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筷子，用着面前桌案上的饭菜。
还是可以下口的，尽管味道不如王府的好，也不算很差，恒王夹了一筷子炒鸡蛋。
语落，填入口中品尝，微微颔首。
不算差的。
按照小神医往日的评分，满分一百的话，有七八十分的水准，已经很不错了。
这处饭堂……这几个月一直在用。
接下来，还会大用。
为宣南坊许多人用，此地的做工之人都可以前来这里用饭，价格也不会很贵。
城中还可以轻易吃到炒鸡蛋，自己之前在城外巡视直隶诸地的时候，有时候连炒鸡蛋都吃不到。
保持这样的水准，足够了。
自己……今岁许多时间都会前来的，无论如何，宣南坊不能有大的问题出现。
三十六坊改造之事，父皇很看重！
尤其，还可以推进外省许多地方行之。
外省！
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温热的酒杯，看向小王爷和小神医，不自觉提起一件事。
一件昨儿的事情。
昨儿元宵佳节，自己和成章都在宫里，小神医对那些人或有不了解。
昨儿宫里汇聚的皇族族人，还有高爵显耀勋贵之人，不提正旦之日，单论上元之日，堪为十年来……屈指可数的一次。
后宫，也是一样，去了好多好多人。
去岁的上元节！
就很宽松，就很宽容，宫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白日简单聚一聚，父皇就让他们随意行动了。
今岁，没有那个机会！
特别的日子。
特别的事情。
还是父皇所为。
那就非同小可。
在宫里的时候，自己和成章都有不少猜测，其他人肯定也有猜测，也有猜想。
具体谁能猜准？
就不好说了。
秋风未动蝉先觉，无缘无故的一些事情，往往就是一些预兆，就是一些先声。
昨儿的事情，必定会印证在今岁或者接下来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上。
史书之上的许多事情，都是那样的。
自己和成章的猜测，有一个！
一个相对比较大的可能。
那个可能……小神医也知道，年前还有些许讨论，今岁必定要施为了。
如国朝赋税改革的事情。
如火耗的事情。
如边疆异族之地的改土归流之事。
……
甚至于还和天下各省各地的绅衿之人有关，那样的消息知晓之人估计不多。
就算知道，估计也觉不太可能施为。
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
“强本而节用，则天不能贫。”
“任何事情，任何人，在不同的时间，都会面对不同的问题，需要解决的方法是不一样的。”
“战国岁月，诸国皆有求变，那段岁月……已经有些远了，前明之时，张太岳之事，为前明延寿半百以上！”
“若无张太岳的一道道手段落下，前明难以撑持后来！”
“国朝定鼎百年，以前的法子，不足以应对新的东西。”
“就像宣南坊的改造之事，国朝定鼎之初，就没有那样的事情，如若三十六坊皆变，国朝对于坊里的管理也会有变。”
“陛下那般心思，是为国朝万千计谋。”
“……”
恒王殿下之意，秦钟可以听明白。
一些事情……老师也和自己说过一些，恒王殿下常待在养心殿，自然也了解。
国朝需要有变。
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有了决定，有了法子，接下来就要看如何施为了，外放官员，将新的国策推进，是一个法子。
外放的新官员，和地方纠缠不深，只需要对朝廷负责就好了，故有的地方官……就不好说了。
外放是有必要的。
说不定翰林院就会外放一批官员。
林如海！
上午得陛下特别相召了，无疑……圣眷在身，加官进禄不远了，也意味着，外放可能性很大。
和自己先前猜想的一样。
江南盐政差事办的漂亮，奖赏会很快的，在江南耽搁的时间，陛下会为林如海补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外放一地，会是什么官阶品级！
林叔父现在是户部的五品官，外放的话……一般四品知府居多，以知府之职，推进新政？
似乎有点低了？
三品？
布政使？按察使？
是否又太快了，不过，那样的官职地位……推进地方新法，的确有助力。
不知道陛下会如何抉择！
老爹！
以后的升迁和老爹无关了，再等一二、二三年，老爹可能就要赋闲在家了。
语落《天论》篇章，秦钟拱手一礼。
陛下！
无疑是一位想要励精图治，想要将国朝的国势扭转，想要向上更为推进一步！
定鼎百年，国朝各地弊病不少，若是不能有改，以后的麻烦会更大。
陛下看到了那一点，有所为！
于陛下，是敬佩的。
是佩服的！
“嘿嘿，也就小神医你刚点中探花没有多久，否则，接下来也当大用！”
“……”
恒王轻抚大肚腩，喝了一口酒水，于小神医之言，颔首而应，父皇所为，正是为国朝长远计谋。
小神医，明显也是一位赞同父皇接下来所为那般手段的人！
“陛下有动，小王爷今岁也大有可为。”
“报纸之物，刻印新法，广而告之，对于陛下崭新之法的推进会有助力。”
“陛下之心，对于天下庶民黔首而言，是好的，如若他们都能够明显、知晓，就可少很多隐患。”
“……”
秦钟举杯也是饮之，是黄酒！
是江苏之地产的黄酒，喝着还是不错的，比起绍兴女儿红之类……稍稍逊色些。
殿下今岁的重心是宣南坊改造，小王爷则是通政使司和报纸上的事情。
相对于恒王殿下，小王爷可为之事不少。
“鲸卿，你这番话……父王私下里也有和我说道。”
“父王都那般说，想来接下来，就算我想不到那一点，陛下也会派人传令的。”
“报纸的好处，直隶之地，还好一些。”
“落于地方，不好说。”
“不好说。”
“但……的确会有不少好处。”
小王爷把玩手中的酒杯，迎着小神医看过来的目光，笑语颔首，小神医……不愧是小神医。
那件事……若非父王先前提及，自己都想不到。
小神医，也直接想到那一点了。
自己！
今岁要做的事情不少。
也只是不少，具体的功效……外省之地肯定不如直隶的，好在，好处还是有的。
于陛下而言，就足够了。
“唉。”
“如今我等在这里，言谈和数年前都不一样了。”
“本王还真有些想念当年的一些事。”
“当年，小神医你说着要教导本王凫水的，可惜，本王就会躺着，稍稍一动，就落水了。”
“今夏，若可，咱们抽时间去你城外那个庄子，那个落霞湖不小，可以试试！”
“嘿嘿，小神医，你先派人将一个大大的泳池修建出来。”
“……”
恒王多感慨。
与列三人，所言所语皆国政要事，皆公务诸事，少了以前很多的话题。
以前多多闲聊春宫图。
多多闲聊吃喝玩乐。
多多闲聊有趣好玩之事。
……
现在，没有了。
没有了！
小神医！
当初，父皇派他来自己身边，为自己身子安康故，助力自己减肥的。
结果。
自己的身子体态还是如此，小神医说过……自己的身子强行减肥，会有损本源。
只要身子康健就好，适当多多锤炼身子就好。
小神医还提议自己多多游泳，让自己习练游术，至今也没有习练出什么名堂。
多有可惜。
趁着现在还有一些心思，还有一些的空闲，今岁……当补上，当好好补上。
言笑间，满怀期待的看向小神医和小王爷。
小神医！
自己刚才还说着不要称呼小神医了，要称呼小神医的表字，结果……还是习惯了。
习惯了。
改变。
要花费不短时间了。
“殿下有这般雅兴，自当为之。”
“夏日炎热，沐浴泳池之地，消热解暑，上好选择。”
“……”
“接下来我亲自画就图纸，差人好好修建，夏日，当好好尽兴一二。”
秦钟没有意见。
劳逸相合，上上之事。
在落霞园修建一处泳池，不成问题，距离夏日炎热还有相当一段时间，足够所用。
“小神医的那个园子，很不错！”
“嘿嘿，到时候小王将王府的一些美婢派过去，小王成亲之后，一些人肯定要打发出去的。”
“按照规矩，多是配人居多，或是配给府上一些管家、小厮，或是配给庄子上。”
“小神医，你有看中的，尽管挑选！”
“恒王兄有些难，你还是可以的。”
“嘿嘿，你的身子不弱，当好好尽兴，将来成亲之后，怕是没有那般机会了。”
“……”
落霞园！
老早就听说过它的名字，后来还去瞧了瞧，相当大，按照规格，也就仅次于皇家园子了。
王府麾下的大园子不少，若说水域广大占据超过一半的，没有一个。
落霞园！
落霞湖！
旁边开凿一处泳池，配上小神医的巧思，今夏值得一去，必须一去。
只是三人在那里泡着，略有无趣，王府中的美婢不少，到时候挑选一些出来送过去，添为伺候。
更好了。
想一想，都觉得极好、极享受。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