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曦听他们闲聊,问道:“古大人没有交代我们一些事情吗?”
曹公公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古大人叫我传话,让你们坚守城池十天就行,十天后他亲率大军过来接你们,不知道有没有困难?”
“请曹公公和古大人放心,别说十天,就是二十天我罗某豁出性命也一定坚守。”罗锦荣得到封赏,自然死心塌地为朝廷效劳。
曹公公满意:“那我们就放心了,由你们在这里牵制了北胡的好多人马,我们就能放开手脚和他们拼杀,你们的作用举足轻重啊!”
“请曹公公禀告圣上,我等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罗锦荣高声回复。
过了子夜,曹公公要回,几人来到县衙外,鲁瑾见不到马匹问:“曹公公的坐骑呢?”
“闯敌营时坐骑被射死,我也差点见不到你们。”曹公公无奈道。
鲁瑾轻松道:“无妨,北胡的马匹健壮,曹公公可以随便骑。”
罗锦荣若不是见识到她的本领,一定以为她是在吹牛,北胡人骁勇善战,随便骑他们马匹,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罗锦荣送两人来到城墙上,鲁瑾先轻盈地跳下去,众人用吊篮将曹公公送下,完颜曦忽然对罗锦荣道:“他们出营我不放心,我陪他们走一程。”说罢,纵身跃了下去。
曹公公面露难色:“人多容易被发现,还是请姑娘回城吧!”
鲁瑾却道:“我这个妹妹感知能力超群,有她保驾护航,绝对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果然如此,鲁瑾观察远处的情况,完颜曦感知身边的动静,三人轻轻松松就通过了北胡的军营。
鲁瑾利用“隐身术”,顺便牵走一匹高大的战马,让曹公公骑马回去。
临行前,曹公公苦着脸道:“实不相瞒,我来之前和古大人有个赌约,现在看来是我输了。”
“你们赌了什么?”鲁瑾好奇道。
曹公公叹了口气道:“古大人说只要让鲁姑娘送我出营,完颜姑娘必定同行,我不信,所以两人打赌,既然完颜姑娘出来我就是输定了。”
“那你们的赌注又是什么?”完颜曦迫切想知道这些。
“我赢了,往后喝酒的钱全部由他支付,他赢了,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就要替二位出两笔丰厚的嫁妆,我可是亏惨了。”曹公公摇着头上马,纵马离去。
完颜曦和鲁瑾都哑口无言,没有料到有人拿她二人的嫁妆下赌注。鲁瑾的粉脸涨得通红:“羞死了,我还没有想好嫁人呢,他们就拿我开玩笑。”
“姐姐难道不想嫁给古大哥吗?我不管别人,反正我是非常乐意的。”完颜曦静听曹公公的马蹄声渐远。
鲁瑾心里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担忧,她想起万若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又生出了几分害怕,五味杂陈在心里翻滚。
完颜曦却只道她脸皮薄,牵了她的手:“姐姐莫要胡思乱想,到时候你就知道嫁人的好了。”
两人携手原路返回,罗锦荣正焦急等待,见她们平安归来,这才放下心来陪两人回县衙各自休息。
第二日醒来,鲁瑾发现伺候他们的丫鬟和老妈子明显多了几个,为其原因,一个新来的丫鬟说是罗将军让他们来的。
“当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昨晚刚升了职今天就耍起了官威,不行,我找他去。”鲁瑾生气。
完颜曦拦下她:“姐姐先不要冲动,你想一想他为何要巴结咱们?”
“还不是能捞到好处呗!”鲁瑾不悦。
完颜曦笑道:“这就对了,你能给别人带来好处,人家当然要巴结你了,你现在就辞掉她们,受伤害的也是她们啊!”
鲁瑾诧异:“我不需要她们伺候,怎么她们反倒吃亏呢?”
完颜曦耐心解释:“正常时候大家该种地的种地,该做生意的做生意,每个人都过着安稳的日子。如今整座城池已经被围困了二十多天,所有人的生活全部打乱,失去了谋生的手段,全凭官府接济过活。你说,好不容易能挣到些银两,不管多与少你愿不愿意?”
“当然愿意了。”鲁瑾脱口而出,她马上醒悟:“我知道了,罗将军想讨好咱们派了她们过来,必然少不了酬劳,这样她们也能贴补家用了。”
完颜曦笑着点头:“现在是各得所需吧,反正谁也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我太莽撞了。”鲁瑾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等待朝廷大军到来的日子里,鲁瑾始终没有闲着,每天都在细心观察北胡军营中锅灶的变化。
第六日傍晚,她跑着回到县衙,把正在商议事情的完颜曦和罗锦荣吓了一跳。
“姐姐怎么了,这么着急?”完颜曦以为城外发生了什么变故。
鲁瑾兴奋道:“城外的北胡大军今天人数突然减半,你们说,算不算一件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减半?昨天是五千兵马,今日就是两千五百人左右了。”完颜曦陷入沉思。
鲁瑾欣喜:“是啊,我们是不是又可以晚上偷袭了?”
完颜曦摇头:“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胜利在即千万要小心,避免上当受骗最后功亏一篑。这样吧,等到子时我陪姐姐去北胡军营探查一番,小心他们有诈。”
半夜时分,罗锦荣亲自陪同她俩来到城头,看着两人消失在夜幕中。
她们一个会隐身,一个感知惊人,在军营中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把军营里的实际情况摸了个清楚。真的就像鲁瑾计算结果,北胡军营中人数大为减少。
“我们今晚用不用杀出去?”等两人回到城头,罗锦荣也想知道答案。
完颜曦犹豫片刻:“我看还是算了,现在不是冒险的时机,看明天情况再议。”
到了第二天日暮时分,鲁瑾又有了新发现,北胡军营灶台数量和昨天差不多,但是看不到来回走动的士卒,整个大营死寂一般。
而且那些灶台好像就是单纯地燃起火苗,不见有人做饭和收拾。
完颜曦得知这个情况后大喜:“我们的大军应该就在附近,北胡大军都抽调出去支援其他战场了。”
“今晚,该我们大显身手了。”完颜曦拳头重重砸在桌上。
半夜三更,城池的西门大开,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官兵朝北胡军营杀个过去。
结果是一边倒的局面,北胡军营里人数少得可怜,官兵在这方面反而占有了绝对优势。许多北胡人睡梦中惊醒,像是没头的苍蝇乱跑,稀里糊涂就丢了性命。
不到一个时辰,围困城池多日看似偌大的军营就看不到任何一个北胡人了。
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罗锦荣也感到不可思议,询问完颜曦:“夫人,我们用不用搬运他们的粮草了?”
寂静的营地只有劲风扫过,显得有些寂寥。
“回城吧,我怎么总感到哪里不对劲?”连完颜曦都没有把握,所有人快速回到城里,生怕中了北胡人的埋伏。
可是,直到第二天日头升起,北胡军营还是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过来查看,好像北胡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当天傍晚,有几个胆大的守城士卒从城墙沿着绳索下到城外,到北胡军营一探究竟。
他们发现整个营地依旧空无一人,绕了一大圈也没有遇到北胡人,最后找到几只羊腿扛了回来在城墙上烤着吃。
第二天一早,完颜曦和鲁瑾巡城时候,有人将这件事汇报给她们。
完颜曦得知吃了羊腿的士卒也没有出现中毒情况,不禁狂喜道:“古大哥,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