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翻滚落祭台，佛像显出真容来。本是庙中迷茫生，一句蛊惑从心栽。~王启明
    “汪老大，咱们真的要进庙？”
    三牲庙外，有人试探，细看反应，见眸微动。
    “三牲庙里三牲问，答难解疑佛自现。”
    汪春末指向门侧，将两旁对联读出，众人见联心一凛，不由自主望庙中。
    三牲只是笑吟吟，不说不动不转睛，汪春末迈步而入，众人并未再拦阻。
    眼见入庙亦无事，纷纷跟随跨门槛，王启明迈步而入，忽听门轴缓转动。
    两扇大门闭合缓，仿佛等待有人出，众人看向汪春末，见他扭头望四周。
    庙宇穹顶高又阔，幅幅图画在四周，众人凝望画中事，但见庙中三牲同。
    有人入庙拜三牲，人头掉落尸体陈，有人倨傲不肯归，佛像现身点真龙。
    稀奇古怪难明意，有人联想解对联，念头一起心火热，目视三牲盼开口。
    “吧嗒！”
    庙门彻底闭合严，带风卷起灯火动。
    “三牲庙里三牲问，老猪自当先开口！”
    供盘当中猪头言，眼珠一转露狡黠。
    “我等皆因爱说谎，割头在此祭佛主。偶尔有个说真话，谁是真来谁是假。”
    “不要误导进庙人，三牲之中有好心，我说之话从不假，你若不信人头沦。”
    中间牛头声低沉，瓮声瓮气似鼓闷。
    猪头闻言露嗤笑“你们千万别相信，三牲里面无好心，牛头说的是假话，信者勾魂索加身。”
    “你们两个都说谎，唯独我羊头最善，此生不说半句谎，到死都是纯良心！”
    羊头开口带回音，说了一遍绕耳巡。
    牛头闻言面不屑“羊头说谎最骗人，信它黄泉路上嗔。”
    猪头嘿笑眼珠转“三牲难信孰愿信，选对有赏错有罚。”
    牛头眼珠转三圈“赏者见佛提条件，罚者人头为祭品。”
    羊头眼珠转不停“百息时限速做答，不答算错一并罚。”
    众人闻言面面觑，侧头望向汪春末。
    “老牛看似铁憨憨，面容狡黠难相信。羊头一口咬二牲，恐怕最难招人信。”
    汪春末走到案前，对着猪头躬身拜。
    “我愿信猪头前辈，还请替我多美言，佛主降临讨喜欢。”
    在场众人争效仿，站在其后拜猪头，少数十余人未动，多是面露思索色。
    “此事透着些蹊跷！”
    王启明喃喃自语，回忆三牲口中语。
    假设猪头言可信，它指责牛头说谎，牛头该是真说谎。
    牛头指责羊头谎，羊头便该说真话。羊头指责猪头谎，这与假设相违背。
    假设牛头说真话，指责羊头说假话，猪羊之中必有真。
    猪头指责牛头谎，牛头大概率真话。
    假设羊头说真话，猪牛皆是说假话。
    猪头说牛头说谎，牛头实该说真话，这与假设也相悖。
    可如果牛头话真，汪春末选择猪头，其意义究竟何在？难不成胡猜乱蒙。
    不止王启明一人，分析出其中隐秘，面上装作狐疑色，偷偷打量汪春末。
    “我选择牛头前辈！”
    眼看百息时将尽，有人开口做选择。
    其余众人近半选，还有五人犹不决。
    “百息时间现已到，未选之人头献祭！”
    羊头开口声阴沉，众人回头惊望去，但见五人头颅起，落在桌上堆叠祭。
    尸身倒地人头凄，面上表情变各异，有心开口难说话，唯有不断抽面皮。
    “接下来是答错之人，人头统统上祭台！”
    牛头瓮声瓮气道，猪头嘿笑竟拦阻。
    “老牛，不如先公布答案，好让他们死明白！”
    庙中顿时为之静，只有粗重喘息声。
    牛头环视诡谲笑“既然如此你开口，有始有终有始终！”
    猪眼一动绽寒光，扫过庙中数十人。
    “此题无解亦无答，答与不答一模样！”
    “这怎么可能？你说过三牲之中两个假！”
    “怎么可能无解？牛头明明说真话！”
    “你骗人，让牛头来说！”
    几人闻言竞反驳，猪头嗤笑望牛头。
    “猪头开头便点题，我等皆因爱说谎，被割头颅祭佛祖，偶尔说一句真话，没说今日说真话！”
    “假的？居然都是假的？”
    “这怎么可能？汪老大也选猪头！”
    “稍安勿躁，一个灵墟，死不过掉些寿命！”
    人群之中骚动起，牛头嗤笑招人头，众人头颅接离身，飞腾堆在供桌上。
    堆堆叠叠相互压，高高三摞祭空陈，一道身影忽衍化，三牲高呼请佛主。
    身影渐实露真容，疙瘩头配俏脸孔，三头悲欢怒容现，六臂六手法器拎。
    宝瓶如意白莲花，银镜铃铛金刚圈，身上飞彩流云挂，脚踏须弥缓坐下。
    朝前人头看不见，对后人头看不清，眼前似有云雾绕，飘渺朦胧只见形。
    “三牲又在调皮，怎么如此戏凡！”
    佛主声音似嗔怪，三牲同时开口回。
    “我等知错，望佛主佛大量，给个悔改机会。”
    “悔改倒是不难，即已铸成大错，索性将错就错，吞了他们尸体，毁尸灭迹藏过。”
    佛主声音似悲戚，三牲闻言飞腾起，落地啃食众尸体，吞肉嚼骨乐不支。
    “俗世凡人汪春末，见过三牲上元佛！”
    就在此时言语出，众人皆惊动眼珠。
    三牲佛主微眯眼，抬手一点人头起。
    “我道是怎能说话，原来是飞头之术。你倒是会讨个巧，先一步自己摘头。”
    “凡人为了拜佛主，特意学了飞头术。这帮祭品我引来，皆是为了孝佛主。”
    此言一出众人怒，面上表情竟相同，千算万算着了道，最后依旧落陷坑。
    “哦，原来如此，我说庙里香火稀，怎会来如此多人！”
    “佛主只要还我愿，回去我便拜佛主，立庙供奉引香火，生民无知皆供奉。”
    汪春末道破心思，众人皆骂他无耻。
    “倒是个不错主意！”
    三牲上元佛开口，眼珠忽而狡黠动。
    “他们与你有因果，了却因果再供奉！”
    话罢佛主一挥手，众头发觉能开口。
    “汪老大不是东西，竟然坑我等阳寿！”
    “阳寿欠债一笔勾，出去别怪我等恨！”
    众人争相开口斥，三牲却是笑出声。
    “三牲庙门此时关，庙里庙外两重天，此地身死命难在，出去亦是魂不全！”
    三口齐声庙中回，众人闻言尽露悲，不等开口怒言斥，三牲上元佛轻笑。
    “都是一群可怜人，了却因果许自去！”
    挥手人头能自动，众人思忖佛口意。
    “了却因果！咱们欠汪春末的，只有除掉了他，才算了却因果。”
    有人开口提醒，众人纷纷转头。
    “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你们债主！”
    “正因为你是债主，我们只要解决你，欠债岂不从此清！”
    “啊，你们居然敢咬我？！”
    “咬你！呵呵呵，你平时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今日合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