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朱文宝主动的打断了左都御史詹徽的话。
言语冷淡,丝毫不给詹徽面子
“詹徽大人。本王听你这意思是盐运司的管家颇有嫌疑。”
“一个管家竟然能请动京都府尹原大人暗箱操作,想来二人之间必有利益输送。”
朱文宝只是捉着京都府尹和管家不放,其他人和事只字不提。
“但此事又非刑事案件,交由刑部,不合常理。詹徽詹大人你不是都察院御史嘛,此事不正是你的拿手菜。”
都察院,主掌监察、弹劾及谏议,与刑部、大理寺并称三法司,亦称“三司会审”。
说到这里,朱文宝的语气也逐渐加重了几分。
“而且本王没记错的话,上次本王大闹朝堂,以一首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可谓是自损的形式,宰杀了一批不听话的都察院御史后。都察院才在詹徽大人手中越来越得心应手了不是!”
太子朱文奎和左都御史詹徽那都是人精。
楚王朱文宝前半段,声音虽然冷,但还在好说好量,似乎是有意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顶多拿下京都府尹,作为终结。
可是后半段,楚王朱文宝就差指着左都御史詹徽的鼻子威胁了,更是明指左都御史詹徽无能。
要知道,当年督察院御史们内斗的厉害,各个派系相互比斗,是楚王朱文宝在朝堂一闹,让詹徽嗅到了出手的时机。
这才有了一个完整的都察院。
所以,左都御史詹徽不明白。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自己才说几句话,为何楚王朱文宝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言语之间尽是威胁。
一时之间想不明白的他,被楚王说的脸红脖子粗。
同时他内心还隐隐的担忧,难道是楚王二防守关系密切?
同样,心里也有些埋怨楚王朱文宝,不分场合,让自己在太子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也是白费了。
好好的一次谈话被朱文宝搅和了。
太子朱文奎眼见事情闹到了如此地步,只好挥手先让詹徽下去。
“好了,小九。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人。他詹徽是如何惹到你了?”
“老大,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朱文宝才不会和太子朱文奎客气,拍着桌子嚷嚷道。“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屁话。先是京都府尹,再是盐运司。他是不是还想扯出户部,扯出户部了,是不是还想往上扯?”
朱文宝没有明说,因为他知道老大能听得懂。
“一个京都府尹也应该够你达成目的了吧,老大。”
朱文宝知道詹徽此举是想住老大,一举拿下京都府尹,然后顺藤摸瓜,继续往上牵连,因为自古以来盐铁不分家,盐运司出了问题,铁呢?
如此,最好是把户部的位置动一动。
同时朱文宝还可以肯定,这背后有老大的指使。
所以,朱文宝罕见的言语间认真了。
“哥,不是弟弟非要去搅了你的面子。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你要想一想,他詹徽是负责你婚事之人。”
“这一段时间主持婚事才是他的头等大事,可此人为了功劳,为了争名夺利,不惜拿你的婚事开玩笑,这岂非儿戏?”
“真要把京都府尹做成大案,那你这婚事结还是不结?百官怎么看?父皇怎么看?”
“难道太子大婚之日真要血流成河吗?用那几百人的头颅来为你添上一笔红色。”
“而且还不能忘了,本来就已经示弱,走下坡路的宇文家族来说,又是一记冷刀子。空白拿下了皇……太子妃之位,那往后她太子妃做的安稳?怕不是你要焦头烂额!”
朱文宝点到为止。
“哥,此事,就到京都府尹吧!父皇也许会看在你大婚之日喜悦的心情上,随了你的愿。”
随着朱文宝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来。
太子朱文奎罕见陷入了沉思。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小九的长篇大论让太子久久不语,脑海中反复思量。
他不得不承认一点。
他久居朝堂,已经习惯了权谋,习惯做事不动则已,动手必定雷霆一击!
对于婚事反而淡了。
小九的话,他听的明白,小九是真真切切的在为自己婚事和往后在做考虑,他不想这段时间让自己大开杀戒,让父皇大开杀戒。
让逐渐平稳的朝堂,陷入波涛汹涌。
太子朱文奎动想的明白,可是到嘴的肉想要轻易放下,谈何容易。
“小九!”
话被朱文宝接了过去。
“老大,你的政事,弟弟从未插过手。今日,之所以多此一言,甚至不惜落了他左都御史詹徽的面子也要出言。”
“还不是因为此事太过重大,户部尚书顾呈祥乃是老二的人。老大你若真是捉着盐运司不放,想来户部尚书顾呈祥也不能能轻易脱身。”
“能拿下一个户部尚书,换上自己的人,对你来说确实是好事。可是老二的反击呢,真要闹到不可开交,至婚事而不顾。”
“老大,那可是你的婚事,娶的可是太子妃。”
这一次朱文宝只是说了婚事,没有再提宇文家族。
太子朱文奎皱着眉头,深深思索。
小九的出发点他明白,正是因为明白他反而犹豫了。
良久。
朱文奎终于下定了决心。
“小九,我听你的。”
听到老大这一句话,朱文宝的心就像落下了一块石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心中骤然轻松了许多。
朱文宝又与老大畅谈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
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被落了面子的左都御史詹徽,一直等在东宫门外。
看到朱文宝现身。
左都御史詹徽急忙上前弯腰行礼。
“臣,一时糊涂,还望楚王批评。”
说实话,朱文宝现在对所有向自己行礼的人,都抱有一种天然的警戒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