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刻,冠石中疯了,怕了。
他想逃离了,他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此时此刻的他,甚至能清楚的看清肃州卫的盔甲纹路。
拼了命的拍打胯下战马,更是指挥亲卫保护自己。
言语已经急促了几分。
“传令给阿姆多让他带兵火速回援,将这支胆大包天的骑兵包围住,将他们斩尽杀绝。”
冠石中的副手还算有理智,他内心极度鄙夷自家的将军,除了嘴上功夫,实际上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哪怕内心鄙夷,该劝解释时,还是要劝解。
“将军不可,阿姆多将军已经带兵与肃州卫搅在一起,很有希望拿下肃州城门口,只要咱们中军坚持住,同时派遣侧翼支援阿姆多将军,只要夺下肃州城门口,咱们必胜!”
谁知冠石中根本不听。
甚至挥动马鞭抽在了谏言的副手身上。
“你他妈瞎呀,老子不知道阿姆多夺下下肃州城门口,咱们就是胜利。”
“但是,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一看,他阿姆多有没有那个本事,现在他阿姆多已经被肃州卫堵在了城门口动弹不得。”
“你在看看咱们中军,咱们中军更是有有一支骑兵横冲直撞。如果不先把这支骑兵吃掉,那中军危矣。”
“还愣着干啥,赶紧去传令,阿姆多回援!”
副手心有不甘,说了一句。“将军,咱们还有前军呢,不行,抽调前军支援。”
谁知又是一马鞭而至。
“前军是咱们的后路,现在抽掉前军,你是不是傻?万一肃州卫再有一支骑兵,这不是给他们肃州卫后路的机会。”
“肃州卫会牢牢的把咱们五万骑兵包围在圈中,如同被宰杀的羔羊,你有没有一点军事常识。”
副心中叹息一声,只好传令。
将军说的有道理吗?有道理。
但是将军的胆子太小了,他只想到了自己,而没有放眼整个战局。
现在将军只要胆子大一些,不仅不调回阿姆多将军,再将两支侧翼骑兵纷纷派上去支援阿姆多将军,那战局必将会扭转。
他肃州城门口,一时半会儿才能出多少兵?有着侧翼的冲锋支援,撕开一道口子轻而易举。
只是战机机稍纵而逝。
肃州城门口处。
在阿姆多的指挥下,越来越多骑兵放弃了战马,近距离作战。
哪怕有着肃州城源源不断的士兵涌出,但是面对,绵延不断的冲击,白山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少。
白山这位宗师如同定压舱石,让这一艘海洋里的孤舟,不至于船翻。
始终让南行营步未进,始终钉在肃州城门四百米之处。
随着时间推移,白山身体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白山脸色越来越冷,冷峻的面孔,让接近的南行营将士不禁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意从他白山身体里散发出来。
就在这时。
暗中一把泛着寒光的冷枪悄然而至,直指白山后心。
白山心中忽然警觉,汗毛竖起。
挥刀再一次砍杀一人后,白山有心抽刀招架。
但有一人比他更快。
闪身飞扑。
长枪入体。
“噗嗤。”6
血花散落。
白山正好回头看到,他的亲卫舍己身救自己的场面。
“牛子!!!”
替白山挡枪,被唤做牛子的人,挣扎着抬头,流血的嘴角微微上扬。
张了张嘴,话还未说出口,气绝身亡。
牛子眼神中透露着不舍。
白山大声吼叫一声。
“啊啊啊啊!!!”
手中的刀,挥舞的更加频繁,反应不急的南行营将士,直接被白山剁了首,或者劈成了两半。
又是一名白山亲卫,被数名南行营的刀剑分割。
这就像是信号一样,苦苦支撑的肃州卫,在面临数倍于几的敌军时,招架住了前面,又被侧面攻入腰间,用力一扯肚子上被瞬间扯下一大块肉,瞬间的疼痛让他出现了短暂的眩晕,紧接着一把两把利器插入身体,用力一搅,眨眼间被一分数段。
又有一位白山的亲卫小号,一着不慎,被数名南行营将士刺中胸膛,小号眼看自己活不成了,惨烈一笑。
左手揽过刺入自己身体的利器,然后拼尽全身力气横刀一扫,四名南行营将士躲闪不及,一刀毙命。
城墙之上,明月乐眼眶欲裂,他恨不得现在下去,冲杀一波。
可是他明白将军让自己留守城墙的作用。
于是手中的弓箭,不要命的拉动,在拉动。
仔细看,他明玉乐脚下已经空了五个箭壶。
可是面对疯了的南行营将士,他根本不顾自己以及抖动的手,直接五连发,不求杀敌,只求能阻敌和伤敌,为兄弟们争一丝机会。
而城墙之上,同样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弓箭手。
而已经登上城墙的朱文宝一行人,目露震惊之色。
战场之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鲜血横流,这些还算好的。一些肠子拖地的,丢了半块儿脸无意识抽动的,更是惨不忍睹。
鲜血就像不要钱一样,冲刷着大地,染红了一层又一层,然后继续向下蔓延。
朱文宝以前只是从书中看到过一些场景描写,可是当真正身临其境时,才发现人命是如此的脆弱,战争是如此的残忍。
别看桃桃剑魔他们是大宗师,也经历过江湖厮杀,可是和战争比起来,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这是拳拳到肉,招招致命的比拼,这是杀之不完的对抗。
桃桃和妖妖身为女性,多有不适合。
唯独剑魔,在经历过初期的震撼时,表现得跃跃欲试,他想要上战场。
跟在朱文宝身后的杀千秋和壮如虎,眼神里也已经透露出狂热之色。
血液已经开始沸腾,他二人此时恨不得跳下城墙加入四百米开外的战场。
搏一个营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