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之后,已经在南岳南部转转数年的周英子一行,在小城栎阳城休整。在下榻的酒店大堂中,十余个男的英俊、女的靓丽的年轻高手围在一起,餐桌上堆满了美味佳肴。
“南部天气炎热,一路走来,毒瘴随处可见,兄弟姐妹们辛苦了,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然后,美美休息一晚。”
“会长,那我等就放开吃喝了啊。”
“肖师兄,会长富得流油,你尽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那倒也是,与拥有炼丹、炼器双师头衔的周师妹同行,你我的吃喝,确实不用愁。”
栎阳城是小城,修神者的结构层次并不高,天神境已经属大高手,没有人能看出周英子一行的深浅。酒店的生意并不好,一个时辰之后,偌大的大堂内,除了周英子那一桌,也只有三拨人在用膳,且加起来也不足十人。
门口一桌,坐着一老一小,老者以茶代酒,浅尝慢饮,小男孩端着一碗饭静静地往口里送。老者给人的感觉仅有真神后期的境界,小男孩的修为神人中期,在栎阳城一带的同龄孩子中属正常,这一老一少似乎也是过路客,借酒店暂时缓解路途的疲劳罢了。
角落里,二名中年真神境修神者闷闷的喝着酒,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桌上仅有的三盘菜,却基本没动过。
唯独靠窗户一桌的四个年轻人喝得甚是热闹,修为不高,酒量却不小,不到半个时辰,座位旁已‘躺着’数个空酒坛,观其行听其言,似乎都是栎阳城本地的公子哥。
“哥几个都听说了吧,‘栗门’于二个月前,被神秘人灭门了,宗门上下近千人陨落,神君中期的门主前辈也未能幸免于难。”
“是啊,栗门在方圆数万里之内,巨无霸的存在,门主前辈更是这一带第一强者,说没了就没了,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这老家伙同家父有些渊源,家父曾逼着本少入栗门修炼了百年,老家伙只认死理,不肯变通,根本不该家父面子,说本少天赋差,始终不让本少跻身内门,本少一气之下,回来了。”
“季老弟,尚门主为人虽然刻板,数万年来却从无劣迹,声誉甚好,对栗门上下的管束也很严。这样一位令人可敬的长者陨落,绝对是本地区的损失。”
四位公子哥中相对老成一些那一位年轻人,显然与被家里长辈宠坏了的姓季那种公子哥略有不同,思维正常,说话也颇有条理。
逍遥宗、越女宗、龙隐宗不是超级势力,就是一流势力,宗门内神君境强者一抓一大把,因此,在许帧、詹明芳等人的眼里,一个最高修为神君中期的宗门,被称作‘巨无霸’,很是无语。然而,周英子和李子翼不同,她(他)们来自挚天界最‘底层’,出生的雪原边缘地区,比栎阳城一带相差无多。于是,周英子传音给天地会众人。
“诸位怎么看这件事?”
“栗门在这一带并没有名声不佳的传闻,难道栗门有神秘宝物惹人眼红,而招致杀身之祸?”
夏无忌摇摇头。
“许帧师弟,如果是个例,或许说得通,但这数百年间,已经有十数个势力被人血洗,显然不是宝物惹祸。”
“是啊,我们远道而来不就是为了寻找真相的吗?我们不妨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苏师兄,你注意到门口的老者没有?”
周英子神识极为强大,远在苏锐、肖劲南等师兄之上,周英子单独传音给苏锐,是不想惊动门口的老者。
“怎么了,那老者有古怪?”
“这一老一少刚进酒店时,师妹我觉察那老者的神识有波动,眼神也有一丝异样,我没有猜错的话,此人应该隐藏了修为。”
“真的假的,此人若隐藏了修为,岂不是有可能看穿我等的修为境界,这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是啊,一个老人一个孩子,单纯的用膳,却在大堂呆了近半个时辰,或许也在疑惑我等是什么来路。还有,角落里那二位与老者似乎是相识的,他们之间有过神识交流。”
苏锐的阅历更在肖劲南、夏无忌之上,立刻领会了周英子的意思。
“周师妹,你的感知力真的很恐怖,为兄不佩服不行啊。
周师妹,那四个公子哥时不时地向这里窥视,你和詹明芳几个妹子气质佳、看着养眼,他们高谈阔论的动机,无非是想引起你们几个美女的注意,为兄去同那四个公子哥聊聊栗门,你关注一下老者的反应。”
周英子微微一笑。
“也好。”
苏锐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向四位公子哥的那一刻,韩航、许帧等颇感诧异,同时也吸引了大堂中其他人的目光。
“苏师兄,这是要干啥?”
“与当地人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了解栎阳城的情况吧。不用管他,我们该喝的喝,该吃的吃。”
苏锐修为高,但并没有因为是剑修而锐气逼人,反而是因为器宇轩昂,风流倜傥,通常情况下,苏锐这人挺讨人喜欢。
“四位,鄙人姓苏名锐,欲与诸位闲聊几句,不知可否?”
公子哥们心气高,但不傻,看得出苏锐一行十余人身份尊贵,来历非凡,他们看不出苏锐的修为,不敢‘拒人千里之外’。
“原来是苏兄,请坐。”
“谢四位。刚才听这位兄弟说一个宗门被血洗,不知是真是假?”
“我等尽管也是道听途说,但,栗门被灭门确实是真的。栗门是这方圆数万里之内的最强大的势力,我栎阳城就有数位优秀的修神者是栗门内、外门弟子,甚至还有一位前辈担当外门长老之职。可惜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皆已死道消,不知这始作俑者是那位强者、何方势力?”
“这也太狠了,即便有天大的仇怨,也不该祸及整个宗门啊。兄弟,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血腥事件,难道就没有一个目击者?”
“据说除了外出办事、不在宗门驻地的少数人,栗门全体弟子、长老,包括尚宗主在内全部遇难,无人知道这场惨剧的过程始末。”
“不知栗门离此有多远?在那个方向?”
“西南约七千公里处。栗门也成一片凶地,难道苏兄好奇之心泛滥?”
“苏某与朋友结伴出游,重在开拓眼界、增长阅历,如这种屠尽一个势力的恶性事件,实属少见。”
苏锐说到此处,周英子感知到老者的神识再次出现波动,小男孩的眼角有泪滴落,角落里的那二位中年人更是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悲愤,握着酒杯的手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