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恭笑呵呵的将余安雄搀扶进帐,又将今日发现武元庆线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余安雄。
武元庆的目标究竟何在?如果在长安城内倒可不必担心,但是如果在长安城外就麻烦了……
余安雄很明显是了解太后行程的,一听也便觉得事情重大。
大家也都看着老家伙,都在等待进一步的安排。
但是老家伙的安排好像是要讲究等级的。
废话,事关重大能不讲究吗?
余安雄瞪起一双老虎眼环视一周,老声烈烈的说道:“事关重大,闲杂人等出去!”
啊,闲杂人等?
李恪和李治立刻跳立起来,没想到老家伙竟然如此讲究。
两人都十分确定自己在老家伙面一定是非常的闲杂之人等。
好在尉迟恭赶紧说明了两人在析狼署的身份,才使得李治和李恪及时的免除掉了闲杂之人的不良声誉。
一场不尴不尬的波潮就此抹去……
余安雄思路清晰,短暂思考后立刻表情坚决,立刻在案桌上画出数道弯弯曲曲的路线图,紧跟着又标上一大串地名。
既然画下了路线图,那就说明余安雄授权帐内的人可以参与机密了,非常有魄力。
李恪趴到案桌上:“此路线似乎不走大道啊……”
余安雄的虎目朝李恪额头上一扫:“此乃机密路线,你可能看出其中奥妙?”
又有奥妙?李治大脸贴着路线图又再一次的满头雾水,为何到处都是奥妙,还让不让人活?
余安雄有些不耐烦的直接说道:“明日太后即将返回,路上没有任何凶险地形,你们这些小辈有何见解尽可直说!”
关内的地形大致平坦,武元庆仅仅依靠狼群是无法突破禁军防卫的。
但是,李恪盯着路线图的延伸方向和前后左右的标地名称,突然脑海里劈过一道闪电,触电般的一手指在地图上一处空白之地:“太后为什么要经过长安?”
经过长安?李治再次黑线上眼,盯着李恪所指向的空白处,恨不得把李恪的手指向南移动:“长安不是应该在南边吗?”
然而尉迟恭和余安雄却不像李治那么蠢笨,看了看李恪所指向的空白地,一齐惊呼道:“是汉长安!”
汉长安?田路明也震惊的俯身观看,汉长安和唐长安不是一个长安,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汉长安在唐长安的北面,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太后除了每年要在乾陵待上几天外,每次返回长安前都要前往废墟凭吊一番,而且旁人也没人知道太后为什么会有此的吊古爱好。
气氛急骤。
尉迟恭和余安雄急脚踱步,目前看来,武元庆极有可能在废墟里发起偷袭。
尉迟恭急气:“太后带着两个儿子,任何万一都不能有。”
余安雄敲击着拐杖同时又努力的保持镇静:“那前汉长安城一片废墟,也是大致就在平地上,重重禁卫应该不会有任何闪失。”
老家伙估计是听过很多战例,对地形分析十分执着,但是也只敢说应该而不敢说肯定。
地形?尉迟恭停住急乱的脚步:“陛下善战,你说在平地废墟里发起攻击,功效几何?”
李恪沉吟,这个事情么……
田路明和李治也急急的看向李恪:“说啊,到底几何?”
镇定……
余安雄其实并不了解李恪的军事才能,但也只能病急乱投医:“说啊,几何?”
李恪左右看着四双楞大的眼睛,缓缓说道:“九成把握。”
九成?听者们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李恪解释,按照汉代长安城的地形,虽然基本都是平地,太后的重重禁卫也可以从容展布,但是……
余安雄急敲拐杖,恨不得砸碎慢吞吞的李恪:“但是什么?”
李恪缓缓说道:“未央宫的地下……”
而李恪操心的便是人力太少,根本不可能覆盖汉朝偌大的长安城,哪怕只是废墟。
余安雄和尉迟恭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力,但是他们都无法调动长安城里的一兵一卒,即使是梗着脖子去找那些将军,那些将军也决然不敢自己调动自己。
毕竟武元庆利用旧长安的废墟来偷袭太后的推理,目前也仅仅是停留在推理阶段。
现在唯一能够前往汉代长安的也就只有李恪的重铁队,一个才刚刚得到了十名考子加强的小队伍。
考子们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跟随正规军做急行军,一个个都十分的新奇,十分的斗志昂扬。
田路明很满意,这次的考子们都比上次在萧关外成熟了许多,而且经过了武举的考验后也有了一丝丝的军兵模样。
但余安雄还是一点也不满意,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抽上一鞭子,好让全体人都能跑得再快一些。
沿路也有很多巡逻的队伍前来喝问,非常直接:“尔等是要造反吗?”
造反?一队精锐的老兵急突猛进,而且还带了那么多铁甲重器,确实有点像是要干那种坏事的嫌疑。
好在余安雄手中有一杆可以伏尸百万的万年拐杖,一顿噼里啪啦就驱散了乱七八糟的巡逻队,一股脑的就是要尽快赶到长安城。
寒风吹舞,队伍急行。
老莫悄悄的靠近李恪:“行军太快,怕是到了地方后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李恪远看了一眼尉迟恭,然后收回目光说道:“还要加快,马匹轮流骑坐,大车能坐人的都坐上人。”
一切都是要为了快,必须要坚决的快。
老莫立刻执行,丝毫不怀疑李恪的命令,而且这样也才是最快的速度。
余安雄终于有些满意,也终于有空闲的拉着李恪闲扯:“陛下年纪轻轻便学识渊博,竟然还能知道未央宫之事,哈哈。”
李恪笑笑,堂堂未央,谁人不知?
未央宫,一座在无数文学篇章上出现过的辉煌宫殿,规模甚至比太后的大明宫还要庞大许多。
只是未央宫地下存留的秘密地道到底还有多少是完好的,有多少能被武元庆加以利用,李恪其实也无法清楚。
谁知道汉朝的吕后在底下挖了多少地道?别说是唐朝人,就是汉朝人也没几个能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