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嘿嘿笑着跟上:“秋师尊,我来就是想为兄弟求一把地级剑的。”
身后的金贵一听顿时感动不已。
就听深洞内,公冶夏傲娇的声音追了上来:
“他是你兄弟,又不是我的兄弟。秋儿,让渊小子自己炼。哼,居然浩瀚境了!想来这些年光顾着武修,就没顾上我的炼器!”
那语气里,带着股浓浓的醋意。
公冶秋古铜色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父亲与他因为承诺不能收秦渊为徒,却把一身炼器秘诀都传授给他,算是实实在在有了师徒的情分。
再加上刚才丹仙的挤兑,所以这会儿难免吃起了云苍擎的醋。
“让他赶紧炼,炼不出地器就让他滚蛋!”公冶夏灌了口酒,声音继续传来。
公冶秋只得拍拍秦渊的肩膀,一副你自己保重的眼神。然后他就找了张椅子坐下监起工来。
火热的炼器炉上浮着一大块已经锻炼好的精钢。倒让秦渊省去了不少冶炼的时间。
他脱掉衣衫,接着祭出龙影地火石抬高炉温。叮叮当当间就割下小块精钢锻打成剑形。
这般一炼就是数日过去,秦渊始终沉浸其中,自然也顾不上安置金贵。
看着在锻造台前忙碌不止的秦渊,金贵只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毕竟渊老弟是为自己炼剑,可自己实在是看着百般无聊。
而那位看似好说话的秋前辈简直就是一个闷屁。非得问他一句,他才肯回答一句。好似多说一句都烫嘴似的。
哪怕金贵再怎么社牛,这天也已聊成死的不能再死了。
直到公冶夏过来。
他看了一会儿秦渊炼器,又和公冶秋默默交谈几句,眼中终于露出满意之色。
接着,他到墙角的一口大箱子里乒乒乓乓翻找一阵,取出一件小小的器物往手臂一夹,冲着金贵喊道:“穿金衣的那个谁,跟我走吧。”
原来是公冶夏与丹道子要对弈。
因二人对相互的棋路太过熟悉,所以才把金贵找过来下棋。只要谁能多赢这小子半目棋,便算谁赢。
公冶夏将带来的灵器往桌上一摆。那是一只制作得小巧玲珑的酒壶,约莫只有成人的巴掌大小。
洁白如玉的壶壁上,由下至上镶嵌着花样繁复的金线,好似将壶壁分隔成三层,每一层都嵌着一颗剔透的宝石。
公冶夏得意道:
“此壶你想灌多少酒就灌多少酒。酒搁这里边,别说百年,千年万年都坏不了!
最妙处是这三颗能鉴酒的宝石:若装入高级灵酒,最下端的蓝色宝石亮;极品佳酿则为红色;至尊仙液就亮最上端的紫色宝石。”
丹道子眼睛一亮,显然对此壶颇为喜欢。
“那灌普通灵酒呢?”
“放那玩意儿作甚?”公冶夏嫌弃道,“平白降低我这件灵器的身价。这酒壶可是地级上品!”
金贵在一旁听了直咋舌。自己便是再有钱,怕也买不下这小小一个酒壶!
丹道子高兴道:“行!我赌了。若我输,就去帮你找能提升经脉的灵药。”
“来来来,我们下棋。”他一把将金贵按坐在椅子上,率先在棋盘上下了一子。
金贵早年一直陪风家家主风庆云下棋,棋术算不得精良也还过得去。
如此一盏茶的时间过去,金贵还未落败,倒让丹道子提起了几分兴致。
三人一边下棋一边闲聊。时间过得很快,数盘棋过去,两人赢金贵的棋子都是一样多。
忽然,公冶夏问道:“对了小子,还没问过你的来历呢,你叫什么名字。”
金贵拿棋子的右手就这么停在半空。
几息后他将棋子放回碗中,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倒把两个老家伙都吓了一跳。
“徒孙金贵拜见丹仙师叔祖。”
他“砰砰砰”接连三个响头重重磕在地上。
丹道子愣住:“你也是炼丹师?谁的徒弟?”
金贵赶紧道:“徒孙乃是药城丹会会长金珠之子。不过徒孙只会卖丹服丹,嘿嘿,却不会炼丹。”
他挠挠头,似有些不好意思。
丹道子点头,原来是金珠那个臭丫头的儿子。她是师兄的关门弟子,也是丹会里目前最为年轻的七品炼丹师。
这样算起来,金贵喊自己师叔祖也是应该。
“金珠那丫头如今还是七品吗,可曾精进了些?”
金贵撇嘴:“老娘她早就离八品炼丹师只差临门一脚了,却始终没能跨过去。我离家已有数年,她如今怎样,我也不知。”
“嗯,起来吧。”丹道子拍拍桌子上的地级灵壶,然后眨了眨眼睛,“咱们继续下。等渊儿出来,师叔祖就用这酒壶装上我自创的药酒请你俩品尝。”
金贵立即明白其意,捏着的棋子瞬间换了处地方摆放……
公冶夏瞅着他俩快结束的棋局直皱眉头。看样子这局棋,丹老头赢得有点多呀!
他似想到什么,却并未吭声。直到轮上他和金贵对弈时,他才冷冷发话:
“你小子又不炼丹,算哪门子徒孙。他无非就是你一个攀的上关系的老爷爷罢了。
唉呀,也不知渊小子的剑炼得怎样了。拿着我现成的精钢锻造也太简单了,或许我得让他重开一炉……”
让渊老弟重新炼?金贵顿时被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他举着棋子迟迟不敢落下。
见他举棋不定的样子,公冶夏颇为满意,于是催促道:“臭小子,你想好了再下呀。”
于是丹道子不满了:“老家伙,你吓他干嘛!咱俩可是公平对赌,你得愿赌服输!”
金贵闭起眼睛。得,这两位哪个都得罪不起。
他只能胡乱地下在一处。结果末了,所输棋子数量竟与与丹仙那局一样,两个人还是没能分出胜负。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洞中已过两月。
秦渊的铸剑终于到了最为关键的一步——铭文。
公冶夏与公冶秋二人拿着已经成形的灵剑称赞不已。这柄金光灿灿的宝剑,已完全够得上地级下品。
想不到秦渊小小年纪就已步入炼器宗师的行列,果然奇才。
公冶夏将灵剑递还秦渊,示意他开始刻录铭文。
秦渊深吸一口气,凝聚浑身灵力朝着金色剑身一笔勾画。只是勾画的速度甚是缓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已经足足勾画了十二个时辰。
此时他双指微微颤抖,身上衣衫已全部湿透,好似下一步就要力竭。
突然秦渊脚下一软,整个人就向着前方跌去。
眼见这个踉跄会让铭文毁于一旦,身旁的公冶秋赶紧左手一扶。右指已搭上了秦渊的手腕。
秦渊只觉指尖灵力恢复,终于坚持着将铭文的最后一笔完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