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猛虎蓦地发出嘶吼,声震旷野!
扑杀之势愈发凶狂,仿佛胜利就在前方。
噗!
赵才狂喷鲜血,这之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渣,一双炯炯有神的的大眼,也变得萎靡,身躯踉跄之下,开始东倒西歪起来。
“死吧!”
这一刻,那看起来“濒死”的赵才,猛的一个激灵,瞳孔重新射出骇然之芒,左手极速的捅到这只猛虎的嗓子眼,右手刀柄紧握,拼尽全力,朝着这只猛虎先前受伤的地方,狠狠扎下!
时机把握之准,堪称毫颠!
嗷呜——
猛虎骤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那原本就受伤的脊背,此刻已经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似不要钱似的挥洒,赵才的尖刀狠狠插在上面,只差几分就要将它的身躯刺穿。
受此一击,这头猛虎终于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势,剧烈挣扎起来,想要拉开一段距离。
但,赵才已经提前做出沉痛的决定,便是失去一条手臂也要将之斩杀!
就这样,赵才的左手狠狠捅进猛虎的嗓子眼,右手则是牢牢的握住那大砍刀,死死的插在其脊背之上。
一人一虎这个样子,远远看去有些滑稽,但他们没有一位笑得出来,全都是目光冷肃看着对方,狠厉到了极点。
猛虎越是挣扎,赵才的双手就“抱”的越紧,仿佛一个牛皮糖,死死的黏住对方。
赵才的左手现在已经一点知觉也没有了,但他不在乎,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弄死对方。
他做出的这个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啊——”
就在这一霎,赵才额头瞬息间,血管根根暴起,面皮都扭曲成了麻花,微微痉挛起来。
他的左手,被猛虎扯断了!
此时的赵才,那一股锥心的痛苦蔓延向全身,这样的疼痛他此生都没有经历过。
不过,现在不是喊疼的时候,赵才拧成麻花的面皮霍然一肃,竭力压下疼痛,右手的砍刀用尽最后全身气力,拼命扎下。
那猛虎挣扎的势头已经癫狂,但赵才的大刀仍然牢牢扎进他的身躯内,时间渐渐流逝,最终在一声不甘心的咆哮中,倒在了地上!
它的脊柱被刺穿了。
至此,猛虎终于伏诛!
一股深深的疲惫,瞬息席卷赵才浑身每一处地方!
若是就此睡去,也挺好。
赵才心道。
但他不能睡去,父母,阿彩还有其他人……诸般面孔浮现在他的眼前,终于咬紧牙关,清醒了过来。
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有断了的臂膀,其一点一点挪到了村头,最终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后,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
当天,赵才单枪匹马斩杀一头猛虎的消息在村里传开,众人惊愕万分下,纷纷汇聚而来。
村长赶忙叫上最好的大夫,用出最好的草药来医治他。
尽管名医们马不停蹄的赶来,但断臂续上这种神仙事情,还是没有发生。
最多就是让赵才的伤势没有恶化,仅此而已。
阿彩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前来探望,哭成了一个泪人,但众人见到她这个样子,哪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摇头叹息下,无声唏嘘,也不知叹息的是赵才的生命和未来,还是两者之间的感情,亦或者兼而有之!
阿彩和赵才交往的事情眨眼就蔓延开来,那势利眼的地主知道后,蛮横的将阿彩掳走,把二人之间的诸般感情,强行一刀两断!
这一天,阿彩凄厉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个小山村!
……
林飞依旧淡漠的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越发冷硬,生离死别是常态,便是断了一条手臂在其眼中也不算什么。
若是他想,在赵才与那猛虎战斗之时,就可以用出体内那一丝能量,将对方杀得渣都不剩,但不知怎的,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一个月后,赵才勉强恢复了一丝意识,能够稍微动一动了,不过,看到父母还有其他的村民那一双双扼腕叹息的眼神,他又如何不清楚发 生了什么,瞳孔中有泪珠滴下!
即便他是一位猛汉,经历了诸般事情后,此刻也有泪珠滑落。
半年之后,赵才终于恢复了大半,能够下地行走了,不过他的姿态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一位蹒跚学步的孩童。
……
小山村依旧是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整整两年过去了,赵才终于恢复了过来,除了断了一条手臂外,一切如常,在此期间他已经渐渐适应了独臂的生活。
并且,虽然他只有一条独臂,但他的打猎技能却没有生疏,一点一点捡了起来,这其中吃了不知多少苦头。
那箭矢虽然不能用了,不过他的大砍刀倒是仍然舞的虎虎生风。
阿彩被她的地主老爹带走后,仿佛人间蒸发,彻底销声匿迹,便是赵才已经恢复如常,能下地走路,也是没有来看一眼。
村民们也有自己的正事,打猎的打猎,播种的播种,耕田的耕田,读书的读书,他们渐渐的将这件事情淡忘了。
这天,林飞的茅草屋外,那赵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是他伤势好转后,第一次来看一看林飞。
“前辈,赵某的一只手臂虽然废了,但打猎的技能可没有落下,这是几只野狍子,还有几条肥美的鲫鱼,给前辈当下酒菜!”
说话间,赵才用他那仅存的右臂,将这些东西递给了林飞。
林飞没有去接,而是深深的凝视着对方的脸颊,他虽然从言语中,听出了对方无比的自信,但深处里,却是藏着更大的自卑,这股自卑被其昂藏的信念给掩盖住了。
而且这股信念,仿佛是一道小火苗,随时可以被掐灭!
赵才虽然被林飞盯的心里有些发毛,全然当林飞那孤僻,古里古怪的性格,由他去了。
找了一个干净的草垛子,将东西放下,便躬身一礼,踏步离去。
“小子,你等一下!”
此刻,林飞淡漠的声音蓦然传出,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赵才的本来已经走远的脚步,当即停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