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惠面如桃花,害羞道:“你瞎说什么呢,进屋欺负咱俩的那个采花贼已经被这位大哥赶跑,是他救了我们。”
方菊半信半疑,朝古圣超施礼道:“多谢大哥相救,小女子有礼了。”
“举手之劳,不敢当。”古圣超摆手承让,他对这个小丫头倒是另眼相看,远比杨千惠看着成熟稳重。他拱手道:“时间不早,你们赶紧歇息吧。”
“等等。”杨千惠怕他离开,一把拉住古圣超的衣袖。
古圣超不明白:“怎么了?”
杨千惠满怀希望道:“从这里到云起宫路途遥远,一路上难免有歹人,你能不能随我们一同前往,就当是我们的保镖。不用怕,银子我有,我给你报酬的。”
方菊拉杨千惠衣角低声道:“这人来路不明,不要是刚才那个采花贼同伙,故意来欺骗咱们的?”
杨千惠却是对古圣超无限信任:“不会错的,他救了咱俩武功又高,有他保护我们一定能顺利到达云起宫。”
两人耳语,古圣超听得分明,他越发喜欢方菊的谨慎,对她的怀疑没有分毫敌意。
方菊拗不过杨千惠只得听从她的吩咐,方菊上前一步道:“我家小姐说了,给你报酬可以,但是我们也不富裕,给不了多少的。”
古圣超心里好笑,小姐都已经说明是一方诸侯的千金,丫鬟却说她们不富裕,明显是怕他狮子大开口,精打细算是个称职的丫鬟。古圣超自幼颠沛流离,对官宦人家子弟有天然的抗拒,本来不打算帮她们,听说她们是去云起宫学习,便动了心思。
江婉他们在商会入股被骗,背后主使是云起宫一名教头,古圣超便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云起宫内部情况,为了日后更好帮助江婉他们。
“那就五十两银子吧,保证送你们平安到达云起宫,但是路上的所有开销都要你们支付。”古圣超想要一百两银子的,转念一想她们路上花费颇多,自己主动降了一半。
“没问题。”杨千惠爽快答应。
“太多了。”方菊还想讨价还价。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古圣超笑了:“我是该听小姐的呢,还是听这位妹子的?”
“听我的,我有银子。”杨千惠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不会节俭持家过日子。
古圣超点头道:“我还有一个条件,银子最迟明早支付,我有些事情急等用钱。”
“我现在就给你。”杨千惠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对银子没有太多概念。
“小姐,咱们真的也不多。”方菊还在为小姐节省。
杨千惠毫不迟疑道:“听我的,早晚都要给,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方菊撅起嘴不情愿地取出银子,她捧在掌中犹豫道:“大哥可要发誓不会欺骗我们。”
“我古圣超保证平安护送两位姑娘顺利到达云起宫,如若欺骗你们天打五雷轰。”古圣超是真心保护她们,所以答应起来也是毫不遮掩。
方菊这才将信将疑把银子都给了古圣超。
第二日一早,古圣超就来到江婉他们居住的木屋,把五十两银子全部送给他们。江婉和冉登甲开始坚持不要,让古圣超留着做盘缠,古圣超只得把银子搁在桌上道:“我身上银子够用,你们就留着花吧。”他说完便走,等冉登甲想要推辞,古圣超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方菊赶了一辆马车,原本是她来驾驭马匹,有了古圣超,两个姑娘都坐在轿厢里,外面只留下古圣超一人驱使马儿前行。他们一路向西地势逐渐抬高,沿途群峰兀立风景优美,道路曲折而上逐渐将群山抛到身后,最后眼前便是一马平川。
他们这些日子不紧不慢行了将近二十多天,向路人打听,快马再有三天就能到达西冷国都城云上城。他们一路行来人困马乏,路过一座小城找了家客栈住下歇息,方菊照例忙着挑选客房张罗住店事宜,古圣超给马儿洗刷毛发,检查马蹄铁是否缺损,检修车辆用不用加固,尤其是车轮,路途漫长轮毂极易断裂造成车毁人亡的事故。
三人中只有杨千惠无事可做,百无聊赖依靠在二楼廊下栏杆上嗑着当地特产的瓜子,瓜子皮随意丢到下面。
“喂,谁在上面,长没长眼睛。”楼下有人厉声喝道。
杨千惠往下望,十多个壮汉正好抬头看上来,她在王府受人尊崇,再魁梧的铁甲勇士见了她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怠慢,这些人杨千惠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她听到有人对她不客气当然生气,故意往下丢了更多瓜子,满不在乎道:“瞎嚷嚷什么,姑奶奶嗑几个瓜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一个身披豹皮短袄的年轻壮硕男子慢悠悠走到院中,他双臂抱胸斜眼瞅着杨千惠,阴阳怪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丫头片子,这样吧,下来陪大爷睡上一晚,饶你一条小命。”
“嘘!”豹皮男子的随从起哄,嘘声一片,更过分的是有人还打起了口哨。
“放肆。”杨千惠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侮辱,她气呼呼地将手里剩余瓜子全部丢向那些人,恼怒地就要下去教训他们。她沿着楼梯下到一半突然醒悟,这里不是她生长的王府,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盯着她,如同是猛兽盯上了羔羊,一个个眼里闪烁着贪婪目光。杨千惠吓坏了,扭头就往上面跑去。
那些人哪里肯放过她,几人跳上来几个起落就将杨千惠堵在二楼廊下的过道,其中一人伸手在杨千惠粉脸上摸了一把,凑到鼻孔嗅到香味,眯缝着双眼享受般赞叹道:“好香。”
“找死。”杨千惠抬手就要扇对方耳光,却被对方轻松抓住手腕再也使不上力,急得她眼泪快要落下,围观的几人更是喜笑颜开。
“小娘子是哪里人,还没有许配人家的话就从了我们,今晚就让你做新娘。”抓住杨千惠手腕那人越发放肆,他正想伸手再摸,有人用力踢在他足后跟腱,那人脚下发软当场跪在杨千惠面前。
杨千惠早就气急,抬掌使出全身力气抽了那人一记重重耳光,那人想站起反抗,他脑袋两侧太阳穴同时被双拳集中,顿时晕厥倒了下去。
“方菊来的正好,给我狠狠揍他们。”杨千惠恨得咬牙切齿。
几人放过杨千惠朝方菊扑来,方菊不急不躁躲过一人抓来的手掌,反抓对方胳膊顺势一带脚下侧踢,那人登时摔了个狗啃泥,磕掉两颗门牙。
另一人上前抱住方菊的腰,对方身体健壮借助扑来的势头,方菊根本抵挡不住,她只得由着力道方向紧跑几步卸掉部分力气,双手扣住对方脖子借力猛地一甩,那人头下脚上飞了出去。
方菊趁机一脚踹在那人胸口,将他蹬飞,翻过栏杆摔在下面。
“好!”有人在下面鼓掌跟着喝彩。
方菊望去却是古圣超,她对古圣超没有好印象,这时见他不来帮忙反而看热闹,更是生气,容不得她多想,又有一人飞脚朝她踢来。方菊不敢硬碰硬只得躲闪,剩下一人挥掌劈向她的肩头。
听得对方掌风凌厉,方菊再次躲闪,两人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前后不能兼顾。方菊和寻常之辈单打独斗还是有些手段,以一敌二就略显狼狈,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左面那人腿上功夫了得,右面那人双掌翻飞,逼得方菊后背靠在廊下栏杆动弹不得,她双手被对方双掌纠缠,另一人凶狠地侧踢直奔她细腰,眼见方菊避无可避只得硬抗,古圣超跃上去一只手从栏杆外伸过来及时抓住了对方脚踝。
那人毫不迟疑身体半空中反拧,依照平常对方肯定拿捏不住,还能飞起一脚反败为胜。可是古圣超内力惊人,一只手抓住那人脚踝纹丝未动,“咔嚓”一声,脚踝竟然被自己拧断,那人惨叫一声从半空跌落,躺在地上不住哀嚎。
古圣超翻身从栏杆外跃到廊下,方菊有了帮手精神大振,对方剩下一人便不是她的对手。两人斗了几个回合,方菊一掌击在对方胸口,那人后退竟将栏杆撞碎,从楼上跌了下去。
“好,漂亮。”古圣超鼓掌喝彩,方菊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立在一旁,看得出,她已经使出了全力,没有力气再战。
院中的豹皮男子却是恼怒,挥手命令道:“上去砍了他,两个小娘们儿赏给你们。”
其中几人踟蹰不前,掂量自己能不能胜任,有三人亮出各自兵刃,都是挥舞着双剑同时腾空跃起,立在三人前面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方菊害怕,她还是护在小姐杨千惠身前,古圣超暗赞方菊的忠心,轻声安慰道:“不要怕,你俩先退到后面,这点人奈何不了我的。”方菊搀扶杨千惠退到一边,紧张注视着他们。
为首一人双剑舞了个剑花,先盯着杨千惠和方菊看了看,这才奸笑道:“兄弟,你死了是咎由自取,冤有头债有主,你到了阴间就怨自己没有艳福,消受不起这等福气吧!”
那人说罢,率先朝古圣超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