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是英雄冢,刮骨不见髓血滴。身空意薄志早望,随身配刀锈鞘里。~侯叽叽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钱财压床沉。
桃林柳巷分多种,坊多是官办教坊,其多是犯官女眷,少许培养的孤儿。
楼多是个人经营,背后多有权贵撑。
巷则以私宅为主,普遍是有心纳妾,却不敢迎娶进门,暂时安置主家外。
雍凉城中,便有两条小巷,一为桃林,一为街柳。
桃林巷大多是已经赎身,攀附上了贵客,却又无法进门之人。
算是自由之身,除了贵客以外,偶尔接待贵客宾朋,多有琴棋书画一技傍身。
街柳则是暗门,多为良家女子,只因家中贫寒交迫,又不愿意贱卖身。
“( ?_?)歪歪,你还说没去过,要不然怎会如此门清?”
“( -w? )净灵司接触三教九流,什么人没遇到过!”
佑白虎眼前一亮“有没有接客一半掉进灵墟?”
侯叽叽沉吟片刻“你别说,好像还真有!”
四目相对,嘿然一乐。
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不过一般人的快乐,大多建立在别人的不幸之上。
桃林巷中,丙三院落。
仕女春杏抛下桶,听闻水声抓麻绳,身小力亏不求多,半桶清水一趟足。
“杏儿,热水还没烧好吗?”
主屋传来呼唤声,春杏回头看厨房,锅中热气蒸腾起,水花翻滚隐闻声。
“回小姐,水开了,杏儿这就给您打来。”
主屋当中,一人躺卧,一人梳妆,闻言转身。
“我滴祖宗,艳阳高照,你还不起,不怕军中来人寻你!”
“怕甚,我家老爷子在一天,欧阳皓月都不敢管我。”
青年翻滚改侧卧,侧看女人窈窕姿。
“心肝,你过来再让我抱会。”
“不行,一会春英进来送水再看见!”
“看见怎么了?她是你的侍女,以后早晚是我的人。”
“你倒是荤素不忌,那般粗鄙的丫头都能看上。”
青年闻言半起身“粗鄙有粗鄙的好,最起码她听话。”
女人翻了个白眼“今天真的不行,我约了诗诗去玲珑会馆赴诗会。”
“你说的是哪个诗诗?”
“看你这猴急的模样,自然是你想的那个诗诗!”
四目相对,青年露笑,愈加猥琐。
“蕊蕊,你看能不能?”
“不能,诗诗背靠城主,我可得罪不起!”
女人说话间转身,看向微开房门。
“杏儿,怎么还没来!”
杏儿端盆候门外,闻呼沉声轻轻答。
“来了小姐!”
数息之后方推门,缓步而入盆放架。
青年抬头瞥一眼,杏儿小手烫微红,主仆默契已心知,索然无味缓起身。
下床蹬鞋觉口渴,走到桌边拿茶壶。
“昨夜的凉茶少喝,我让杏儿给你沏。”
“你不懂,凉茶解渴及时,热茶在手难饮。”
女人听出话中话,故作不觉不接话。
没眼没腮自视高,就这还想入我门。
青年冷哼觉腹紧,伸手按压起肠鸣。
“呱呱呱~”
阵阵蛙鸣屋中出,男人狐疑望小腹。
“你倒会哄我开心,早起学蛙逗我笑。”
女人回眸神情滞,望向脸庞惊起身。
“你你你,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
青年狐疑伸手摸,皮开肉绽竟脱落,零碎血肉落指尖,只有皮肉不滴血。
“啊,杏儿,快快快,去请郎中!”
女人惊呼向外跑,脚绊圆凳竟摔倒,磕破肌肤鲜血沁,青年闻腥缓转身。
“许郎中,你倒是快些走,我家小姐着急的很!”
小院门外,春杏招呼,郎中无奈,紧走两步。
哪有买卖,哪有郎中,桃林柳巷,赚的更足。
“莫急莫急,老夫从业四十年,甚样的病人都见过。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纺线。光急是没有用的,还需平心静气。。。”
“啊啊啊~”
许满屯话没说完,春杏推院门大叫。
老郎中吓了一跳,险些没踢到门槛。
顺着门缝院中看,女人游荡在小院,碎肉挂脸唇落颈,眼珠一颗连神经。
肩头少了四两肉,血液喷溅湿亵衣,手臂大腿有啮痕,七分倒像人牙印。
听到叫声女人转,独眼看向小院门,许老六十见识广,抬手捂住春杏嘴。
“别叫,你家小姐不是病,她是死后变行尸。把门悄悄带上,不要发出声音,否则会引她过来!”
许满屯小声提醒,伸手往后拽春杏,无奈春杏两股颤,上身后退腿不动。
“行尸吃人不吐骨!”
仅是一句春杏跳,许老趁机往后抻,院门关闭发声响,咣当一声闭合紧。
女人闻声缓向门,步履蹒跚身不稳,左右摇晃似木偶,挪动缓慢迟不近。
“许郎中,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春杏焦急眼泪流,主其奴悲愁上头,口中但出喃喃语,双手直揪老头须。
“轻点,轻点,莫把我这胡子揪,你现在不该请郎中,该去请个道士来。”
“道士,道士,道士一定能救小姐!”
春杏转身顺巷跑,许老摇头竟苦笑。
“无知是祸不是福,奴性入髓无药医。”
转身扭头奔来处,忽见人影跃墙头,落在街心缓转身,双眸环视直勾勾。
皮开肉绽无好脸,半寸绿毛支愣愣,鼻头微动肉自落,张嘴肉丝挂牙缝。
我滴妈,绿毛僵尸?!
许满屯行医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仅是远远看一眼,就明白这货根底。
可问题他是郎中,随身背的是药箱,里面除了些银针,就剩下开膛小刀。
新生毛僵不可怕,就怕遇者没文化。
一边心中默默念,一边伸手开药箱,取出小刀肩带摘,整把药箱抛远方。
药箱落地掀土尘,哐当一声吸引人,毛僵转身寻声去,许老松气缓步退。
就在此时门扉开,一旁小院人出来,见到许老颇惊讶,八卦之心涌上来。
“呦,这不四许老吗,这么早就出诊,莫不是哪位姐姐得了花柳,咯咯咯咯。”
女人说完阵阵笑,许老扭头瞪双眼,手中小刀朝前比,尚未开口青影闪。
毛僵忽动如过风,整把女人脖颈掐,按在门框咬动脉,鲜血喷溅洒长街。
八卦之心害人己,闲言碎语压死人。
许老无奈复长叹,缓慢迈步听开门。
附近家家探头望,有轻声也有细语。
完了,你们出来凑热闹,今天毛僵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