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民话说到这,将目光投向了魏长缨:“小魏啊,于主任说的有一定道理。女足联赛要独立出去是足协内部分工更明确的标志,但财务上一定要清晰。
你看看有没有办法筹措一些资金,先把欠账还一还啊?”
众人嘿然。
好么,这未来的领导是谁都不得罪。
转念一想也是,魏长缨和于湖臣以后将会是他的左膀右臂,文臣武将。
驭下不正需要平衡和争斗么?
众人对张建民不禁又高看了几眼,这手腕确实不一般。
魏长缨道:“于主任,您要一下子让我拿出三五千万不如把我扔到榨汁机里榨榨,肯定是没有油水的。
不过,张司长都说到这了。我觉得咱们就一口价吧,三千万。分三年偿清,第一年600万,第二年1000万,第三年1400万,您觉得如何啊?”
还是你有钱啊?!魏财神!众人对于魏长缨的解决方案不禁唏嘘感叹。
于湖臣这次算是拿捏了魏长缨想要做事的心态。
其实魏长缨大可以说自己没钱,女足联赛独立就此搁置,最后损失的是中超公司、福特宝每年三千万的投入。
可是这样中国女足的发展进度就慢了下来,这是魏长缨不想看到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于湖臣的身上,吴笛面带愠色,张建民似笑非笑。
于湖臣哈哈一笑,此时再抬价就有点不知分寸了。而且这三千万是白来的,多少是多?要啥自行车?
“既然小魏都这么说了,我没意见。”
后面的流程就相对顺利了,举手表决,在会议纪要上签字,然后各自回去讨论要增加哪些职能部门。
散会后,张建民到吴笛的办公室喝茶去了。
魏长缨和孙雯、万语凝往自己的办公区走。
“太气人了,魏部长,于主任这么狮子大开口你居然答应了?三年三千万,这钱就算养流浪狗还能帮你看家护院呢。扔给他们就彻底打水漂了!”万语凝跟在魏长缨身后,气愤道。
孙雯没有吭声,但万语凝是她的嘴替。
魏长缨笑而不语,把两人让进办公室。
“好了,从结果上看,女足联赛独立的事情算是正式通过了。做的不好,他们会看笑话。做的好,才是回击那些质疑我们的人的最好方法。”
孙雯点头:“魏部长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您的规划。中国女足一定可以重新崛起。”
“刚才开会时,有一件事没有提到,就是我们之前职业俱乐部准入制度里,包含了‘中超俱乐部需要有一家女足队伍,参加女超、女甲的比赛’。这个政策之前只是倡导性的标准,接下来女足联赛要是走上正轨,就需要把这个倡导标准变成强制性标准。时间进度,我们来掌握。”
“明白。”孙雯点头。
女足联赛改制牵一发而动全身,方方面面的工作事情都需要落实。
“从今天的会议上看,重新恢复女子部肯定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到时候孙指导你的担子就更重了。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部门增多会将现在的权利分化,增加统合的难度,增加跨部门协作的难度,但也有好处,就是可以一人管一摊,自主性更强,效率更高。
不过一切事在人为。再好的架构,架构上的人都躺平了,也做不了事。
“孙指导,问个问题:你们踢球那会儿化妆吗?”
孙雯一愣,摇了摇头:“不化妆。一是没有时间,二是球队要求的是吃苦耐劳,意志顽强,化了妆显得我们太女人了。”
说完孙雯自己都笑。那个时候真是女的当男的使,球队里个个都是假小子,生怕自己不够“爷们”。只有刘爱玲留了一头让人羡慕的长发。
魏长缨翻了翻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盒子递给孙雯和万语凝,还有一叠打印好的照片。
“那从现在起,女足的姑娘们要不一样了。我不管他们平时训练怎么样。
从下赛季开始,女足联赛的上场球员必须化妆。国家队的女足运动员必须化妆。化的越好看越好。
踢球是他们的职业,但跟球迷互动,让球迷们掏钱也是他们工作的一部分。
商管的事情,你找ww体育的卢冬菱对接,让她安排专业团队。”
“好的。”孙雯低头看到盒子里装的是个国际大牌的口红。
她想起之前有个年轻队员正好赶上抓队容队风队貌,因为涂了口红被停训开除了。
手里的照片是一张张国外女足姑娘笑容绽放的脸,精致的妆容,高超的脚法——这才是女足运动的魅力所在吧。
“魏部长,我们女足的底子能行?”孙雯有些不自信。
“孙指导,我觉得没问题。现在的化妆技术可高超了,化成林志玲都没问题。”万语凝在一旁道。
魏长缨笑道:“没错,不过你们不是林志玲,是新时代的穆桂英和花木兰,带着运动活力的你们是最美的。”
……
另一边,吴笛和张建民在办公室里泡上了茶。
这次会议充分体现了足协内部的格局,于湖臣对于吴笛这个快要离开的人确实不会给半分的面子。
“老张啊,今天这局面,你不帮衬倒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帮老于要钱呢?小魏这三千万花的有些不值啊……”吴笛心疼魏长缨,语气中带着抱怨。
张建民今天的立场不偏不倚,站在了中间,但事实上却让中足基金损失了3000万。
这不是一个未来领导该做的事啊。
“哈哈哈哈,老吴,这你可就错怪我了。这三千万是小魏愿意花的,可不是我逼着他花的。”张建民笑眯眯的话里有话。
“愿意花?……”吴笛皱眉,“你们之前有商议?”
“通了个电话,简单说了说。他说预料到于湖臣会有这么一手,到时候不用阻止,顺水推舟就好了。”
“我把他叫过来问问。”吴笛的手抓到了屋里电话上,突然又停下了。
“这小子肯定又憋着坏呢吧?”吴笛松开了电话。
“哈哈哈,他没跟我说。不过我是越来越喜欢这小子了。风物长宜放眼量,我们且看就好,何必凡事都要刨根问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