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卓可汗的军队虽然有哨骑的编制,但还有些简陋,只是在开战前放出哨骑探寻前方的路况和敌人的兵力。
这是不够的。
在跟王庭骑兵接触到的那一刻,战斗打响后,哨骑的作用没有被释放。两翼并没有太多哨骑探索,导致僧格图部的骑兵如一把重钳牢牢咬住了后军。
针对哨骑的编制,拓跋宏重新规划了一下,用的就是前世蒙古部队的一个兵种——探马赤军。
探马赤代表哨骑统领的官位,这个位置非阿扎泰莫属。
拓跋宏建立的探马赤军分别由逻骑“脱勒赤”和前锋哨骑“阿勒斤赤”这两支侦查骑组成,尽数归探马赤阿扎泰统领,构成拓跋部的先锋部队。
两者共同起到侦查的作用,区别其实也很简单,阿勒斤赤骑兵的任务是搜索,脱勒赤骑兵则负责警戒。
阿勒斤赤骑兵负责在战场上收集情报并反馈给指挥部,脱勒赤骑兵负责军队驻扎时,驻地外围的警戒任务。
在阿扎泰之下,还得另外选择两人分别统管这两部。
拓跋宏独自坐在大帐内,心里头却不断盘算着合适的人选。
半晌,他站起身,从左侧的弓架上拿起一把重弓。
这是一把新制的三石弓,虽然没他自己那把漂亮,却是出自部落自己的工匠之手。
拓跋宏轻松的拉开弓弦,现在这种三石的弓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虽然没有搭箭,但仅凭声音,他就知道这把弓造的不错。
拓跋宏抱着弓,绕着大帐一侧的火炉转了又转。
终于,在经过一番斟酌后,拓跋宏决定阿勒斤赤骑兵的领头由巴彦那担任。
他原定的脱勒赤骑兵领头为额日乐钦,但现在看看,真要让这家伙警戒,搞不好能让人摸到拓跋宏的枕头。
不行,那样未免也太刺激了。
作为汗国的栋梁之才,拓跋部的伟大领袖,拓跋宏觉得自己的安危需要双层保障。
“拓跋律!”他朝帐外大喊道。
“那颜!什么事?”
拓拔律掀开帘帐,看拓跋宏拿着把重弓,他走上前,微微倾耳道。
“诺。”拓跋宏将手上的重弓递给前者,示意他拉开试上一试。
拓跋律接过弓,看了看四周,还是决定去外面试射。
两人很快出了大帐,拓跋律的脸上紧绷着,缓缓拉开弓,搭上羽箭,对着百米之外的箭靶试了一箭。
羽箭飞的很快,并且正中靶心,箭头入靶很深。
这让拓跋律不由地赞叹了一声:“好弓!”
拓跋宏指着这把重弓,对拓跋律说道:“接下来的几天,你将我原先的亲卫筛选一番,额外再从各千户、百户的子弟及随从中选拔出那些能拉开这把重弓的,身体最强壮的勇士。过几日我要考校一番。”
看着后者欲言又止,拓跋宏似乎是知道他想说的话,开口道:“今后对于那些想要加入我亲卫军的士卒选拔要更加严格,即便是少也不能滥竽充数,哪怕只有十个,你也就只招这十个,明白了吗?”
“明白。”
拓跋宏摆了摆手,后者转过身,随后离开。
拓跋宏摩挲着手上专门勾弦的银扳指,回忆起昨天会议上讨论的决策。
由于两个邻国的战争还在继续,拓跋宏不确定什么时候就要再次征战,于是决定由二叔拓跋武担任拓跋部的大断事官,管理部落的大小事务,包含刑罚词讼、民户分封、钱粮赋税的征收等诸事。
当然,其中比较大的事还是需要拓跋宏亲自定夺。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再加上大断事官的权利也很富足,所以另一方面,拓跋武的兵权被收了回来。
守护部落的任务交给了拓拔律,他是一个做事一板一眼的汉子,交给他,拓跋宏也放心。
父子俩的权力其实并没有削弱,反而更加大了。如果换做旁人,恐怕有被架空的风险,但拓跋宏不一样,他有系统兜底,所以才敢放心。
拓跋武失了兵权,但军队却不能不扩编。
特木尔只带走了他驻地的牧民,在他新的封地上还有新属民翘首以盼,因此博斯腾北东南三面还有不少牧民停留在原地等待招募。
身为一等那颜的拓跋宏,手里要没个五千骑,他都不好意思出门。
军队的人数将会在近期补充完整甚至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入更多,而拓跋武的千户长位却空了出来。
拓跋宏的军队中需要一种新的制度,否则他需要额外再选拔三四个千户长出来。
他并不觉得以部落目前的状态,自己能挑出这么多人跟拓跋律、陶柏平起平坐。
原先的所有番号除了拓跋狼骑之外都被废除,取而代之的是,猛安谋克制度被拿了出来。
目前的猛安有两个,就是拓跋律和陶柏,两人现在是千户长,谋克则是他们麾下的各个百户长。
但每个猛安谋克也不仅仅只有这些兵力,在人员补充后,将不局限于千户长和百户长的范围,可能翻两倍到三倍不止。
这样就会造成一个猛安手下不止十个谋克,而一个谋克手下也不止十个什长。
在谋克之下,拓跋宏更是设置了什长和伍长的小队指挥。这样,底层士兵有更多的晋升机会,也会激发更大的动力。
很快,拓跋部的骑兵被派了出去,朝着封地的四面搜索,收拢周边的牧民。
陶柏在得到猛安的身份后,决定一开春就去密林深处拉拢更多的林间部落。
有粮有身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拉起一支山越兵了。
粮食不光来自部落,还有鸿台吉的封赏。
或许是格日勒图在王庭待的几日,从孟卓可汗手里得来的。
汗国死了十万骑兵,唯一的好处恐怕就是少了十万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