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逸没有在长安被杀,但是不等于他不会在流放的路途上被杀。
太后的凶残,是个人都知道,更何况余安雄这种为官多年的老滑头……
“不不不不。”李恪拼命摇头,李氏皇族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家的顶梁柱,凭什么小小的李恪就能?
余安雄见李恪竟敢不从,大恼操起伏尸百万的拐杖,低吼恐吓道:“你小子到底干不干?”
李恪确定自己现在肯定打不过老家伙,但还是拼命摇头:“我不是高手,干不了。”
余安雄一棍子狠狠的砸到驴车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强高手,除了你没有别人。”
呃……没有别人?
一阵小风吹过……
余安雄大眼瞪着李恪的小眼,突然的冲到李恪的鼻子上:“说,你把李泰藏哪去了?”
老家伙的意思,李泰才是那个最佳的“别人。”由他护送李孝逸前往儋州绝对可以万无一失。
无语,现在似乎是个人就会以为李恪知道李泰的下落……
李恪忽然觉得很后悔:今天出门闲逛真他丫的太不吉利了,他娘的简直就是逛到了刀尖之上。
李孝逸已经足够危险了,如果再把李泰加进来……那相当就是一群大老爷们跑到万仞山上狂欢!
哗啦,余安雄凶恶的抽起李恪的衣领:“说出李泰下落,否则老夫弄死你弄死你弄死你。”
这个退休的大理寺卿丝毫不讲道理,凶恶得就像是一条力大无穷的喷火之龙。
欺负小孩啊,李恪欲哭无泪,但自己又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死死的闭住嘴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老幼大战,幼小的李恪绝不屈服……
突然一个声音:“告诉余老。”
林由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吓得两人惊魂一跳。
这……李恪重新观察了四周,确认空地里只有三人后才松下一口气。
林有典再次对李恪说道:“告诉余老李泰下落。”
很认真,很正式。
“快说。”余安雄这条“恶龙。”在得到林由典的加持后,又再次欺压而上,似乎李恪再不说就会被撕成千万的碎片。
恶风出来。
李恪叹息,垂着头说出了一个地名:“襄阳。”
襄阳?谁也没有想到,李泰追击李泰竟然追到了襄阳。
好风吹来。
余安雄很满意的松开李恪的衣领子道:“襄阳好啊。”
谁说不是呢,襄阳正是从长安前往儋州的一条大好之路……
“侯孝满是在监视你,你待在大通坊内根本就是无趣。”林由典自顾自的坐下,对李恪十分的恨铁不成钢。
侯孝满三天两头就会东探探西探探,以防李恪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物有所接触,例如李泰之类的危险家伙。
李恪明白,自己已经跟大唐很多明里暗里的事情瓜葛上了,现在并不是什么潇洒肆意的人物。
而李治和田路明就不一样,他们掌管着权力深重的析狼署,将很多勋贵的子弟也笼络了进去,终日风风火火的快意得很。
“你该找找事做,武媚娘势力虽然数月来没有动静,但终究还是会找上你。”林由典很想把李恪从大通坊赶走,李恪在的时候多少会给学堂带来危险。
李恪知道,林由典并不是讨厌自己,而只是单纯的希望李恪不要闲着。
正堂外的雨水仍旧淅淅沥沥。
李恪开口:“林老自己闲云野鹤,不必太过担忧我的未来。”
林由典抚着自己的残须微微一笑:“我老不死不过就是教教书而已,但你如此年轻,我不说上两句,老肚子里会憋着难受。”
呵呵,林由典还是林由典,自始至终都非常爱惜年轻的良才。
李恪知道,他随时都在爱护年轻人的未来,他的心里总是装的大唐的万万年。
淅淅沥沥,林由典举伞而去……
李恪望着院中的雨水,迷离静气,体内滚烫的流火四处冲撞,在全州受伤以来自己悟出的熔炉修炼缓慢进步。
松弛,全身的滚烫松弛才能在瞬间凝聚起强劲的力量……
但是突然。
有个家伙突然闯进来,飞快的把自己满是雨水的脸拱到主人家的面前。
“侯孝满你干什么?”李恪吓了一大跳。
侯孝满脑门通红、似乎淋雨挨了风寒,拼命拱起自己铜铃一般的眼珠子:“陛下,我来审问你。”
审问,审问什么东西?
“陛下。”侯孝满大大咧咧的坐下,打了个喷嚏的同时端起自己的人模狗样:“本队长受上峰派遣,过来问问你,是不是有不轨之心?”
不轨个屁,我大伤未愈,终日趴着,还能上哪不轨去?
野火斗春风。
侯孝满又打了一个喷嚏,大喝道:“陛下,是人都知道你心思高妙,手法能通达鬼神,即使趴着不动也有可能心怀不轨。”
我去,这个家伙上次故意挨打是为了给李恪定个处罚之罪,现在来搞心理罪,也不知道是怀揣了什么新目的?
“呵呵。”李恪冷笑:“如果我真能通达鬼神,那你家上峰为何还会派你这么个笨蛋来审问我?”
“嘶。”侯孝满突然头脑卡壳,突然的疑惑不解:“对啊,上峰为何……”
就这么突然,李恪两句话就把侯孝满打入了逻辑故障里。
不过也可以从此看出,侯孝满是真的一根筋,一个额头肌肉过度发达的家伙,十分容易被别人利用。
李恪悠悠的给自己倒上一杯水,准备饶有兴致的等待侯孝满的脑子转过弯来。
但是李恪水还没倒满却猛然发现被别人给抢走了杯子。
“啊不对啊。”侯孝满紧紧的攥着杯子:“按理说上峰不是笨蛋,所以我也不是笨蛋呀。”
李恪无语,眼前的此人似乎不是笨蛋,极有可能是个逻辑天才……
笨蛋……好像有时候就是天才……
好吧算了,李恪认真的向侯孝满提问道:“你家上峰要问我什么问题?”
侯孝满认真的回答:“我家上峰派我来问你:上次李孝逸流放启程,你跟余安雄在大通坊内都嘀咕了什么?”
原来是这件事,李恪继续提问:“你家上峰问过余老了吗?”