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皇宫内,气氛非常的浓厚,大批将士虽还在辽东拼杀,宫廷却在大张旗鼓地庆贺胜利。各种各样的杂剧在上演,成了欢乐的海洋。皇帝不置可否。因为整个北京也同样如此。无论是男女老少,还是富贵贫穷,都没有耽误这个过年一般的日子,或者说这比过年还要热闹。户部甚至提出拿出一笔钱来,举办一次灯火表演,宣告这个胜利的时刻。不过还有许多人表示遗憾,虽然说直捣了黄龙,但却没有抓住满清皇帝,导致后患还在。内阁却依旧保持沉稳,成交了一份驻兵五万的计划。即,在整个辽东驻兵五万,另外在招募五万民兵,将整个辽东省真正意义上的纳入怀抱。而其中的代价,就是大量的粮食包袱,以及钱粮消耗。虽说小冰河期将要过去,但到底还是有残余的尾巴在的,辽东依旧处于衣食勉强的地步。更何况说,满清的北撤虽然急促,但却十分的果断。保守估计,起码有近二三十万人离开了辽东。而要知道,整个辽东也不过两百万左右,离开的这部分还包括了许多青壮。汉民也死伤惨重,多年来的征讨与剥削,民间与农奴无异,人口增长极其缓慢。到了这个地步,辽东已经成了负担,完全无法自给自足。如果像满清那样,就得建立封建农奴制,剥削大量的汉民口粮,来维持强劲的军队。而这个时候,民间就不一样了。如果是异族,汉民们只能忍气吞声,而要是自己的朝廷回来了,那肯定就会嚷嚷着不行。舆论从民间汇集,然后传达到士绅,再反映到官场,最后集体抵达朝廷中枢。总不可能,成为了自己人,过得还不如以前吧?那辽东不是白收复了?朝廷也丢不起那样的人,皇帝也是要脸的。由此,经过一番计算,朝廷每年需要向辽东支援粮草两百万石,银圆一百万块,然后再持续的移民,才能让其自给自足。“还得是移民,大把的移民!”阎崇信咬着牙说道:“山东一地人口极其拥挤,可以十年间移民两百万,彻底塑造辽东,让其成为大明真正的臂膀。”“移民之事暂且不提。”皇帝却摆了摆手,问道:“科尔沁部怎么回事?还没有回应吗?”“启禀陛下,科尔沁部多与满清联姻,已经是死心塌地了。”“那就把它给灭了吧!”……陈永福从洞开的城门入城,从墙内的坡道前下马,徒步上城。登上高高的城头,外面的大地、城内的无数房屋都在了脚下,一切尽收眼底,随着视线的开阔,陈永福的心胸也是一阔。成股的兵马如洪水入城,正在城中纵横的街道上蔓延。空中勐火油燃烧过后的黑烟在弥漫,就像硝烟,缠绕在这座富庶壮丽的城池.上空,亭台楼阁,铁马兵......再看远处,开春的原野和庄稼泛着绿意,山清水秀之间,辽阔的土地看不到边际。“大好河山,今日终于归复。”李成栋也三五步跟上来,忍不住感慨了。这一番立马把意境给破坏了,陈永福忍不住丢一个白眼。“朝廷怎么处置那些俘虏?”李成栋问道,随即又笑了:“不对,你是怎么打算处置这些汉军的?”“虽说是一群俘虏,但到底也曾经是咱们的人。”“各有各的原因被俘,千奇百怪,有被长官迫降的,有的是兵败被俘,有的是脱离军队被俘……”“好了!”陈永福抬起手,说道:“先看压一阵子再说吧。”“这些人还得甄别一下,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算了,咱们也不缺这点人手。”随后,李应仁也走了上来。按照朝廷的规划,他将作为辽东总兵,负责镇守整个辽东省。但是显然,在朝鲜的战争之中,他并没有露出应有的风采,这个位置并不稳当。他也没什么祈求,一个伯爵之位即可。因为伯爵才是世爵,能够传承在男爵后不再递减。“呸,贱奴,看什么呢,还不快滚过去?”盛京城外。曹玺仰望着天空,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郊野。本来住着不少村民百姓,但现在方圆之内已经没有了灯火,大军到来把人们都吓跑了。周围是简陋的帐篷,陈旧的油布被风雨侵蚀、草木烟火熏染变得积垢斑斑班没有精致的灯笼、美丽的灯盏,只有粗野的篝火和火把。黑暗的夜空之下,一切彷佛都恢复了蛮荒时代,粗矿而简陋。北边一道光芒,极其明亮,彷佛有一团巨大的光辉在远方召唤,..那是盛京城的灯火。它是一座繁华富庶的都市,即使离它远了一些,照样能从光亮之中想象到那里的灯火璀璨,以及那温暖。而他,虽然没有成为一个俘虏,但却与俘虏无异,所有的武器装备被收缴上去,只有衣裳罢了。他的心中非常的惶恐。原本打算的归降,但却没有实行,整个盛京城被完好无损的送给了明军,而他们这些八旗汉军,成了人家的口中餐。没有丝毫价值的俘虏。他现在都还没明白,八旗汉军还剩下一万多人,豪格是怎么有胆子把他们出卖的?“没什么!”曹玺摇摇头,只能无奈的低下头,整理自己身下的石头。“哼,建奴,你还敢睡觉?给老子起来继续捡石头!”不远处,一个拎着火把,双目好像铜铃一般的大汉,气愤地扔出石头,直接朝他的脑袋扔来。灵敏地躲过,曹玺只能委屈求全,双目中满是愤怒。此人是他的家奴,一个从市场上买来的家奴。但此时却变了,明军将所有的奴隶全部解除身契,犯归了自由。这一下,整个盛京城欢腾了。整个辽东百万奴隶,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为了良民。衙门之中甚至放出传言,其所耕种的土地,将会被平均的分配给他们。这叫耕者有其田。这下,汉军八旗们就被反攻倒算,成为了阶下之囚,人人恨不得生死其肉。所有人对于大明,疯狂地拥护着。曹玺明白,满清是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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