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张凡仲要冲凉,何老汉被张凡仲烦得没法带他去了后面一处小溪。
“何叔,我们用的水就是这里的?”
小溪清凉透彻,顺着来路看过去,能看见坡上出水的地方。
“何叔,下面还有人用这水没有?”
“没了。那边有口水井,其他人都打水井的在用。我用这个水还近些。”
张凡仲脱了衣物就开始冲凉,何老汉想起明天还要进城,也勉为其难地冲个凉。
“小郎,你还有胰子?”
“嗯。”
张凡仲确实带了块肥皂过来,还有牙膏牙刷。
话都说到这了,张凡仲决定下一次带些水晶皂过来,看能不能赚钱。
回家的路上,何老汉经过肥皂的洗礼,感觉浑身都轻了两斤。
第二天一早何老汉就走了。
张凡仲把头巾戴在头上提着工兵铲去了后面小溪。
张凡仲觉得缠头巾麻烦,自己又不会缠。干脆把头巾让何老汉缠好后用线缝了,每次出门前戴上就好。
确实很方便。
选了个略高于茅屋的地方,张凡仲开始用砍来的毛竹搭架子,他要把水引到院子里,免得每天过来提水。
有了“自来水”今后用水也方便。
架子很快搭好,然后就是布管。
用稍细一些的竹子捅较粗的竹子,把里面的竹节捅穿,不一会就制作出了十几根竹水管。
吃了中午饭接着干,终于把自来水系统接到了院子里。
溪水在院子的一角哗哗流下来,不一会就把那一处地上冲出一个缺口。
最小型的水土流失出现了。
张凡仲赶紧又加了一块竹片,把一头搭在了竹篱笆上,溪水哗哗流到了院坝外面的排水沟。
看着自己的成果,张凡仲满意得不行。
把裤子脱下来搭在篱笆上,张凡仲顶着大太阳开始冲凉。
“呀!哪里来的流氓!”篱笆外小路上传来一声惊呼和呵斥。
把张凡仲吓了一跳,抓起篱笆上的衣裤一溜烟就跑进了堂屋。
“出来,你是哪个?”
张凡仲正在堂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回道:“你又是哪个?”
何老汉这边确实跟其他住户隔得有点远,张凡仲也是刚才完成一项工程心里高兴没考虑到会有人经过。
“我是哪个,我是这间屋的主人。”外面的女声道。
何老汉说他只有个儿子在附近住,没说他有女儿啊。难道是儿媳妇?但听着声音又显年轻,不像中年妇女的声音。
“我,我是何老汉的客,你到底是哪个?”
“何老汉?何老汉是我爷爷。”
这时候,张凡仲终于把衣服穿好了。
出去拉开了篱笆门,眼前是个明代衣着的姑娘。
“看啥子看?”这姑娘看起乖说话还多恶凶凶的。
“你爷爷去渝州了,晚上才回来。”张凡仲退后两步解释道。
“哦?我要进去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偷儿。”
……张凡仲才冲的凉这一下又是一头瀑布汗。
姑娘踏上两级台阶站到了院子里。
张凡仲身高一米七四,在后世并不算高。这女孩约一米六多一点,在这年代应该不常见。
瓜子脸麻花辫,刘海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张凡仲转呀转的。
看小偷也没有这样看的。张凡仲又退后了两步,把路让开些。
“看你还老实的样子我就不进去看了。”姑娘道。
“我爷爷为啥子要去渝州?”
“帮我卖点东西。”张凡仲老实回答道。
“帮你卖东西?这么热的天你不晓得自己去啊?爷爷几十岁的人了你不晓得?”姑娘口气还是有点冲喃。
“我……我……”
“我啥子我?最烦你这种人了。”
“我没有路引。”
姑娘闻言又仔细地打量了张凡仲一番。
“你咋个会没有路引喃?”
“船翻了,路引揉烂了。”
“然后你就飘到这里遇到了我爷爷?”
“嗯。”
这姑娘想象力很丰富嘛。
“你哄鬼哦!”姑娘明显不信。
“把缠布拿下来。”姑娘道。
看着张凡仲的一头短发,姑娘突然觉得这个发型有点帅。清咳了一声道:“你到底是啥子人?”
张凡仲顿感头痛。只得又把跟何老汉的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末了又进屋拿了一对水钻的耳钉出来。
“你说我爷爷是去卖这个?”姑娘看着这别致闪亮的耳钉心头也很喜欢。她现在也差不多相信张凡仲的话了,人家随手就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图她爷爷什么?
“何妹妹,这个……初次见面,这副耳钉就送给你了。”
“真的?不哄我?”何姑娘抬头看向张凡仲。
“真的。不哄你。”
张凡仲心道:这么乖个幺妹我倒是想哄你喃,只是自己已经有老婆了。
“算了!你都莫得银子。对了,今天老汉套了只野猪,晚上叫爷爷过去吃饭。你也来嘛。”
“要得。”
看着何姑娘转身要走,张凡仲立马叫住了她。
“妹儿,你家里都有些啥子人?”
“我妈老汉还有个弟弟。咦,你问这个做啥子?”何姑娘对张凡仲喊她妹儿也不排斥。
“我嘛第一次上门,总要准备些礼物撒。”
不怪何姑娘想多,这话本身确实有歧义。
何姑娘转身就走,生怕让张凡仲看到自己的脸红了。
把带来的东西翻了又翻,张凡仲硬是没找到适合送人当礼物的东西。
下午四点来钟,何老汉终于回来了。
进院时看了眼竹子做的自来水也顾不得问,对给他开门的张凡仲使个眼色急匆匆进了堂屋。
“小郎,这是所有的银子,还有这剩下的两条项链。”
银子一共是321两,其中银票四张50两的,一百两的一张,5两的两张,其余的都是现银。
张凡仲把零散的银子大致分了两堆,然后把银票和那一半推给了何老汉。
“这咋个得行!”何老汉像脚丫子被山耗子咬了一口般跳起来。
“何叔,零的你拿去用,整的存起来,今后盖房子娶堂客都要花钱。”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
“柜子里不是还有唛,还能换银子撒。”张凡仲道。
“对罗,何叔,这天佑年之前是啥子年号?”张凡仲想起了关键的事。
“天佑年前是隆庆、万历和泰昌。其他的我就不晓得咯。”
“那现在的皇上尊讳是?”
“朱由校。”
“哐!”一声巨响在张凡仲耳边震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