对着赵武抱了抱拳,语气阴沉的说道:
“赵院长有礼了,我是东宫的侍卫,太子殿下有请。”
“哦?我跟太子殿下似乎并无交集,不知何事找我啊?”赵武明知故问。
“赵院长去了自然知道。”领头的侍卫没有接话,而是不容拒绝的伸出右手:
“请吧。”
哼,搞得还挺神秘......
赵武倒也没纠结对方这半请半强迫的态度,老老实实的跟着侍卫们来到了东宫。
一路上,侍卫们也并未跟赵武交流,而是直接把他带进了一间客房里,随即便在赵武身边围成一圈,做出警戒的状态,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还请赵院长稍微等一下。”领头的侍卫不带半点情绪波动的开口。
“无妨,反正我上午也没事。”赵武随口应付着,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赵武就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书生走进了屋中。
这位书生进来之后,先是走到赵武面前看了他两眼,随即面带微笑的抱拳道:
“赵院长,久仰大名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班渡,是太子殿下的伴读。殿下临时有事情不便过来,便派我来见赵院长。”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赵武还是忍不住想笑:太子伴读叫班渡?作者起名字能不能用心点,谐音梗真就那么好?
吐槽归吐槽,赵武心中却也闪过一丝疑惑:怎么,太子没有亲自露面?
略微思考了一下,赵武也就想明白了。
找自己来肯定是因为田苟被打伤的事情,估计太子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四阶武者了,为了自身安全,他定然不会亲身犯险。
想通了这一点,赵武便站起身,对着班渡抱拳道:
“原来是班大人啊,幸会幸会!”
“赵院长客气,我就是个小小的伴读,当不起大人这个称呼,您叫我小班就好。”班渡的态度倒是不错,先是对着赵武吹了一波:
“赵院长是我剑朝诗仙,在下可是仰慕您很久了。”
诗仙两个字是赵武一辈子的痛,他不愿与对方扯这些,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都是虚名,虚名而已。不知班兄前来所为何事?”
班渡见赵武如此直接,倒也没有绕弯子,轻声道:
“实不相瞒,小弟我是受太子所托,问赵院长一些事情。昨夜太子殿下的侍卫统领田苟遇袭,可是赵院长做的?”
虽然赵武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免不了有些心虚。
好在他的演技不错,立马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
“班兄你在说什么?我?袭击太子的侍卫统领?这怎么可能啊!是谁跟你说的?造谣,绝对是造谣!”
班渡则继续说道:“田统领伤势极重,好在经过救治已经醒来了。据他交代,是你昨夜潜入东宫将他打伤的。”
“田统领怎么能乱讲呢?”赵武故作恼怒的说道:
“我昨夜都没去过东宫,如何袭击他?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还请班兄明察啊!”
班渡并没有相信赵武的一面之词:“可是,田统领手下的姚常也称受到了你的袭击,不知你对此有何解释?”
赵武闻言,故意将脸拉了下来,语气有些不满:“他的手下自然跟他一条心,算不得证据。敢问田统领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比如说物证什么的。”
“这个倒是没有。”班渡摇了摇头。
“哼,那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做的?”赵武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
“还有,你刚才说话是什么态度,兴师问罪吗?怎么,就因为他们是东宫的人,你们就无条件的相信他们?东宫未免也太护短了吧?”
其实班渡刚才的话都是故意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赵武的反应。
见他没什么破绽,班渡也立马转变了口风:
“哎呀,赵院长息怒。是这样的,东宫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太子殿下不想惊动圣上,便严令我查出真凶。而田苟说是您动的手,我也是没办法,这才会请您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绝对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哈。如有冒犯,请您海涵!”
顿了顿,班渡继续说道:“当然,为了早日查明真相,还赵院长一个清白,接下来我这边还有几个问题,需要与您确认一下,希望赵院长能够配合。”
听到此话,赵武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气愤的样子,但心中却是一喜:
哦?看来我的脸也没那么黑嘛,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