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刘欣的本意是想要借助傅氏和丁氏的势力来抗衡当时如日中天的王氏一族,我说的不错吧?”
任小天说完之后看向了刘欣。
刘欣苦笑着说道:“您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刘邦微微点头道:“这倒也算是制衡之道,但是这里面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任小天耸耸肩道:“能对劲才怪了呢,用外戚来制衡外戚这事本来就不靠谱。
其实事情刚开始发展的还真是如刘欣预想的一样。
王氏一族除了太皇太后王政君以外,其他在朝堂为官的族人几乎被一扫而空,连王莽也被罢官在家。”
刘邦楞道:“这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任小天继续说道:“从表面看起来是王氏一族被解决了,但是你别忘了新上位的傅氏和丁氏二族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们本就是费尽心力把刘欣推上了皇位,现在最大的敌人又被他们打压下去了,那朝堂还不任由他们折腾啊?
特别是刘欣的奶奶傅太后,她那权力欲可是丝毫不比王政君差的,你说她能听从刘欣这个年轻人的指挥吗?
虽然朝中的外戚换了一茬,但是可怜的刘欣依然是那个束手束脚的皇帝。
最关键的是王氏一族虽然看似是失势了,但是他们只是暂时蛰伏起来了,随时都在准备着反扑。
历史上过不了几年刘欣就死了,傅氏丁氏赵氏连带着你眼前这位董贤全被王莽收拾了个干净。
王莽扶植了年幼的刘衎做了傀儡皇帝,这也为他篡取大汉基业奠定了基础。”
董贤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一旦刘欣驾崩的话,自己会落得个怎么样的下场自己也能预想到了。
刘彻冷哼道:“废物就是废物。
你用外戚来抗衡外戚,最后无论是哪方胜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如果换做是朕,管你是什么太皇太后还是什么傅太后,敢拦朕的路先收拾了再说!”
任小天无奈道:“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那个魄力啊。
更别说刘欣登基之初就喊出了以孝治天下的口号。
如果他贸然将几个太后给废了的话,群臣和百姓又会怎么看他?”
刘邦眉头一皱说道:“先不说外戚的事了,他身为一个皇帝难道还处理不好朝政里的事不成?
像小天你方才说的天灾、叛乱这种事外戚总不会扯他后腿吧?”
任小天摇摇头道:“其实刘欣在位这几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像农民起义这种事归其原因还是因为天灾和土地兼并导致老百姓活不下去才被迫反抗的。
刘欣也不是没有发现这里面的原因,他也因此做出了许多改变。
他登基之初就扫除贪官、肃清吏治,积极推行朝廷体制改革。
他还主动带头俭省节约,尽力向受灾的百姓提供生活物资。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采纳师丹的建议想要在全国推行限田限奴制度,以此来缓解严重的土地兼并问题。
据他原本的打算,任何王公贵族无论地位尊卑,以私人名义占有的土地都不能超过三十顷。
诸侯王、公主、官吏等各个层级所拥有的奴婢也各有规定。
可以说如果这个制度真的能推行到全国的话,为大汉续命多少年说不准,但是起码还能保持几十年的稳定。”
刘欣听的眼泪汪汪,他感动的是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心思了。
刘邦微微颔首道:“看来刘欣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昏君,他这想法可是比我都要想的更全面。”
“然而这项制度终究只是空中楼阁,连朝堂都没出,就在各方势力的阻碍下胎死腹中了。”
任小天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刘欣也黯然的低下了头。
他虽然贵为皇帝,但是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刘邦眉头大蹙道:“这又是为何?”
任小天撇撇嘴道:“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因为触动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从而被强烈反对导致失败了。
特别是傅氏和丁氏这俩新兴的贵族。
他们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怎么可能放任刘欣把他们的田地给收回去呢?
然而这事最终还是被王莽上位之后强行推行到了全国,就连重建汉朝的刘秀也依旧执行这项制度。
可见这项制度对大汉百姓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的。”
刘欣咬紧牙关说道:“我本来是想着将王氏一族打压下去了,我之前所想的那些就能全部实施。
谁知傅太后她得知了我的想法之后不仅不支持我,反而是将我叫到跟前痛骂了我一顿。
说我是数典忘祖的白眼狼,自己坐上了皇帝位置之后就翻脸不认账。
我迫于无奈也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但是我不想被他们拿捏一辈子,所以我才想着把王氏一族重新召回朝堂来抗衡傅太后的势力。
听您今天这么一说之后,我才知道我做的这些也都是引狼入室之举。
唉,我现在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砰!”
刘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盘子全部震到地上。
“这就是你自怨自艾的原因?!
遇到一点小小的挫折就放弃,那你还做个狗屁的皇帝?
不过就是小小的外戚,你手中握着军队你怕他们个什么?
谁敢拦你的路,全部都杀了便是!
如果连这一点魄力都没有的话,趁早别说是朕的后代,朕丢不起这个人!”
任小天也点头附和道:“刘欣你确实算不上是昏君,但是你这抗压能力属实是差了些。
你又不是跟汉平帝刘衎和汉献帝刘协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傀儡。
就像刘彻说的一样,军队在你手中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在制定限田制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这些人会反对,那怎么还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呢?
就傅氏丁氏那些趋炎附势爬上来的小人,真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他们怂的比谁都快。”
刘欣苦笑道:“武帝陛下,这位仙...先生,您二位有所不知。
并非是我不想和他们斗到底,实在是我这身体有些坚持不住了。
之前太医已经多次为我诊治,但都说我活不了几年了。”
刘彻恨其不争的说道:“还不都是因为你纵情声色把身体掏空所致?
你这些年要是能节制一些,又何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