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仲这边跟着何易一道,乘坐两艘货驳去了赤间关。
赤间关只是一个类似于海关的场所,没有坚固的城墙。靠近海边港口是一片密集的杂乱建筑,砖房、土房、木板房、茅屋全都有。这一片统称港町。
对着港町外码头附近发射了数发炮弹,码头上便是一阵骚乱。
负责维持日常秩序的足轻组头看了看身边十几个足轻,一声不吭迈开脚步便跑向街道的另外一头。其他足轻相互看了看,随后一哄而散。
“民生一号,拦住要离开的船只。”张凡仲下了命令。
一艘执意要走的货船被民生一号射了一炮,把船艉部打开了一个大洞。货船自己就赶紧使劲朝码头靠过去,这么大的洞不赶紧靠岸修补,要不了多少时间就要沉没。
码头上其他的船只全都没敢再动。
重庆号靠了码头,何易带兵开始下船。
下船途中,居然还有数名浪人武士举刀呼喊跳跃着向明军冲过来,无一例外在半道上都被赏了数颗花生米。
“小方,你也下去。凡是大明货船记下商家名称后放行,其余的商船让他们交赎金。”
接下来所有的事都是麻烦事,张凡仲拿着保温茶杯慢慢踱步来到二楼甲板上,亲卫赶紧端了一把椅子过来。
航行中的桌子都是固定在甲板上的,凳子则要收好用的时候再拿出来,怕影响水手的操作。
半躺着,张凡仲看了看码头的状况,居然发现了几艘西洋的货船。
不是说日本锁国了么?不是说只准与中国、朝鲜、荷兰三国通商?不是说只准在长崎一地通商么?
手里没有资料,张凡仲看旗子也不认识这些是哪个国家的商船。
赤间关这里属于长州藩毛利家的地盘。
记得打游戏时毛利元就的人设算得上一员猛将。就是不知道他的后人如何。张凡仲心不在焉,看着看着就闭上眼睡了。
“张哥,张哥。”
何易把睡梦中的张凡仲叫醒。
“有事?”张凡仲揭开亲卫给他搭上的毛毯,站起身问道。
“没事,该吃中午饭了。”
“呵呵。时间过得好快。”
所有商船都交了赎金,并没有人坚持不给。海上的海盗按照船上的报关清单收取赎金,何易也照搬海盗的比例收取赎金。
“何易,你们咋个知道海盗的规矩?”吃着饭,张凡仲有些好奇。包括自己在内,何易他们就没有懂得日语的。
“张哥,不是有通译么。”何易道。
张凡仲一拍大腿,果然忘了。
在这些通商海关之处,本就配备了各式的翻译人员。要找个懂汉语的通译,在这些地方是最好找的。
“何易,这里有几个懂汉语的人?”
“我问了,这里平常有三个汉语通译。哦,毛利家的船头也会汉语,这下就是4个人。”
张凡仲吃完了,把碗一放对何易道:
“何易,这边打仗了不会再有多少商船,让各卫抽调的人留一半守此港。我们继续北上,把长府城拿下后作为临时驻地。
对了,刚才说的通译带两个走。”
要住就住在城里。这地方破破烂烂的,难道还要在帐篷里长住?这可是冬天啊。
何伟带羽林三卫和济阳卫朝福冈城方向进发,眼前便是若松城。
若松城城主竹森见虎是黑田二十四骑中竹森次真的儿子,他跟细川忠利不同,怀有强大的抱负。
他不止一次幻想让倭国重新恢复战乱,只有这样他才能用满腔热血重塑未来,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当一个城守,面对其他家老和主君唯唯诺诺。
知道明军来了,竹森见虎并不害怕心中还隐隐有些兴奋。这不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机会么?
拿出父亲当年穿戴的全副铠甲,竹森见虎有些激动。当年父亲竹森次真就是穿着这一身打下了赫赫名声。今天,竹森见虎就要穿戴这一身迎战大明军队。
“小纯次郎,排阵,迎敌。”竹森见虎大声呼喝道。
侍大将小纯次郎愣了一下,转身出了大厅。
三里外,明军正在布置炮兵阵地。
探子来报,说是前面城门大开,倭人正在布阵。
何伟一愣,带着羽林前、中、左三卫和济阳卫指挥司使来到了炮兵阵地旁边山坡上。
远远看去,城门外广场上倭人的军队正在布阵。
当先立着几位骑马的将军面朝着自己方向。
方阵中有拿火铳的也有弓箭手,前面都有一排手执门板一样大小盾牌的盾兵。
何伟注意看了一下城楼上,果然有无数的铁炮炮口从城垛的凹处伸出来。
“尼玛!这是要诱敌深入啊。”
明军之所以在三里外布置炮兵阵地,就是因为自己的火炮射程远又打得准。倭国的火炮最远距离也能打这么远,只是没有准头。
卫所的几个教官都围在何伟身边,他们的职务都是一样,全是千户。
“伟哥,轰他奶奶的。”何胜在一旁道。
“他奶奶怕没在外面还在城里头。”一旁有人接话道。
这一小群人发出嗤嗤的笑声。
“好久都没再出来人了。怕就是一千人不到。”何国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对何伟道。
“你们哪个打这一场?”何伟问道。
“我。”
“我。”
……羽林三卫中教官不止一个,这一下子七八个千户都在举手。
何伟也只好按顺序来。
“何国,你是羽林前卫,这一次你先上。我就在炮兵这里随时给你支援。”
说完何伟拉过何国在耳边小声道:“各人注意安全哈。”
羽林卫跟自己一毛钱关系没有,但何国他们不同。虽然岁数有大小,一笔写不出两个何字。
何国点点头,朝自家指挥司使走去请战,说是副总指挥安排自己这个千户上。
看何国的千户分成了五个狭长的方阵站好,何伟拿出了对讲机。
“炮团,准备好没有?”
“报告副总指挥,炮团准备完毕。”
75小炮一瞬间全都爆发出一声轰响,山坡上的指挥使们手执望远镜全神贯注看向城外广场。
火炮的射击他们都见过,就是没见过4个卫所大炮集中起来轰炸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