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赶场
作者:罗盛琳   城边边最新章节     
    王绍箫走在赶场人里。来到了河滩边专卖牲畜的地点,买了一头猪崽回家。再转回场上,来买糠。场上卖糠地点,在桥这头左边这一排。他低着头悄悄看看。没发现,有一个姑娘在注意他,笑呵呵地往他这里瞧着。王绍箫走到那姑娘身边时问着价,那姑娘嘿嘿笑了起来。
    王绍箫看了看她,有些面熟,想不起到哪儿见过,勉强回她一笑,准备走开。那姑娘唤他一声:“王少爷,”姑娘想到如今不兴喊那个称呼了,赶忙改口道:
    “王大哥,你家养得有猪?”见姑娘在和自己说话,王绍箫说:
    “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想不起来了。”王绍箫在支支吾吾,一边在思索着。
    “你不认识我了?我晓得你,你在我们莲花洞村住过;是你舅舅家,你忘记了?”
    这下王绍箫回想起了在莲花洞村的日子。
    记得李雪春和吕德虎订婚不成后,王绍箫去了舅舅家。解放前的最后那场雪,舅舅带他与同村的几个猎人进山打猎。大山上白雪皑皑,踩在无人行走的雪地里,脚下吱嘎、吱嘎地响,到大山里赶肉让人兴趣酣浓。赶肉时,惊险又来劲;猎狗在吠,在追赶。猎人跟在后面撵,从这面山传话一声“来了,过来了”,和对面山的猎人相呼应,喊声在深山沟里回应着。
    翻山越岭,一天下来,回来的路上,王绍箫有些累了,落在了后面。在山路上,遇见村里砍柴的几个姑娘,她们在路坎边背着柴歇气。王绍箫主动与她们打招呼,见他一身少爷衣装,背柴的只应了一声,低着头没有和他说什么。他见四个姑娘老实、本分,给他好感又好奇。哼着小调走了过去。在前面不远处,没有走稳,脚下一滑,滑到杂蓬的流水干沟里去了,随着小石块往下滚滑的响声,过一阵,他从杂蓬里钻出,已是一个雪人。背柴的走下坡来,见到他,起了一阵“呵呵”地笑声。
    后面一个姑娘见到了他,只差笑得弯腰。王绍箫拍打着身上的雪,风趣地说:
    “刚才下坡好快,一溜到底。”
    王绍箫见到她背柴用力,脸蛋红润润的,姑娘天真的笑容里,展示着漂亮的姿色。惊讶地看到双眼皮下眨闪的那对眸子,清亮清亮的。在避开他呆呆瞧来的目光。王绍箫发现自己走神,赶忙与她找话说:
    “你是本村人?”
    她点着头,嘴角留有笑容,拿着辫子看去一边。看到她背篓上的柴,王绍箫说:“你这么单单瘦瘦的,背这一大捆,怎么背得动?”
    “背不动,你不会像你刚才那样,空手一人滚下坡。”王绍箫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想了想,不能被一个姑娘笑话。他说:
    “我给你背一气,”
    姑娘听了,大笑。王绍箫懵懵地问:
    “你又笑,我真的那么好笑?我身上写着‘请你大笑’的字呀。”她说:
    “看你穿的都好富贵,大户人家的少爷,背背篓,我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王绍箫这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
    “你有多大,没听说过的事,知道多少?”
    “快十七了,第一回听说少爷背柴。”
    “我大你三四岁,这柴你背得动,我一个男子汉,背不动?”
    前面三个姑娘,挨路坎歇气等着她。姑娘依了王绍箫,将背篓靠着路坎摆稳。王绍箫走去,背起背篓,走几步,他“哎哟”一声,背篓歪起,柴偏倒了,几个姑娘哈哈笑开了。王绍箫望着地上的柴,也禁不住笑了。
    后来到寨上,他没有见到这个姑娘,他想大概是自己玩性重,没有留意其他的。两年了,背柴姑娘再次出现在眼前,还是在这么多人的场上。想起自己背柴时的狼狈相,摸着后脑,对她看了看说:
    “你知道我姓王,你姓啥?”
    “我姓向,叫向朝花。”
    向朝花说着,将自己口袋里的糠,抖了抖,点着头,不再说话。
    姑娘刚介绍完自己,周玉菡和杨湘琴走近了他俩。湘琴唤了声:
    “王绍箫,”
    王绍箫回头看去,马上笑道:“你二位来赶场,今天赶场遇到了熟人。”湘琴问道:
    “这是为什么?这位姑娘、、、、、、,”王绍箫准备跟她俩介绍,向朝花接上话道:
    “我叫向朝花。”说着,笑眯眯地看着她们。
    “噢,真是个有话包不住的姑娘。你们今天才认识?”王绍箫解释道:
    “哪里,她是我舅舅他们莲花洞村的。”
    “我和王大哥,两年前见过面。”
    向朝花说后,偏过头去,噗呲笑起。王绍箫知道她肯定想起了自己背柴的事了。难为情地看了看湘琴她俩。玉菡说:
    “王绍箫,今天你得请客,向朝花妹妹赶一回场不容易,你得喊人家到你家里吃顿饭。”
    “是的,玉菡,感谢你提醒了我,只顾站在这里说话。“于是,对向朝花说:
    “等下,到我家里去,我现在去买菜。”
    “王大哥,不用。村里来了好几个人,我们是坐马车来的,卖完东西,又坐马车回去。现在好了,到哪里都敢来赶场,出门不怕了,这是我第一回来常古城。”
    向朝花说后,王绍箫点着头,对她看了一眼。转身与玉菡、湘琴说了几句,她俩和向朝花告辞后离开了。
    王绍箫从背后看着她俩:在我心里,她俩始终不是一般的人,犹如天仙。如今的日子里,她们还是那般悠然自得。即使当年人们只认识她们富贵、雅致的外表,现在,真正见识了她们内在的那片天空。她们大大方方地走在人们中间;走在穿着同样颜色的人群中,除了她们身上特有的高雅、文静的气质外,合身的粗布碎花衣,让她们显得很苗条。走到哪里,依然火撩着欣赏者的眼睛。美丽地让人赏心悦目。从她们的言谈中,有令人怜悯、悲叹之处吗?没有,她们开朗、自信地笑着。是多么难得的女人。
    向朝花见他似有心事地站在那儿。于是,唤道:
    “王大哥,”他回过神来,回她一笑,走去了前面。
    向朝花看着走在前面的王绍箫,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要去他家,又是怎么答应他的?在她想这些的时候,王绍箫已经转回,到了她的身边说:
    “向朝花,去看寨上人卖完了东西没有,告诉他们都去我家。”
    向朝花看了看他,王绍箫在催她,见他是认真的,向朝花说:“那好,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他们卖完了没有?然后,我们去你家。”
    王绍箫点着头,往前面指去,向朝花笑了,快步走去了前头。
    很快,喊来了两个姑娘,一个绑一对刷把似的短发,一个扎一对短辫子,穿的都是自制的蓝色土织布衣。跟朝花一样,脚上是一双黑色布鞋。他们见了王绍箫,悄悄地笑着,都没有说话。王绍箫和她们说了自己的意思后,向朝花背起了自己的背篓,辫子往后一甩,准备背糠。王绍箫的手握住在了她背篓,把菜放了进去。他提起糠,往背后一甩,糠摆稳在了背篓上。朝花笑了,帮他在背篓上把糠再移稳些,说:
    “以前,背篓都背不好,现在好麻利。”王绍箫看着那两个姑娘笑了起来,她们都偷偷在笑,跟在了他的后面,去了自己家里。
    在路上,王绍箫回头,看她们跟在后面没有,自己快乐于喜悦之中。转过身去对路两边看了看有没有熟人,今天带几个姑娘来家里,母亲见了会怎么说?现在,母亲最操心我的婚事,每回在我当面提起时,要费一阵口舌来安慰,再宽她的心。她是个有心计、聪明的人,她哪会上我的当?为我的终身大事,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气的,又拿我没有办法。母亲;我也佩服她,现在和往事,她都乐呵呵地说在嘴边,经过的曲折,并没有使她沮丧。主要是有我在她身边。想想,在我的婚事上,已伤透了她的脑筋。今天,突然屋里来了这么几个姑娘,母亲、、、、、、,。
    想到这里,王绍箫摆了摆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向朝花和同伴走在一起,一边和她们说着话,一边在记住去王绍箫家的路;穿过大街,经过后街,到了南门桥,上一段坡,一栋木屋外,王绍箫对还在后面的她们说:“到了。”见门已上锁,再说:“上面那户刘姨邀我娘去赶场,还没有回来。”
    向朝花和两个姑娘站在一起,她看到屋外坪场不大,灶房在右边,坪场那头栽有桃树李树。站在这里,能见到桥那头那片人家。有瓦屋,也有盖茅草的。在心里说:他家原来住在这里。
    这时,王绍箫刚买回来的猪崽,在叫个不停。她们跑去了木屋左边那头
    的猪栏边,去瞧小猪崽。向朝花发现,猪栏厕所在一起,后面有块菜园,虽然不大,却种满了菜。
    王少箫走来,唤她们去堂屋。王绍箫见到姑娘们都老实、害羞,坐在那儿不做声,他说:
    “来家里随便些,你们是我的客人,你们 看,我好高兴。”几个姑娘捂嘴悄悄笑着。又不敢看他。向朝花说:
    “小猪是饿食了,才叫。”王绍箫给她递上茶杯说:
    “刚买回来,可能不熟悉猪栏。”向朝花说:
    “你家这地方,好住哩。有三间房,堂屋有这么大;外面坪场也宽,站在这里看的远,好居住的。”
    王绍箫给旁边两个姑娘递上茶杯,见她俩只是笑,看都不敢看他,王绍箫笑道:
    “今后,我去莲花洞,我不会像你们这么老实,不小心把你们家门前的柚子偷了一颗,你们莫骂人噢。”说得姑娘们笑了起来。王绍箫说:
    “向朝花,你说我屋这里好坐,当时,我也觉得。以前,坐在后街,还不如这里亮敞,我娘,也喜欢这里。坪场边的果树,是我住来这里栽的,明年,它们会挂果的。”
    王绍箫说着,去了灶房,向朝花跟了过来。王绍箫在灶边生火,向朝花也不做声,主动在灶房忙开了。王绍箫不要她动手,她不依,像在自己家里,有条有序地做着。王绍箫见她做起事来快脚快手,对她有了几分喜欢。王绍箫在彻菜,朝花在锅内盛米汤。从背后望了她一眼,突然,从心里笑出了声。向朝花看他一眼说:
    “王大哥,我是不是毛手毛脚的?”“哪里。想不到你做事手脚好快。”朝花噗呲一笑道:
    “农村人,哪个都是这样的。”
    “那也不一定,跟人来的。”
    在他们说话时,王母在灶房外喊道:
    “绍箫,哪个来了?”
    王绍箫几步跳到门外,朝花见他走出的样子,嘿嘿一笑。他说:
    “娘,家里来客人了,是莲花洞的几个姑娘。“王母说:
    “有谁来?”
    这时,三个姑娘走来坪场,与王母见面,招呼后,王母高兴开了,知道在灶房那个叫朝花,在堂屋里客气地与两个姑娘说着话。问着莲花洞的一些事。
    接着,来到灶房,看到向朝花在忙,有些惊喜地看着她:肤色黄了点,五官端正,长得秀气,对儿子说:
    “绍箫,怎么要朝花帮忙?让绍箫做,他做的饭菜也好吃。”
    然后,告诉朝花,说和绍箫去看猪崽,拉儿子在猪栏边,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王绍箫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说:
    “我也不知道。”
    “是你的朋友?”
    王绍箫让母亲猜,他只是笑。王母说:
    “看你乐的,屋里来了三个姑娘,,特别是灶房里的那个朝花,问你,你答不出个名堂。这阵也是没名堂的笑。”王绍箫点着头,王母又说,“你不做事,让姑娘做?”
    “我不要她动手,她争着要做。”
    王母知道后,叹息一声道:
    “从前,看不起农村的,现在姑娘到屋里来了,还那么肯做。绍箫,把灶房那个留了吧。”
    “这不好。”王绍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没有和她提到过这些事,我是顺了周玉菡的话,才开口请她们来家里的。”
    “你不小了,二十出头了。娘心里急你婚事,你还挑什么?等什么?姑娘很勤快的,五官长得很耐看,个子高到你肩。”
    母亲的一番话,王绍箫在沉思:是啊,我在等待谁?是杨湘琴还是李雪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母亲的话提醒了我,原来我是糊涂地在过日子。向朝花;假如她喜欢我,我还要拒之门外吗?我还在期待谁,我怎么还有这样的心情?我已怀疑起自己来了,难道这两年,我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结局里?
    王母在他呆想的这阵,她到灶房去了。向朝花唤他一声:
    “王姨,”王母走近她,握住她的手说:
    “姑娘,刚进屋,把你忙累了。”
    “王姨,没有什么,在家里我是老大,什么都做。”
    王母看着她的手,看到这是一双勤快人才有的手,也是能干的人最好的见证。王母十分喜爱地望着她,不住地地点着头。朝花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说:
    “可,可以吃饭了,我去喊王大哥。”
    “来,我们端去堂屋,端到堂屋去。”
    那两个姑娘站在坪场边,在看着周边人家,王母走来,唤她们进了堂屋。
    大家坐在四方桌子边,王母与大家客气后,再对向朝花说:
    “第一回来我们家里,让你进厨房,这心里真过意不去。”向朝花说:
    “在家里都这么做,她们都一样。”
    向朝花对两个姑娘看去,她俩低头笑着,也不敢看谁,最后,她俩相互看着笑起。王母问道:
    “朝花,有对象了嘛?”
    三个姑娘都笑了,朝花害羞地对王绍箫瞟了一眼。她见王绍箫没有笑,好像他很重视母亲的问话,又在等待她的回答。发现向朝花在看他,来不及地回她一笑。
    “没有,”朝花摇着头说,“我还有三个弟妹,想给父母再做两年,来家里说媒的多,我没有答应。”
    向朝花说后,又瞟向王绍箫。这时王母说:
    “你父母有福气,你懂事、孝顺,让人好喜欢的。”她朝儿子看去说,“我绍箫也没有成家,他倒好,自己终身大事一点也不着急,整天过神仙日子。”
    王母的话,向朝花有些激动地看着王绍箫,被王母看在了眼里,于是,大胆地问一句:
    “朝花姑娘,跟我做媳妇好吗?”
    “娘,”王绍箫马上皱起眉说,“向朝花,我娘说的,你莫当一回事。我娘,什么也不懂。”
    “娘不懂不要紧,你不敢说,我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朝花,你说是不是?”
    向从花早已绯红了脸,低着头脸上的笑容已溢满,轻轻地说:
    “王大哥,他,他是怎么想的?”朝花还低着头,谁也不敢看。王母见朝花有那意思,顿时,欢喜开了,说:
    “喜欢,喜欢,他哪有不喜欢的。”说着,对儿子看去,向朝花见到王绍箫已经笑在了那里,那两个姑娘也欢喜地笑了。王绍箫说;
    “朝花,你看我娘高兴的,好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笑了。”王母呵呵笑道:
    “是的,是的,我今天终于欢喜地笑出了声。”
    过一阵,姑娘们准备去场上,王母要王绍箫去送她们。三个姑娘与王母告别后,离开了王家。
    路上,王绍箫见三个姑娘走在前面,一阵呵呵地笑起。他从后面唤了一声朝花,她停住,等王绍箫走近,问道:
    “王大哥,有什么事?”王绍箫笑了笑说:
    “朝花,我娘说得那话,你,你真的答应?”
    “你自己呢?”
    “喜欢,我喜欢。嘿嘿。”王绍箫莫着后脑笑嘻嘻地看着朝花,朝花低着头没有看他,接着,王绍箫解释道:“哎,朝花,你不要说我没有胆子,是我娘心急口快地先说到前头了。”
    朝花要王绍箫去赶前面的两个姑娘,一边对他说:
    “那年,见你滚下坡,爬出来像个雪人,后与说话,发现你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给人没有一点压迫感。说话爽爽快快,和别人家的少爷不同。你晓得吗?从那天起,我有了想见你的念头。有时在村里看到你,不敢与你碰面,更不敢开口喊你。躲在一边暗中瞧你。砍柴那回,是你自己滚到我身边来的。”王绍箫知道后,兴奋地说:
    “噢,原来,我的福气早已跟我来了。”忽然想到说,“朝花,我现在不同了,我的身世给我带来了麻烦。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成份划分后,今天,你还敢和我打招呼,还敢答应、、、、、、,”
    “有成份,你难道不是人了?你比我们有知识有文化,难道不能得到大家的尊重?在我心里,从没有想过你的身份。才答应你、、、、、、。”向朝花不再往下说,王绍箫点着头说:
    “朝花,那我要感谢你,你都不怕我的成份。”
    “我发现,有缘才能在一起。”
    “朝花,你说得对,我俩是有缘。在屋里,我娘问你有对象没有,那不能代表我。现在我要亲口问你,我想你做我的对象,你同意吗?”
    “嘿嘿,你真的有趣,你要我说多少遍,同意。”向朝花偏头看了他一眼,他俩都嘿嘿笑起。王绍箫说:
    “回去,你把我俩的事,对你父母说清楚,看看他们的意思。”
    “我爹是农会主席,他要是不同意,我嫁我的。你放心,那天我帮媒人说话,父亲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反正,我跟定了你王绍箫。”王绍箫听了,停住步惊诧地看着她,压低声音道:
    “怎么?你爹是农会主席,你还敢嫁给我?”
    “怎么不敢,我自己看起的,我喜欢。看把你骇的。”
    向朝花嘿嘿地笑着。王绍箫睁大的眼睛还看着她说:
    “朝花,我再提醒你,我的成份会惹祸。”向朝花偏头看着他说:
    “我不知道这些,是吗?我好喜欢你的,我愿意。”
    忽地,王绍箫站在了朝花面前,向朝花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王绍箫握住她的手说:
    “朝花,我佩服你的勇气。有你这么一位姑娘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找到了要找的人。过去,我父母是看不起贫寒人家的,但是,我偏与他们作对。我喜欢谁,我看起谁,是我自己的事。我娘肯干涉,偏要说一大堆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瞒你说 ,我看上了一个丫鬟,父母反对。为了那个丫鬟,我才到莲花洞去的。今天,在场上见到了你,还有我们在莲花洞的那段相识,原来,和我结伴一生的人,是你。人在世界上是要讲缘份的,无缘;无人把眼睛瞟向你。再怎么费心思,也枉费了。你,打心底里看上了我,你心里面,早已有我王绍箫的位置。我惊喜我感动。我想,你父亲他是不会反对的。”向朝花没有看他,把王绍箫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诚肯地说:
    “我父母反对是我父母的,你愿意娶我,我就跟你来。”王绍箫看着他说:
    “朝花,我愿意,一万个愿意。想到过去,虽然年轻轻狂,还不如你一个女子。朝花,我俩的婚事,我俩自己作主。下回赶场,我带媒人来你家里。”
    向朝花点着头,对他笑去。前面的两个姑娘都看不见了,他俩笑起,跑去上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