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你没事吧?别吓我!”
石宝跑过去半跪在地上,用手臂托住老婆婆的脖子。
“咳咳……咳……”
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股鲜血从老人家的嘴里流了出来。
“孩子,不……哭,不哭。”
老婆婆艰难的抬起手,擦去石宝脸上的泪水,她的呼吸厚重而又困难:“我死,我死了没什么,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答应我,答应我一,一定要把金,金贼赶出去……”
看到老婆婆每说一句话都要喘半天,石宝顿时心如刀绞。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万恶的金贼赶出去,但您也要挺住,我们还要吃您做的饭呢!答应我,好不好?”
石宝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哗啦啦的流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有你这,这句话……就够,够了!我也该去,去……”
话还没有说完,老婆婆头一歪,静静的躺在了石宝的怀里。
“婆婆,婆婆……”
石宝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您安心的去吧!答应您的事,我石宝一定会做到!”
轻轻合上老人家的眼睛,抱起她,石宝感觉脚步是那么的沉重,又有一颗炮弹在他附近爆炸,他好像完全听不到一样。
老人家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儿子刚刚三十多岁,儿媳妇也很贤惠,孙子八岁,正是活泼可爱的年纪,孙女漂亮文静,今年才六岁,可金人的入侵把这美好的一切,全都打的稀碎。
金人攻破东京城以后,大肆烧杀抢掠,抢了她们家的钱财不说,最后还把一家人锁在家里,一把火烧了,如果不是她有事刚好出去了,可能她也活不到今天。
回到家里,看到一切都成了灰烬,她发疯般的跑进已经坍塌的房屋,用手扒出一家人的尸骨,她无法想象,在熊熊的大火中,一家人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绝望,她孝顺的儿子,她可爱的孙子,转眼间都没了……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在亲邻的劝说下,她还是挺了过来,看到石宝他们为了抗金,连饭都吃不上,她就主动承担了这个责任,没想到,今天她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婆婆,婆婆!”
看到石宝抱着老人家回来了,武大郎和周康他们赶紧围了上来。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看到老婆婆已死,周康双眼通红,抓起钢刀就往外冲。
“回来!都给我回来!”
石宝眼神发直,声音因激动而有点颤抖。
“将军,你没事吧?”
周康疑惑的看向石宝。
“我答应了婆婆要把金贼赶出去,在他们没走之前,我不能死!你们也不能死!”
石宝咬牙切齿的吼道:“我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听石宝那样说,众人都看向武大郎。
“听石将军的,都退下!”
武大郎挥了挥手。
“石宝兄弟,这里还需要来指挥,你千万要注意自己啊!”
武大郎关心的拍了拍石宝的肩膀。
“元帅放心,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石宝把老婆婆轻轻的放到地上。
“兄弟们!我武大郎把话放在这里,婆婆的仇,如不能报,我愿以死谢罪!但,在这之前,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千千万万个婆婆需要你们,国家需要你们!”
武大郎的心情异常复杂。
已经七天七夜了,武大郎放出去的影子小队一个人都没有带回来,他知道兄弟们肯定遇到了金军的阻击,看了看所剩无几的弹药,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听了武大郎的话,大家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死死的盯着金军的方向。
安顿好东路军以后,武大郎来到了关胜把守的北面,这里是一个狭窄的巷道,最多能容纳三个人并排通过,经过金军的几次突袭,这里已经堆满了尸体,把整个巷道都堵满了,尸体腐烂发出的一阵阵恶臭,让人闻着很不舒服。
因为金军没办法派大批人马进来,关胜带领的一百多人守住巷口,倒是问题不大,只是连日的厮杀,让他们身体和心理都经受了严酷的考验。
除了几个放哨的士兵,其他人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巷口的这一边休息,刺骨的寒风丝毫没能让他们感觉不舒服,因为能安静的睡一会,他们感觉比什么都强。
“元帅!”
看到武大郎过来,放哨的士兵赶紧给他打招呼。
“嘘!”
武大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不想打扰大家的休息。
“元帅,你来了!我实在是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
关胜还是被惊醒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武大郎没有回他,而是摆手让他来到了离大家稍远一点的地方。
“已经七天七夜了,即使兄弟们遇到了阻击,估计有些人也该到了!那么金军的压力也不小,如果他们选择破釜沉舟,我们就危险了!”
武大郎分析说。
“是啊!如今我们几乎已经是弹尽粮绝了,如果兄弟们再不来,只要金军选择冲进来,我们几乎是必死无疑。”
关胜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
“我家里还有最后一点粮食了,等一下我让她们做好饭,让大家吃一顿饱的,说不定我们很难挺得过今晚了!”
纵使富甲一方,因为没有提前买太多粮食,一千人的吃喝,让武大郎还是有点吃不消,如果不是有很多老百姓接济,说不定三天前就撑不下去了。
两个人又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武大郎就回到了家中。
“老爷,你回来了!”
看到武大郎一脸疲惫的样子,潘金莲感觉很是心疼。
“把家里所有的粮食全都拿出来,让将士们吃一顿饱饭。”
武大郎走进正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老爷,现在我们也没有吃的了,都给他们吃了,我们吃什么?”
站在金珠后面的小莹不满的说。
“让你们去做,就去做,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武大郎没好气的吼道。
“我……”
“嘭!”
就在小莹张口结舌的时候,屋顶上突然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武大郎吓了一跳,赶紧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