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省城来的官差是下午去的和光县,隔日一早,任芸便听闻赵里正和那几个大福村村民被传唤走了。
一同被衙门的衙役传唤走的,还有村长季满金。
季满金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是冲着挖坑修路的事来的,怕自己一张嘴说不过大福村的人,便也带上了几个小福村的村民一起去了。
几人回到小福村,已经是下午了。
“赵正明这鳖孙,这回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面了哈哈哈哈哈!”
季满金一回来,就一脸的喜形于色,跟任芸绘声绘色地讲道,
“这厮当着县太爷的面儿还想狡辩哩,硬说是真的为了修路才挖了坑,只不过没想到手下人办事不力,胡乱把坑挖大了……”
“结果咱县太爷哪里听他胡扯,给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还勒令他一日之内把路恢复原样……可把我给乐的哟,差点儿就没憋住笑!”
“善言他娘你可不知道,咱县太爷那叫一个英明神武,觉得那赵正明突然把路挖断了有蹊跷,便又把那几个大福村的人给提上了堂……”
“一句没问,县太爷直接让人把那几人按在地上,扬言要打他们的板子,把那几个人吓得哟,争着抢着就招了!”
任芸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道:“他们怎么招的?”
“就说的那路压根儿就没坏,全是赵正明指使他们干的,他们原本也不乐意干这缺德事儿,但谁让姓赵的是里正,他们不得不听令行事……”
“善言他娘你可没瞧见,当时赵正明的那张脸,啧啧,黑得就跟抹了锅底灰似的,恨不得就要上去堵住那几个人的嘴了!”
说到这里,季满金又是一阵乐呵。
任芸也跟着笑了一阵,随后问道:“那几人可交代赵正明为何要断咱们的路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季满金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转而气道,“县太爷也问了,但那几人都说具体原因他们也不知道……”
“赵正明那厮就更不用说了,嘴巴更紧,后来县太爷追问得紧了,你猜这鳖孙子说啥?”
“居然说,是因为咱们小福村学堂恶意抢走了他们赵氏学堂的学生,他一时气不过,这才出此下策。”
任芸微微蹙了蹙眉:“怎么扯到学堂的事上去了?”
“可不是,他明摆着就是瞎扯淡,没话找话才拿这事儿出来说道的!”季满金恨恨道。
赵正明来这一出,可把他给气的。
不过季满金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站出来怼回去了。
是他季满金去抢他赵氏学堂的学生了嘛?分明是赵氏学堂的学生们拼命往小福村学堂里挤!
他赵正明不怪他自己没把自家学堂打理好,反倒怪小福村学堂过分优秀了?这是哪里来的歪理?
而且学堂招生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怎么早不来气,反倒过了这么久了才想起来报复小福村一下?
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季满金那是义正辞严一通怼,反正小福村学堂当初招生,那是公开公正有目共睹的,他可完全不怕县太爷去查的。
赵正明本就是随口编排的理由,顿时就被怼得哑了火了,只狠狠地瞪着季满金。
范县令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这孰真孰假心里自然有了论断,只是他也是想不通了,这赵正明平白无故的,作甚就非要跟小福村过不去了?
范县令瞅瞅赵正明,又瞧瞧季满金,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件事。
这算一算时间,安阳镇的里正一职,到今年年底三年任期可就满了,到时候就该重新换选了。
里正一职原本就不算什么正儿八经的官职,谁来当完全是看县令的意思。
其实这一般来说,只要没犯什么大错,都是能连任的……
但对于这个赵正明,范县令确实是一直存了把他换掉的心思,只是先前没发现什么合适人选,便对这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如今赵正明故意使坏,莫不是并非为了针对小福村,而是针对季满金?怕季满金抢了他的职位?
可为何又偏偏选了挖断路的方式?这好像……对换选里正一事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啊?
怀了这样的疑惑,范县令在退堂之后,便又单独传唤了季满金来一问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