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到何家湾,终于没人办丧事,但何里长也不说办招待。
这片粮长也是何里长担任的,不找何里长找谁?
听了刚才吵闹,张凡仲认为何里长真是拿不出银两。
要知道这年头征粮的衙役收拾起粮长来,各种方法能让你家破人亡,当然这知识点张凡仲也是在网文上看到的。
黄三看看这位搭话的年轻人,皮肤白白净净的就不像个庄稼人,心里就把张凡仲归在了乡村混混一类,转过脸根本不睬他。
张凡仲讨了个没趣,也不恼。笑着对黄三道:“这位官爷,这几天里长手里不宽裕,再闹一伙也没用。天气又热不如散了回衙休息。”
说着,张凡仲给黄三手里塞了一钱左右的碎银。
黄三看看蚊蝇头这么大点的银子差点给张凡仲扔到脸上再啐他一口浓痰。
再一想,以前里长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啊,看来确实是手头有点紧。
黄三把手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手掌,自言自语道:
“银子味道我都闻到了,咋个看不见喃?”
张凡仲这才知道人家嫌少。
“有啊,我都看见了,这不是吗?”又放了两块稍大一些的碎银。
黄三点点头,道:“这回我也看见了。谢谢你。小郎怎么称呼?”
“小民张家湾张均舜。”
“哦,怎么在何家湾?”
“每天闹得很,干脆过来找兄弟伙耍哈子。改天上县城找哥子喝酒?”
办丧事还不是一家,自然是闹得很,黄三他们才从那边过来也知道这事。
黄三对张凡仲点点头,道:“鄙人黄三,等你。”
黄三说完,站起身喊道:“走了。”
一群人呼啦啦走了。
何里长这才过来跟张凡仲打招呼。
“二爷,你手头紧也说一声撒,前两天卖了点东西,手里头还有点银两。”
说着,张凡仲摸出一张5两的银票递给何里长。
何里长这几天确实有点缺钱,想想这几天看到的张凡仲为人,觉得值得深交,便把银票收了。
想到这群衙役是张凡仲来了后才走的,就知道也是张凡仲打发的,对张凡仲心中更是增加了好感。
庄户人家,自然也要问粮食的事。
不过何里长就要比何秀仔细得多。
听张凡仲说种子还要等发芽何里长就疑惑了。
你翻了船,种子都被打湿了,你又是咋个让这些泡过的种子不发芽的?而且你说这些东西都被你埋起来了。
何里长心中藏着疑问没说。
“二叔,我还带了一瓶好酒来,过来喝酒嘛。”
“要得。”
何里长进屋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张凡仲来了何秀家。
野猪肉用坛子腌上了一些,一些挂在灶道烟囱里。这是这年代保存肉的两种方法。
腌肉本没有这么多盐,又是张凡仲支助的。
巴蜀有井盐,但距离渝州较远,便宜不到哪里去。
现在都不是外人了,吃饭的时候,刘氏跟何姑娘也上了桌子。
先聊了几句,张凡仲就提出自己出钱在何家湾办个私塾。
除了刘家湾,这一片就没有私塾。因为是刘家私塾,其他想读书的也进不去。
“不仅招何家湾的,张家湾和附近的都可以来读书。”
“那这还叫私塾么?”何里长道。
“那就叫学校嘛。”张凡仲道。
“要不得,就叫私塾好了。”何秀道。
改啥子名嘛,手里头都有个土匪寨了,也不晓得低调点。
“何叔说的是。”张凡仲赶紧点头,他改正错误还是从善如流的。
刘氏跟何姑娘偷偷地笑。
“有一条,我要在私塾上课。”
“哦?小郎还真厉害,诸子百家……”何里长正要吹捧两句,张凡仲拦住了他。
“嘿嘿,都知道我从西番回来,诸子百家我是不通的,我要教一门怎么算数的学问。就叫算术吧。”
要建私塾就得建房。考虑到张凡仲说住得远的小孩还要能住宿,那就得多起几间屋。
张凡仲又说了还要有个小操场,要有围墙,要制作黑板、桌椅、准备食堂等等一大堆。
“小郎,我能不能去学校煮饭?”刘氏突然问道。
“可以啊。还给你算工钱。”看了一眼何秀,张凡仲道:“当然,要看何叔同意不。”
“束修怎么说?”
“啥子?”
看张凡仲是不懂这个意思了,何里长又跟张凡仲解释了一通。
“免费。教师每月给月例。”张凡仲道。
好像月例这个词说对了哈。张凡仲心道。以往跟这些人谈钱都不懂,反而教训张凡仲说大明讲的是铜板、银两,不谈钱。
“铜钱不是钱?”当时张凡仲不服气道。
“铜钱是铜板,讲文,就不是钱。”
后来大家都明白了,张凡仲说的肯定是西番的说法,一说到钱,那不是铜板就是银两甚至还包括银票。
“钱从哪里出?”何秀问道。
“婶婶,麻烦你把牛角镜拿出来给两位看下。”张凡仲道。
刘氏真是舍不得,张凡仲明显是要卖镜子赚钱。
好在拿出来给大家看过后,刘氏的镜子又还回来了。
“只要我回到泉州,我就能进到这个质量的镜子。当然,还有其他的西番物件。
做买卖是回事,只要把铁厂建起来,也是收入来源。
“族里有两个兄弟在南方,他们会炼铁。只是会寻矿的人没有。”何里长对张凡仲道。
第二天一早张凡仲回了厂,立马就开始查找土法炼铁的资料。张爸过来问了声知道张凡仲在查资料,耸耸肩离开,去一边看手机。
下午,卿小琴也到厂里来了。
“张二,你会不会在大明又找一个……”卿小琴突然想起大明不止能找一个老婆,完全是三妻四妾,不由得悲从心起。
管不到啊!
“嗨嗨,都是村姑,哪个瞧得上?你放心!”张凡仲敷衍道。
这决心,这表态有卵用?
“要是大家闺秀、知书识礼就看得上啰?”
“哎呀,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张凡仲道。
凑近老婆的耳边。张凡仲小声道:“我只有按时交公粮,其他我也想不到咋个证明我的清白。”
一句话勾得卿小琴兴起,结果张凡仲拦住了她。
这是老三线厂建的宿舍,楼顶还是空心预制板,门的隔音也差得很。就连阳台都是后来背的包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