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彪的残躯轰然倒下。
李长辞转过身。
一步步走到他的头颅前。
“赈灾银都敢打主意,我看这次就是你们那位侍郎大人也难逃一死。”
陈彪头颅上的双眼满是惊讶。
眼珠瞪着李长辞,似乎还没有死透。
李长辞扯下面巾。
露出真容,讥笑对视着陈彪。
当陈彪那双充血的眼睛看清他面目后。
整个头颅颤抖了一下!
炼体巅峰顽强的生命力仍支撑着他最后一丝理智。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
他还记得李长辞。
那个最后讹走他们五百两的清河县捕快!
不过片刻过后,陈彪的双目逐渐黯淡下来。
在最后的震惊中,走到了尽头。
李长辞有些惊讶这些武者的生命力。
头都搬家了,还能撑这么久。
四周转了一圈。
他将之前落在附近的黄色符箓和陈彪使用过的长刀捡起。
黄色符箓上面,此时画着一柄黑色的长剑。
剑身的样式和之前陈彪驱使的那道光剑如出一辙。
不过李长辞瞧上面墨水的痕迹已快接近透明。
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这就是剑符?”
刚才他从对方口里听到过这符箓的名字。
驱使起来威力确实不小。
给他的压迫感和当初接的寇天雄那几招差不多。
如果不是天工宗那枚防御令牌最后帮他抵挡。
再攻击几次他也只有交枪投降了。
“是个宝贝,有机会找天工宗的人问问使用方法。”
收起符箓。
李长辞打量起对方那柄刀。
刀背被指甲盖大小的铁鳞覆盖。
大小和斩金刀差不多。
细看之下,刀刃处有十数道缺口。
都是刚才与他斩金刀对劈所至。
能和老爷子的斩金刀对拼这么久。
看来也是把好刀。
虽然刀刃有些受损。
但找个铁匠打磨打磨,换个造型。
正好可以给他用。
老爷子的斩金刀李长辞是不敢想。
那老家伙现在还打着上官大妞的注意呢。
就算要送。
那也是送上官那大妞。
至少短时间是没他的份。
“虽然有些危险,但总算还是爆了装备。”
李长辞卸下陈彪下身腰间的刀鞘。
和自己那把斩金刀一左一右的别在腰上。
随后摸了摸他胸口,有些惊喜的摸出了三百两银票。
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迅速将银票揣入怀中。
李长辞扛着这具无头尸身。
来到陈彪头颅前,单手抓了上去。
得找个地方把这金吾卫队长处理干净。
不然被发现的话,暴露身份就危险了。
当他手触碰到陈彪头颅时,顿时一股奇异的吸力出现。
熟悉的波动再次迸发,李长辞眼前一黑。
随后脑中闪过无数这名金吾卫队长经历的画面。
“差点把这茬忘了.....”
李长辞这时才想起,自己可是有特殊能力的人。
抓着头颅,李长辞一边吸收其中的神秘能量。
一边如过客一般观看着陈彪的生平过往。
陈彪,青州人士。
出生军士之家,自小习武。
十八岁在家族疏通下入京都金吾卫当差,三十五岁担任金吾卫队长。
画面中李长辞还了解到,那枚黄色剑符是他多年前与寇天雄执行抄家任务时私自扣留的。
至于那柄铁鳞刀。
则是他花了一千两银子在京都通宝楼所购。
几分钟后,手中的吸力消失。
李长辞眼前的画面同样停止。
和第一次接触周小红时不同,这一次李长辞看到了很多画面。
几乎囊括陈彪人生中每一个重大事件。
扛着陈彪的尸体,李长辞快步朝附近一处树林跑去。
现在他从陈彪的记忆中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兖州赈灾银贪污的线索。
赈灾银的拨款,是由朝廷户部负责。
最近几次朝廷发放银饷时,金吾卫中郎将寇天雄总会带着几队金吾卫前往指定地点搬运银饷。
乔装打扮运往清河县司徒家。
其中也包括陈彪这个金吾卫队长!
最开始陈彪一众金吾卫也不知道他们运的什么。
但两三次后总会有人怀疑。
寇天雄见状,估计知道瞒不住。
便将实情告诉了几个队长。
且给他们许了好处,其中就有陈彪。
贪污赈灾银,陈彪一开始本还有点忧虑。
但奈何寇天雄给的太多了。
甚至一次给的,能抵他好几年的俸禄。
便做起了这把头别再裤腰带上的买卖。
李长辞此刻一阵唏嘘,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总结了下,现在对这起贪污案,有两点是确凿无疑的。
一是司徒家那间供奉着佛像的小屋里,确实藏着今年的兖州赈灾银。
二是寇天雄和户部勾结,参与了赈灾银的贪腐案。
不过具体和谁勾结,陈彪没有相关的画面。
李长辞猜测多半就是那位司徒家的族叔户部侍郎。
不过他虽然知道这些线索,但也不能盲目上报,毕竟这都是他靠特殊能力看到的,并没有任何证据。
就算司徒家藏匿的赈灾银曝光,也只有等相关机构慢慢去调查。
他能做的最多只是从旁引导。
此刻李长辞扛着陈彪壮硕的躯体来到河边一处丛林。
此地林木茂密,四周密密麻麻都是灌木丛。
灌木丛之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数不清的高大树木。
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走到一处小坡,他将尸体丢在一旁。
抽出陈彪那把铁鳞刀。
在月光的照耀下,扑哧扑哧的掘起了坑。
好歹陈彪死前还给他留了不少好东西。
李长辞打算给他挑了个好归处。
“擅自袭杀金吾卫队长,按照大齐律例,该当问斩。”
正当他挖的差不多时,一道女声从上方传来。
直吓了他一个激灵。
李长辞立刻抬头,只见上方尽是树木的枝干树叶。
半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是个高手!
没有惊慌,他将铁鳞刀丢在一旁,拔出斩金。
沉着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可否现身一见?”
这道女声他从来没听过。
可以确定是不认识的人。
但不知为何,他总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过此人应该不是陈彪的帮手。
更不会是金吾卫的人,不然刚才不会放任自己对陈彪下杀手。
李长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现在天工宗的防护令牌已经用过。
他可没有其他保命手段了。
“李长辞,我承认,你这十几年装的很好,连我都被你骗了。”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纤细苗条的身形让李长辞一阵眼熟。
“这声音?上官大妞?!”
李长辞盯着眼前蒙着面纱的上官云燕,两只眼睛瞪得浑圆。
刚才的声音她特意改过。
现在变回来,一下就听出是上官云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