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这头老狐狸现在可不能死。因为,朕可不会给你追封。”
“都死了,有没有追封,老朽也不知道啊。”耄耋老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老朽斗胆,老朽倒是认为,真若死了,皇上肯定会追封。”
“是吗?朕现在就可以写一道旨意,挂在你家门前。”
“虽然我内心赞同皇上的做法,但是老朽为了顾及皇上的脸面,这圣旨可以挂入祠堂供奉起来。”
“怎么?还要后人日日念经祈福。”
“那是他们的福分。”
“朕不和你辩解,根本无意义。”朱土安言辞直接,点明你不用在拐弯抹角了,有事就赶紧说。“你来这一路,感觉大明现在如何?”
“繁荣昌盛,民富国强,再加上一场冬雪,来年春天又是一场肥年。”
“自是当然,瑞雪兆丰年嘛。”朱土安有些不喜,朕都点明了,你还在倚老卖老?“若是来年的收成不好,要这雪做甚!”
“皇上说的有道理,若是再下一场大雪,后年也将会是一个肥年。”
“怎么?照你这么说?明年老百姓就不吃不喝了。”
“皇上老朽可没有这意思。”
“朕知道你没有这意思,以你的才智可不会说出没脑子的话。”
狗不理紧了紧身子,上了年纪,这身子容易冷。
甚至不由想到,今儿当值的是哪位小太监,不知道入冬了吗,不知道刀光剑影更是渗人吗!
回去以后好好给他们上上课!
耄耋老者真是打算倚老卖老到底了。
“那老朽先谢过皇上了,能让雄才伟略的皇上认可,也是一件美谈。”
“现在拍朕的马屁,不觉得晚了吗。”朱土安敲敲桌子。“而且,朕可没有赞扬的意思。”
“皇上有所不知,老朽身体年迈,身体机能日况愈下。所以,耳朵时好时坏。”
“呵,朕倒是好奇,你这耳朵会不会抗旨?”
“耳聋之人如何听得圣旨?”
“眼睛也瞎了?”
“眼睛倒是不瞎,脑子混沌不识字儿了。”
……
就这样,二人你来我往。
耄耋老者首先坐不住了,就像刚刚说的,他老了,真的老了,身体机能真的下降了。
“皇上其实只想灭掉大黎王庭,而无鲸吞天下之势。”
“揣摩圣意是要杀头的。”
“皇上之所以摆出一副鲸吞天下之势,无非是想再灭掉大理王庭之时,同时削弱周边各国有生力量,好让下一代安稳。”
皇上朱土安,背靠在椅子上闭眼不答。
耄耋老者根本不看狗不理在一旁疯狂的提示。
自顾自说。
“皇上其实您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皇上朱土安绷直身子,龙眸放光。
“不要以为朕不会杀你,你这是第二次揣摩圣意,在挑战朕的底线。”
哪知耄耋老者根本无视皇上的威胁,不怕死,继续摇头晃脑的说道。
“几位皇子军中并无优势,哪怕是经年操作下来,也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内卫,里面怕不是一半儿,还是皇上的意思。”
“哦,对。有一位边疆卫的屁股歪了,但他却远在西池之地,鞭长莫及。”
“砰!”
“大胆!”
大山之势宛如压顶一般,轰隆压在耄耋老者身上。
耄耋老者身子紧缩一团,被皇威压的透不过气,却已经咬牙坚挺。
“皇上你已经有了……”
话未说完,耄耋老者的脖子被无形巨手掐住了,随着力道加深,呼吸越来越微弱。
直至耄耋老者闭眼那一刻,无形巨手松开了。
耄耋老者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他失败了。
“朕知道,你来京都是求死的。”
“但,既然你选择喜庆的衣服,就已经猜测到了,你再如何激怒朕,朕也不会出手杀你!”
有着狗不理内力帮忙,耄耋老者很快缓和了过来。
“能死在皇上的手上,也会是一桩美谈。”
“放到别人身上,别说揣摩朕四次圣意,有一次朕就能杀了他。”
“皇上明明是三次。”
“错了。当你在心里,揣摩朕杀与不杀这是第四次。”
皇上朱土安暗中对着狗不理使了个眼神。
经年累月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狗不理,岂会不懂。
茶水上的更加频繁了。
夜也越来越深了。
皇上朱土安也配合耄耋老者天南地北的胡谈。
御案上的茶水,狗不理接了一茬又一茬,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狗不理甚至时不时的还会瞄向那红衣老者的下面。
狗不理可是清楚的记着。
耄耋老者从两条微微岔开的大腿,逐步变成了,大腿压二腿,越夹越紧。
便给皇上递了个信。
“你确定没事儿?”皇上朱土安一语双关,不过还是给了梯子下。“朕,明日还有朝会,若无事就下去吧。”
“皇上乃是大宗师,而且年富力强,这熬一两晚上,依旧龙马精神。”
“哼,朕是没想到你越老越不要脸,怎么连面子也不要了吗?”
“皇上,面子和性命相比,老朽还要什么面子?”
“怎么?你这是准备威胁朕?”
“老朽不敢,老朽从来也未曾想过要威胁皇上。”
终究是皇上朱土安心软,师徒之情岂能轻易淡化?
“唉。”皇上朱土安叹息一声。“朕明白你来京都的意思,朕想问问你,朕会杀你的孙子吗?”
“皇上,老朽相信你,你不会杀老朽的孙子。”耄耋老者伸手推走了想要继续倒茶的狗不理,并怒斥道。“狗不理,你是真眼瞎呀,还是假瞎呀,真想看老朽的笑话。”
狗不理看了一眼皇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皇上,你也知道,人都有私情况在明知了结果,人又忍不住的想要得到更多,人终究还是不能满足自己的私欲,提高自己的底线。”
“老朽也不能免俗啊,老朽还有儿子。”
“老师!”朱土安长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要挨打,这是你当年亲口教导给朕的。”
“甚至还亲口告诉朕,任人唯亲等于举步维艰。”
朱土安不由想起早年,是此人,口词严厉,用心至极的教导自己,可是如今却为了私欲,竟然亲手毁掉了在自己内心的伟岸!
朱土安越想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